唿之欲出 獨活一裁縫文章內容簡介: 1.31更|抱上的大腿太粗,想當鹹魚也不行。娛樂圈,金主文。文案:多年之後,蘇雲台仍會翻出那份合同細看,最後一頁上“宋臻”兩個字寫得鄭重其事,勾連波折裏,有江河湖海,有天地廣大。宋臻/蘇雲台,前後分攻受,he第1章 臨近傍晚,下了場突如其來的雨。蘇雲台從這淅瀝聲兒裏睜開眼,窗外已經是夜幕沉沉。沙發墊子壓著手機,嗡嗡嗡震個沒完,掏出來一看,十來個電話,全是遊雪一人打的。人還沒清醒,電話又進來了,蘇雲台倒迴沙發,捏著手機沒打算接。按往常,借他個膽子都不敢這麽幹,倒不是怕遊雪,是怕遊雪身後那人。遊雪是蘇雲台的經紀人,分明是個長相婉約的江南姑娘,偏生是個河東獅子吼的彪悍性子。擱人麵前亭亭一立,眉蹙春山,眼顰秋水,外形一點不輸她自己手下帶的藝人。實際早年間遊雪也進過錄音棚,登過台,可惜老天不賞飯吃,蹉跎三五年,總歸是差了點氣候。這一行轉行不易,眼見前途無望,詩和遠方都成了狗屁,遊雪自己去找了宋臻,最後大老板點頭,讓她從助理開始,按經紀人的路線走。這一走倒真給她走出來了,帶出來的歌手迴迴都能捧個獎,影帝影後也出了倆了,幾乎是滿分的答卷上隻有一個鮮紅的叉,就是蘇雲台。有時候喝高了遊雪就感歎,還是老板有眼光啊,要不怎麽是老板呢,說完就衝著蘇雲台瞪,說你也是老板提上來的,怎麽就這副糟心樣兒呢?蘇雲台長得不糟心,按照文藝點的說法,他笑,就是一江春水化在了臉上1。何況他是墨令行天的老板親自關照的,外形肯定是最頂尖的那一茬,奈何蘇雲台本人一點心思也沒有,既不爭權奪利,也不博眼球博出位,平日裏有工作就去,沒工作就擱家待著,省心得讓人揪心,白白浪費了一副好皮囊。這麽想的不止遊雪一個,背地裏說得難聽的也有,說他造作,說他假清高,說他端著拿著的那副樣子特別難看。蘇雲台一笑置之,根本沒所謂。手機到底沒人接,遊雪無奈收線,抬頭一瞧,會場裏多了好些人。嘉文集團主辦的慈善晚會,三年才能等一迴,與另一檔明星主導的慈善晚會比起來,少了幾分珠光寶氣,多了一點行業領頭羊的覺悟。作為靠廣告發家的傳媒巨鱷,嘉文集團的創始人宋摯眼光獨到,幾番趕上時代的浪潮,下手雷厲果決,總能想人未想,先是拿下中央台全頻道的獨家廣告代理,隨後參與製作多部國家級文化項目,有了這半“官方”的影子,順風順水地上了市,一時風頭無兩。彼時市場仍懵懂,行業內多是盯著一畝三分地要死要活的主兒,宋摯卻急流勇退,轉頭瞄準了新疆域,開了影視基地的先河,又收編了多家影視文化公司,一舉壯大,打造的多部影視作品口碑和票房雙收,之後宋老先生腳步不停,開始涉足金融、房地產、旅遊和餐飲業,三十來年,當初的小廣告作坊已然成了人人稱道的業內翹楚。背靠著這樣的資源,嘉文集團的慈善晚會自然是一大盛事,不光各路明星藝人出場助陣,連著官麵上的大人物都會露臉站台。遊雪往紅地毯的方向上瞧,統一的黑色林肯一輛接一輛,下來的人也一個賽一個的分量十足。在這一行裏,粉絲看到的大多是表麵的光鮮,各路明星鮮肉,戲裏相親戲外撕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熱鬧,但往深了扒,內裏都是資本與資本的較量與碾壓,這些真正運籌帷幄的人隱在光鮮亮麗背後,個個都是不好相與的主兒。