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鈞哥,我們就這樣加入川渝賭會了?”


    “那不然,難道讓赫藏甲給咱們辦個入會儀式?”


    “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你是覺得赫藏甲這個人不可信,對吧?”


    “難道您相信他?”


    “當然不相信了,但我知道赫藏甲是個會權衡利弊的聰明人。”


    “這跟聰明有什麽關係?”


    “聰是能看清局勢,明是會分析得失。他一個農八耕夫如果想殺我,要付出的代價,可不比懸賞我的那點花紅少。而且一旦出了任何差池,赫藏甲就隻有拋家棄業,卷鋪蓋逃出重慶府。以他的性格,一定不會這麽幹。”


    “所以您願意加入川渝賭會,是看清了赫藏甲並不忠誠川渝賭會?”


    “如果利益夠大,他會比任何人都忠心。可惜川渝賭會隻是一個組織鬆散的二道販子平台,得罪我的風險可比賭會分給他的利潤要高。”


    “那您到底是序幾啊?”


    “七。”


    “這麽高?!”


    “還行吧。”


    天邊漸亮,晨光割開黑暗。


    在人聲緩緩蘇醒的街道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晃蕩著往十八梯貧民區方向走去。


    在他們身後那間明式酒肆之中,一雙眼睛正緊緊貼著窗欞,盯著他們的背影。


    “要不要把他的消息反手賣給上麵?”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就被赫藏甲直接拋出腦外。


    “以那些大佬們吃相,就算真弄死了李鈞,能分給自己的花紅恐怕也是少得可憐。為了這點錢跟他結仇,不劃算,太不劃算了。”


    “而且這可是武七獨夫啊,都夠資格去爭一爭千門八將的末席了。我要是跟這尊殺神把關係處好了,說不定能從牌係手裏搶點地盤出來,”


    赫藏甲搖了搖頭,轉身彎下腰將散落在地上的瓜子一枚枚撿起,口中自言自語。


    “花紅再高,那也是燙手的買命錢。細水長久,那才是舒心的好日子。老子可不是戴徙徒那傻鳥,會為了那些不值錢的麵子丟了命。”


    他一邊嗑著,一邊重新臥進那張躺椅之中,悠悠一歎。


    “農家農家樂複樂,不比市朝爭奪惡。世道如田,拔劣苗,育良種。什麽都比不得老子這條命重要啊。”


    風平浪靜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如同白駒過隙,轉瞬即逝。


    赫藏甲不知道出於什麽想法,竟主動將手下一家貧民賭場和兩間非法黃粱夢境館交給了周遊打理。


    擺出一副要把周遊當成心腹下屬來培養的架勢。


    原本在街頭撿活為生,朝不保夕的少年一躍成為了川渝賭會牌係虎頭旗下的一顆新星,每天晝伏夜出,忙的不可開交。


    周遊也十分爭氣,雖然自身實力連兵九都不是,但硬是憑借多年混跡底層的經驗和一手老辣成熟的人情世故,將赫藏甲交給他的三個場子打理得井井有條。


    不過短短旬月,少年交出來的業績甚至比赫藏甲親自管理的時候,還要高出了兩成。


    這點增幅雖然看著不高,但要知道這可是在沒有拓展任何新業務的情況下,完全通過開源節流省出來的。


    少年如此表現,讓早就做好了心理建設,準備虧錢換人情的赫藏甲不由喜出望外。


    索性直接將權利完全下放,自己當起了甩手掌櫃,天天準時準點來這間位於十八梯貧民窟的破敗小院報到。


    主動給李鈞當起了導遊,帶著他四處吃喝玩樂。


    李鈞自然也樂得有人買單,反正有鄒四九給的那張七品偃師麵在,隻要他不跟別人動手,就不必擔心會被人看出真實身份。


    重慶府到底是帝國西南最特殊的行政府,天南地北、三教九流匯聚於此。


    各種稀奇古怪的玩法,讓看慣了成都府教坊司秀氣雅致的李鈞大開眼界,狠狠深入了解了一番。


    不過在欲海中挺身搏浪的李鈞,還是抽空冒出頭來換口氣,了解了重慶府大體的勢力格局。


    重慶府的行政規劃和成都府有所區別,轄內並沒有劃分縣一級,而是分為東南西北中五個區。


    其中最富庶、最繁華的地段,自然是位於城中心的是中渝區。


    而那座入夜便是燈火璀璨,如同天宮降世的洪崖山,則是這座城市的中心。


    關於洪崖山的建立者,有傳聞說是一位帝國藩王。


    不過這條傳聞是真是假,連赫藏甲都不能確定。


    因為位於山巔的金樓和銀樓,隻有各大集團的東主,或者是川渝賭會千門八將這樣的‘大牌麵’才有資格上樓。


    沒有會當淩絕頂的資格,自然無法一覽眾山小。


    “嗯?今天晚上你們倆怎麽沒出去?”


    周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這才確定自己並沒有眼花。


    往日晝伏夜出,不見蹤影的李鈞和赫藏甲,此刻竟然在院中正襟危坐。


    這半個月,他忙得有多慘,眼前這兩個人就過得有多愜意。


    不過周遊心裏並沒有太多的羨慕,反而更滿足這樣忙碌充實的生活。


    因為赫藏甲給他開出的薪酬足夠他在三個月內把羅漢寺的‘香火錢’全部還清。


    “農家講究上應天時,下順四季。這叫輪作倒茬懂不懂,休息好了,才能培育出更好的種子。”


    少年聽著赫藏甲這番不知道歪到什麽地方的農家名言,冷笑一聲,“不行就不行,找這麽多花裏胡哨的理由幹什麽。”


    “你居然說我不行?我這能大能小,能伸能縮的.”


    周遊毫不客氣將他打斷,“伱這種臨時激活基因,跟在賭場出千有什麽區別?”


    赫藏甲怒而起身,“我他媽的.”


    “行了,我出門了。”


    少年擺了擺手,大步朝著門外走去。


    “你個臭小子,算你跑得快。把場子給大哥我看好了,要是虧了錢我就從你的薪酬裏麵扣!”


    “放心吧,隻要你不喝醉了再跑到自家場子裏賭,那肯定虧不了。”


    大門外,傳來周遊不屑的聲音。


    “嘿,這小子,還真他娘的有脾氣。”


    赫藏甲撓了撓頭,略顯尷尬坐下。


    “周遊是個不錯的苗子,他的械體.”


    “這個問題不用鈞哥你提醒,我已經暗中觀察過了。”


    赫藏甲將屁股下的搬動往李鈞挪近幾分,殷勤道:“他現在這身械體是埋汰了點,但是還沒有把基因弄壞,還有挽救的餘地。”


    “我也跟這小子提過,願意免費幫他換一身軀體。”


    赫藏甲苦笑一聲,“不過這小子實在是.太警惕了,就是咱們現在這樣的關係,他也不接受任何饋贈。但你說讓他自己出錢呢,他又是隻鐵公雞,一毛不拔。”


    “他要是貪心一點,也不會活到現在了。”


    李鈞搖了搖頭,既然周遊有自己的打算,那自己也沒必要過多幹預。


    “繼續剛才的話題,那截赤龍劍尖你有沒有辦法解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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