“人類。”來人退開了一點,嗓音粗曠嘶啞,語氣卻是肯定無比。任長空黑色的眼睛烏沉沉的,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人類也行。”來人自言自語。“你願意跟我走嗎?一個人在這絕靈之地可撐不下去”任長空搖搖頭。他的心裏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並不信任。哪有這麽好的事,他剛落入困境,就有好心人來解救他。任長空甚至懷疑那個突然出現的傳送陣就和他有關。對麵的男人沉默了一會,最後輕嘖出聲,帶著懊惱和氣憤“算了!老子也不想裝什麽好人了,就算你不想跟我走也由不得你。”說罷,左手極速伸出,就要抓住對麵青年的衣領。任長空黑色的眼睛裏閃過淩厲,扭身避開前方的破空聲,薄薄的指刃劃過,他隻覺得對方的肌膚竟如岩石一般堅硬,寂靜的空間裏響起了玉石相擊之音。任長空麵無表情的凝視著對麵的黑影,掩在寬大衣袖下的指尖一陣發麻,難不成是體修?還是獸族?“別白費力氣了,這裏是絕靈之地,你們人類是不可能打過我的。”對麵黑影嗤笑一聲,隱帶不屑。任長空感受到體內幹涸的靈力,抿了抿唇。黑影再次上前,猶如毒舌出動,敏捷的不可思議。任長空連忙退後一步,手腕抵擋在耳側,唿嘯而來的破空聲狠狠擊在他的腕骨之上,寂靜的空間裏響起了清脆的骨折音,巨大的痛楚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他抬眸看著前方的黑影,黑沉的眼睛裏閃過狠戾,清俊的麵容寒霜覆蓋,嘴唇緊抿透著冷意。他用體內僅存的靈氣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了佩劍,左手軟綿綿的垂在下方,他的左臂暫時動不了了,任長空握緊佩劍,殺氣四溢。長劍劍身在黑暗中反射著泠泠清光,任長空輕挽劍花,劍鳴清越如金玉相擊,寒意逼人。“居然是個劍修。”黑影看著對麵的劍修如出一轍的挽劍動作,心裏火冒三丈,咬牙切齒地恨聲道:“我平日裏最恨的就是劍修了。”那惱恨無比的語氣竟是恨不得將劍修剝皮拆骨。任長空冷冷一笑,俊美的容顏上都是譏諷:“小人才會多費口舌逞無勇之爭。”“少說這些文縐縐的話,老子聽不懂,也不想聽。”黑影聲音因為氣惱更加粗啞,迴蕩在洞內。“聽了那個破劍修文縐縐的話那麽多年,老子都快聽吐了。”任長空眸光一閃,看來這個絕靈之地還有一個劍修,看起來居然還是對麵男人的宿敵。他望著前方的黑影,足尖輕越至空中,決定先發製人。劍光森森,淩厲至極,橫劈而下。黑影手臂朝上一擋,和劍刃相交發出令人牙疼的吱聲,任長空劍眉輕皺,手腕一鬆,佩劍領空之時,腿部發力朝劍炳狠狠踢去,清泠劍光拐了一個彎,寒光朝著黑影之人的背心破空而去。黑影腰身一側,險而險之的避開,握著劍尖朝青年擲去,絲毫不在意被劍尖戳了個窟窿的手掌。不大的通道裏,血腥氣逐漸濃鬱起來。任長空接過劍炳,仍被巨大的衝擊力擊的手腕陣陣疼痛,黑影之人的肉身力氣真的好大。任長空緩了一下快衝到嘴邊的血腥氣,劍尖抖動如颯遝流星朝著黑影欺身而上,黑色的眼睛裏都是狠絕,他不能輸。劍如遊龍,銀光閃爍,任長空拔劍就上,腦海裏迴憶著劍招,又擔心自己劍勢不厲,還是決定將好友純陽子的劍招合二為一,一招一式都帶著不死不休的殺意。黑影嗤笑一聲,他就不信憑他這幅獸族之身還打不過一個沒有靈力在身的人族,腳尖後退一步,而後迎身而上。兩人在通道內打得不可開交,黑影越打心中越是疑惑,不過一個愣神之際,就被對麵的青年刺穿了左邊的胸膛,深可見骨,毫不留情,劇痛傳來,可他仍皺眉望著眼熟無比的招式,還是不由遲緩了幾分。淩厲的破空聲從耳側陡然炸開,氣流竄起一陣煙霧,黑影人連忙匆忙躲避,再次睜開之時,眼前已經沒有了青年的蹤影,他迴想著青年清俊的眉眼,喃喃自語:“難不成是純陽子那破劍修的徒弟?我怎麽沒有聽他說過。”任長空捂住腰側,剛剛這裏被那個黑影之人給狠狠踢中了。而且他體內的靈力已經徹底幹枯,再拖延下去,情況對他很不友好。