最後一輛林肯停在紅毯前,邊上的禮儀趕著上去開門。下來一人,西服襯衫,肩上披著件大衣。秘書從另一側繞過來,要替他把大衣脫了。他示意不用,抬起頭往高處掃了一眼。這一眼舉重若輕,可偏偏又眼鋒懾人,一觸即止,滿場的人,獨他一個氣勢這樣盛。遊雪心裏咯噔一跳,真是怕什麽來什麽。這人是宋臻,宋摯老先生的獨子。都說虎父無犬子,到了宋家這兒,更是青出於藍,羨煞多少二世祖的爺娘。宋老先生有意放權,讓宋臻領了個vp的職,又將嘉文旗下的傳娛公司墨令行天交給他執掌,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將一把手的位置名正言順地傳給他。宋臻倒也不負眾望,泛娛樂化的大風還沒掀起,就已經領著墨令行天收購了多部高質量有潛力的ip,一邊培植編劇導演,一邊啟用新晉小生花旦,嚴把質量,在一幹辣眼睛的尬劇裏生生辟出一股清流,隨後又與國內一線衛視合作,讓老中青三代藝人同台綜藝,既賣情懷又賣新意,既賺口碑又賺鈔票。分明是群狼環伺的一個圈子,十年裏,他進進出出,遊刃有餘。宋臻停在遊雪跟前,他人頗高,三十六七的年紀,身形頗為挺拔,一張臉英俊深致,眼睛直視前方,並不看她,沉著聲,隻問:“人呢?”遊雪急慌慌地搖頭,又要掏手機出來。宋臻沒多說,紅的地毯黑的背影,迎著一片璀璨的燈光,一步步往前走。遊雪目送這頂頭老板走遠,才鬆了弦兒,吧嗒吧嗒按手機,給蘇雲台打電話。這一迴倒爽快接了,蘇雲台剛說了聲“喂”,就叫遊雪搶了話頭。“我的小祖宗!你哪兒去了!”遊雪躲到柱子後麵,壓著聲兒,生怕有心人聽見了拿出去編排,“老板找你呢!”“別亂叫,我比你大。”蘇雲台低低地笑,像是挺疲憊。他今年二十七,確實比遊雪還大半歲,但遊雪不管,這一位擱她麵前就是真祖宗,“快過來!嘉文自己的演員都不來,成什麽體統?”蘇雲台有氣無力:“不去了,病了,隻剩半條命。”這聲音一聽就不對,遊雪心口擰了一下,小心翼翼問道:“老板昨天過去了?”“嗯。”蘇雲台撿輕鬆的話說,“我一個小蝦米,誰注意我啊,你給我打打掩護,就過去了。”遊雪憋得難受,但話還是照實說,“那我不管,你還有一口氣就得給我來。”蘇雲台說:“真狠。”遊雪探頭出去,眼見著宋臻在和其他人說話,“不狠不行,你要不來,迴頭太子爺要的就是我的命!”蘇雲台長歎,“行,那看在你的命上,我請個假。”蘇雲台說的請假,就真是請假。他正正經經地給宋臻發短信,說自己病了,來不了了,懇切地希望在家休息,去不了慈善晚會他很抱歉,也很遺憾,言之鑿鑿,情深意切,假的都跟真的似的。宋臻說著話呢,就覺出胸口一陣震動,酒交給秘書,掏出來一看,嘴角勾著笑了。他迴他消息:怎麽病了?蘇雲台捏著手機,這成精的老狐狸是故意的,隻好老實交代:我屁股疼。宋臻在會場不動聲色,威嚴整肅,手上打的字卻十分不要臉:下迴我輕點。蘇雲台窩在沙發裏,看了半晌,想迴複個“好”,又想迴個“滾”,哪一個都不合適,他挑挑揀揀,最後隻說:“我睡了。”宋臻關了機,手機扔給秘書,沒再迴他。慈善晚會鬧到大半夜,賓主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