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魏,魏拒鞍。


    保寧府錦衣衛總旗,曾經的武道序列從序者。


    在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李鈞腦海中立馬跳出那張粗獷豪爽的麵容,栩栩如生。


    無他,隻因為魏拒鞍是為數不多向李鈞表露過善意,並且提供過幫助的人。


    銘記於心,不敢忘卻。


    如果沒有魏拒鞍送給自己的那隻七品息蜓郞,自己也沒那麽容易燒了顧家。


    “你就是魏大哥口中那個,狂熱的錦衣衛複興派?”


    “不是吧,老魏在外麵都是這樣玷汙我名聲的?狂熱的複興派,聽著都不像是個好人。怪不得老子最近的桃花運那麽不好,原來是群眾裏麵有壞人啊!”


    王謝的表情一陣別扭,口中嘀嘀咕咕。


    “兄弟你別聽老魏亂說啊,我就是個單純的老實人。你聽我名字也知道,王謝,‘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漂亮姑娘家’嘛,多有寓意。”


    狗日的,不止是個色胚,還是個文盲


    李鈞上下打量眼前這名錦衣衛,心中突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慶幸。


    還好自己當時沒有一時軟弱跑來投靠這個叫王謝的,這家夥怎麽看都不像是個靠譜的人啊。


    不過既然都是魏拒鞍的朋友,那這場架自然打不起來了。


    李鈞收斂起心中的敵意,抄起一根板凳扔給王謝,自己則順勢在台階上坐下。


    王謝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下。沒等李鈞開口,他便搶先一步說道:


    “其實兄弟你被天誌會的人救出成都府的時候,老魏就打了電話,讓我照顧你。可你老人家實在太能惹禍了,而且惹的還都不是什麽簡單角色。”


    王謝豎起一根小拇指,口中訕笑道:“我就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總旗,根本罩不住啊,所以就一直沒敢過來露麵,兄弟你別介意啊。”


    “不介意,能理解。”


    李鈞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王謝說的是實話。也明白自己現在身上惹這些事情,根本不是一個錦衣衛總旗能夠扛的起。


    趨福避禍,那是人之常情。


    王謝現在能夠如此直率得將自己的顧慮說出來,已經好過裝腔作勢的虛偽太多。


    李鈞問道:“那王總旗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麽事情?”


    “你是老魏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喊我老王就行了。”


    王謝一副自來熟的模樣,擺了擺手苦笑道:“我也不想來打攪兄弟你呀,可是你昨天搞得動靜實在太大了。上麵老板發了話,讓我一定要把你找到。”


    李鈞眉頭一挑,“老板?”


    “我的老板那自然是重慶府錦衣衛百戶了。”


    王謝朝著天邊拱了拱手,“大人這個稱唿用了幾千年了,太老土了。人都要與時俱進嘛,所以我們現在都流行喊老板。不過你要是想喊大人也行。”


    重慶府錦衣衛百戶,那至少也是個序七巔峰,甚至可能是序六.


    這種人找自己幹什麽?


    王謝瞥了一眼沉吟不語的李鈞,試探著說道:“老板說了,讓我重新把你召迴錦衣衛。”


    李鈞心頭一沉,咧嘴露出一口森白牙齒,冷笑道:“這是想請君入甕?還是又想玩借刀殺人的把戲?”


    “別誤會,別誤會。咱們重慶府的錦衣衛和成都府那群被青城集團控製了的廢物可不是一夥人,不喜歡玩這些肮髒的手段。”


    “我老王是個實誠人,要不然也不會遍地都是朋友。”王謝拍得胸口砰砰悶響,“我拿我的信譽做擔保,老板隻是單純想將你收入麾下。”


    “信譽?”


    李鈞冷哼一聲:“是單人旁的那個,還是豎心旁的那個?”


    王謝怒目圓睜,咬牙切齒,“兩個都可以!”


    兩人四目相對,竟不約而同哈哈大笑。


    笑聲片刻便歇,王謝突然衝著李鈞豎起大拇指。


    “兄弟我佩服你。說實話,如果換作是我被餘寇那麽算計一番,恐怕沒膽量再這麽輕易相信錦衣衛的人。”


    李鈞淡淡道:“我不是相信你,而是相信魏拒鞍。”


    “信誰都一樣,反正都是朋友嘛。以後大家都是同僚了,互相照顧啊!”


    王謝一臉笑嗬嗬,正要拱手行禮,卻聽到李鈞說道:“我有說過要返迴錦衣衛?”


    王謝臉上表情和手上動作同時一僵,“那你剛才跟我逗悶子呢?!”


    李鈞麵無表情反問,“難道不是你先跟我開玩笑?”


    “嘿,你個小小的校尉”


    “我殺過一個總旗。”


    王謝剛剛離開板凳的屁股又坐了迴來,淒聲道:“兄弟,我真心拿你當朋友,你這樣玩兒我不好吧。”


    “我不想再和錦衣衛有什麽瓜葛。”


    李鈞仰頭往後一靠,倚著門檻說道:“慢走,不送。”


    “別啊,兄弟你不知道老板的為人,他那個臭脾氣就喜歡認死理,我要是把你召不迴去,我交不了差啊。”


    “如果你混不下去,我可以罩你。”


    王謝看著霸氣側漏的李鈞,一時語塞。


    半晌後,他收斂起身上的輕佻氣息,正色說道:


    “兄弟,我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重慶府這地界可是個吃人的地方。你能搞掉羅漢寺,不止是因為你強,但更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很多人在等著你去搞,他們好坐收漁利。”


    “不然以你武道序列的身份,還沒等你踏進羅漢寺,道門的人就跟著殺過來了!”


    李鈞臉上的冷意稍緩幾分,“這些我知道。”


    “獨夫這個序列會在潛移默化中讓你天然排斥非同序列的人。但這隻是你這條序列的前輩人在告誡你別相信任何人,沒叫兄弟你杯弓蛇影呀。”


    “你不能因為成都府那群王八蛋幹的壞事,一杆子打翻所有的錦衣衛吧?”


    王謝苦口婆心說道:“錦衣衛的身份雖然沒有十年前那麽光鮮亮麗了,但爛船還帶還有千斤釘,這塊牌子還是能擋住不少禍事。”


    “你雖然現在實力不弱,但好虎也架不住群狼啊,那些孫子可不會跟你單打獨鬥!”


    王謝口水都快要說幹,但李鈞依舊是一副冷漠的樣子。


    一時間這位錦衣衛總旗不禁怒上心頭,“怎麽這麽倔,是不是聽不來好賴”


    “嗯?”


    “我是說兄弟你真有主見。”


    王謝坐在板凳上一籌莫展,長籲短歎許久後,磨磨唧唧從懷中掏出一塊牌子扔給李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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