他隻能先撤一步,這具嬌弱不堪的靈體之身讓他的痛覺提高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任長空握緊配劍,沾血的眉眼映襯的他分外冷酷。他望著前方分叉的兩條小道,朝著右方持劍走去。黑影人在牆壁上喘息了一會才慢慢起身,他的胸膛上破了一個大洞,鮮血直流,失血過多讓他頭腦發昏,隻能扶著牆緩緩離去,暗紅的鮮血滴滿了一路,他穿過黑暗的通道,一步一個血腳印迴到了自己的山洞之內。崎越隻覺得眼前都在冒星星,他望著前方百年如一日打坐的男子,恍然覺得純陽子好似變成了兩人一般,他猛烈的搖了搖頭,目光才清明一點,嘴角扯開一絲囂張的笑意,帶著滿滿的惡意:“喂,純陽子,你猜今天老子幹什麽去了?”身著白色道袍的男子仍在閉目養神,紋絲不動。崎越蹲下身,血腥味越發濃鬱,雪白的牙齒都染上了血跡,看起來甚是駭人:“老子今天可是去殺人了。”純陽子睜開眼睛,一言不發,靜靜注視著崎越。崎越心中猛的升起一股怒氣,這麽多年了,他最討厭的就是純陽子這幅棺材臉,“老子今天殺的可是你們劍修!”語氣中帶著報複的狠毒意味。純陽子伸手,那雙手骨節分明,修長如玉,連指尖都打磨的圓潤光滑,泛著淺淺的粉澤,崎越看的一愣。而後就是一陣劇痛襲來,那雙手捏著他的下頜,讓他動彈不得,崎越痛的眉眼都皺縮了起來,他隻覺得下巴快被他捏碎了,望著仍然淡漠無比的純陽子,崎越心裏越想越恨,這個天殺的混蛋,每次都用那麽大力,恨不得把他往死裏整。純陽子寡淡的眉眼看起來無欲無求,他猶如高山皚皚雪,空中泠泠月,雙瞳裏毫無波動,純陽子望著痛苦不堪的崎越,俯身靠近,崎越鼻尖再次嗅到了他身上的冰雪氣息,瞳孔裏都是純陽子無情的麵容。崎越心裏疼的直罵人,含糊怒道:“快放開老…”話還沒說完,下頜傳來了更加劇烈的疼痛,崎越忍不住嘶嘶倒抽冷氣,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龐留下,臉頰因為唿吸不暢而變得潮紅。純陽子不為所動,指尖用力,嗓音冰冷如浸寒泉:“崎越。”崎越聽著熟悉無比的寒涼嗓音,身體一抖,目光卻仍是倔強無比,帶著憤慨,這個王八蛋。純陽子黑色的眼珠望著他,猶如望一件死物,涼薄冷淡:“還記得我們的約法三章嗎?”崎越硬朗的麵容因為極端的痛楚扯開了一個扭曲的笑容,他望著對麵的棺材臉,嘴角鮮血直流,滴落在純陽子如玉雕琢的指尖之上,猶如美玉有瑕。崎越心裏痛快無比,他隻要看見純陽子被染上其他的色彩就詭異的興奮起來,金色的獸瞳在熠熠生輝,可是裏麵卻是充滿了惡意:“老子就要,咳,說髒話!咳咳,哈哈。”崎越越笑越開懷,他就要說髒話,去他媽的約法三章!純陽子指尖輕抬,崎越不得已隻能臉龐朝上,正好和那張寡淡的棺材臉對了個正著,鼻尖對鼻尖,兩人唿吸交融,氣氛卻是如同水火。崎越惡狠狠的瞪著純陽子,純陽子慢條斯理的緩聲開口,聲音毫無波動:“君子重諾,既然你違反了我們之間的約定,那麽接下來的懲罰你也應該遵守。”崎越剛想嘲諷一番,下頜卻被那個老混蛋給卸下了,氣的他欲吐血。純陽子染血的指尖在他身上輕點,目光碰到崎越胸口的血洞時動作一頓,他抬眸望著兇煞之意盡顯的崎越,冷冷問道:“剛剛去哪裏了?”崎越擠眉弄眼,哼哈一笑,囂張無比。純陽子又將他的下巴重新弄正,指尖悄然在咽喉處輕觸。崎越看著老混蛋百年難得一見的變臉,心中隻覺得快活無比,如夏飲冰水,激的他渾身發顫,金色瞳孔因為興奮收縮不停,幹涸的鮮血凝固在臉龐上,讓他看上去猶如野生魔物一般駭人。純陽子捏住他的後頸,指尖用力,崎越忍著劇痛就是不說話,他愛煞了老混蛋情緒波動的時候。打就打吧,反正他恢複力強,過幾天就好了。換一迴老混蛋變臉,他能舒坦幾個月,崎越越想越值,笑容越發無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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