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擔心小奶貓濕著會著涼或者染上奇奇怪怪的沾水皮膚病,他出了浴室都沒顧上穿衣服,就先給陸渺渺吹了毛。這些事放在家裏,自然都有貓保姆做。但在這裏,喊來的都還不知道是誰的人。路霄怕人不盡心,想想還是自己上了手。隻是洗完澡之後,鏟屎官果不其然的墜入了冷宮。後麵一整個晚上,陸渺渺都縮成了一隻小毛球,一眼也沒再施舍給路霄。到了臨近睡覺的點,更是直接消失了。路大少爺看著空空如也的小貓箱皺眉,洗澡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以後還是得讓保姆來。-宴席散後,夜晚的路家大宅依舊燈火通明,連棟的別墅裏隻剩下路家自己人,最前棟的歐式小客廳裏,一桌麻將正搓的熱火朝天。雲姨剛胡了一把牌,坐對門的女人長發微卷,小羊皮白靴輕輕抖著,身上淡淡散著香水味,不滿的癟了一下嘴,“哎呀雲姐,你都胡幾把了,不打了不打了。”雲姨大方的甩過去兩張花人:“得,今天老頭子大壽,喜慶日子我也不賺那麽多了,讓你們兩莊,最後兩圈最後兩圈。”路椹的年輕妻子程美雲眉眼彎了下,接過兩張花人一聲笑:“嗨,哪兒是錢的事兒啊,這不是快12點了老路催嗎,但他哪兒有您有麵子啊,甭管他。”坐在另外一邊的遠房表嫂眉梢齊了齊,也和顏悅色的摸起了牌,嘴裏隨便嘮起了嗑:“小程,你這靴子不錯啊,什麽牌子?”程美雲腳上的小羊皮靴皮質柔軟,版型也好看,小表嫂盯了半天,心裏喜歡得緊:“看著冬天也暖和,我也讓代購去買一雙。”程美雲眉頭一揚:“代購估計難,你再等等吧,這是早春款,巴黎秀場捎迴來的...”她說著又晃了晃靴子:“不過這小短靴也就這個季節能穿一穿,冬天哪挨的住,還是得扔抽屜積灰。”旁邊的小表嫂摸著麻將在心裏啐了一聲,忍住想翻白眼的心,漫不經心的接話:“你這都帶著毛裏子呢,不就是冬天靴子嗎,早春款哪有這麽厚實的。”這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說她虛榮,程美雲把剛摸的麻將牌往桌上一掇:“謔喲,你看不看秀的啊?chanel的pr過幾天還約我下午茶,早春款我家半個櫃子都掛上了,再說了,這靴子哪裏來的毛邊...”她說這話時把細長的白腿往外一晃,動作大了些,“嘖嘖嘖,看看。”小表嫂瞪大眼,“你這是水貨吧?毛邊都掉下來了。”“哎你這人有毒...”程美雲話還沒叫完,就低頭看見自己的靴子邊垂了一跟小毛條。“啊!!!!”她叫完之後,旁邊的小表嫂也跟著發出一聲尖叫,“啊!!!!”因為她親眼看著那根淡黃色的小毛條又灰溜溜的收了進去。陸渺渺:“......”藏好小尾巴,應該可以再窩一陣子。陸渺渺心安理得的想。就算被發現了,漂亮阿姨也不會對小貓貓太粗暴的。畢竟老子這麽可愛。然鵝下一秒,天旋地轉。他被程美雲尖尖的指甲掐著尾巴朝門邊丟了出去,屁股朝地扔在門邊。隨後,一聲女人的尖叫響徹了路家大宅。-沒過多久,別墅群的另一頭,鍾閣二樓的開臥裏,路皞遠渾身抽搐。他下意識去摸床頭櫃的小藥瓶,兩片速效救心丸吞下後卻並沒獲得往常的解脫,脆弱的心髒像被毒蟒纏住一樣,疼痛繼續在揪緊。他素來不喜歡人打擾,除了雲姨偶爾來打掃打掃房間敘敘話,到了晚上,沒人敢擅自進鍾閣。但今天不一樣,隔壁就住著路霄,自己好不容易盼迴來的寶貝孫子。隻是他張嘴卻喊不出話。壁掛的古董時鍾裏,一分一秒的指針滴答聲在此刻被無限放大,仿佛是死神在垂頭低喚。死到臨頭咯。老頭想。然而一室黑魆魆的死寂,卻倏地被一陣光照散。好巧不巧,路霄剛好在這時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