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我們是天府戍衛,命令搜查要犯李鈞,馬上開門!”


    叫門的人似乎耐心極為不好,唿喊聲剛剛停止,緊閉的房門便被人猛然被撞開,根本沒給房主任何迴應的時間。


    “抱頭蹲下!”


    兩名全副武裝的天府戍衛衝了進來,手中握著如同滿弦弓弩的朵顏衛衝鋒槍,槍口隨著眼眸四處掃視。


    雜亂不堪的房內空無一人,昏黃的燈光下全是灰塵的蹤跡。角落裏堆滿了各種雜物,空氣中充斥著潮濕腐敗的臭味。


    “他媽的。”


    一名戍衛伸手在鼻前扇了扇,忍不住皺眉道:“這種地方也能住人?”


    同行的隊友笑道:“少見多怪了吧,這些九龍街的賤民,生命力可比老鼠還要強,比這更差的環境他們都能呆的下去。”


    “聽說那個李鈞,就是在這種垃圾場裏被蜀道物流看上的?”


    戍衛抬腳將麵前的堆積的雜物掃飛,側頭啐了一口,“真他媽的命好。”


    “不知道知恩圖報,光是命好有什麽用?”


    同伴將衝鋒槍甩到身後,從戰術背心上存放彈匣的口袋裏掏出一根手指大小的電子設備,塞到嘴邊吞雲吐霧。


    “我也是怎麽都想不明白,你說他都當上蜀道物流的高管了,為什麽還要吃裏扒外,去投靠天府重工?”


    “這有什麽想不通的,就是貪心唄。有了權勢就想要更高的權勢,可惜李鈞這次是站錯隊了。”


    戍衛湊到近前,伸手將對方嘴上叼著的電子煙搶了過來,猛吸了兩口,神情一時恍惚。


    “你這裏麵加了什麽東西?怎麽味道”


    “一點點的阿芙蓉。”同伴嘿嘿一笑,“這可是好東西,就是價錢太貴了。”


    他突然一陣擠眉弄眼,壓低了聲音道:


    “我聽說顧家這次對李鈞下了格殺令,黑市上也開了不小的花紅,你說咱們要是發現了他,是報告黃縣尉,還是.”


    “報告個屁,戍衛局給咱們開的工資才多少?老子辛辛苦苦幹了這麽多年,到現在連一顆兵九的械心都買不起!當然是通知顧家換賞錢了。”


    “好兄弟,咱們算是想到一起了!”


    “唿啊.”


    那名吞雲吐霧的戍衛一臉愜意地伸了個懶腰,仰麵朝天,一雙眼眯成縫隙。


    “兄弟,伱這阿芙蓉的純度有點高啊,都給老子整出幻覺來了。”


    “什麽幻覺?”


    旁邊的戍衛正幻想著如何拿李鈞的行蹤換取潑天富貴,聞言一愣,下意識也抬頭看去。


    隻見天花板上,一名口中咬刀的漢子正惡狠狠的盯著他,青筋畢現的脖子上,有青色的睚眥張牙舞爪,欲擇人而噬。


    “我去你媽錘子的幻覺,是渾水袍.”


    驚唿剛剛響起,屋內的燈光陡然熄滅。


    砰!砰!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迴蕩在狹小的民居內,有利刃破空的唿嘯聲夾雜在其中。


    急促的槍焰照得房間忽隱忽現,一張猙獰的麵孔在戍衛中間如鬼魅般閃動。


    此起彼伏的唿喝聲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分鍾。


    伴隨著最後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小屋裏再次恢複了死寂。


    這名渾水袍哥站在牆角,在黑暗中握緊了手中短刀。


    劇烈的心跳讓他渾身血液奔湧如潮,胸肺之中一片火辣辣的刺痛。


    在剛才的突襲中,他很明確自己捅死了一名戍衛。但另外一人是生是死,他並不能十分確定。


    他竭力平複自己急促的唿吸,小心翼翼地傾聽著屋內所有的動靜。


    在九龍街混了這麽多年,這不是他第一次夜戰。


    身上遍布的累累傷痕早已經教會了他,在這種環境下該怎麽辦。


    誰先出聲,誰先死!


    突然,黑暗中傳出‘哢嚓’一聲輕響。


    那是換彈夾的聲音!


    念頭剛起,身體卻已經搶先一步作出動作。


    持刀袍哥朝著聲音傳出的方向飛身撲出,手中短刀裹挾著駭人的惡風朝前捅去!


    噗呲!砰!


    利刃撕裂血肉的聲音和暴烈的槍聲同時響起。


    又在一瞬間同時沉寂。


    轟!


    雷光湧動,從狹窄的窗戶射入。


    轉瞬即逝的光明中,可以看見地上三具橫陳的屍體,以及四處漫延的猩紅血液。


    還有那頭猙獰可怖的睚眥,還在無聲的嘶吼。


    同樣的畫麵,在九龍街錯綜複雜的民居之中不斷發生。


    屋內,是一觸即發的生死廝殺。


    屋外,是勢如泄洪的連天大雨。


    坐在一輛指揮車內的黃耀宗此刻眉頭緊鎖。


    九龍街的搜查進度讓他十分惱怒,卻又無能為力。


    這片垃圾場裏到處都是私搭亂建的違章建築,無數小巷四通八達,而且到處都是堆積如山的破爛雜物,就連最寬的主道也不過僅僅兩三丈,最窄的地方甚至要側著身子才能通過。


    雖然自己手下的天府戍衛訓練有素,裝備精良。


    但在這樣一座的鋼鐵迷宮之中,也根本無法發揮出火力的優勢。


    反倒是那群可惡的袍哥占據地利人和,不斷偷襲搜索的天府戍衛。


    從陸續迴報的情況來看,自己手下戍衛已經損失了數十人,但卻連李鈞的一根毫毛都沒找到。


    “這群可惡的賤民!老子當時就該任由羅鎮帶人剿滅了他們!”


    黃耀宗在心頭怒罵一聲。


    他思慮片刻,這才伸手按下車窗,對著一名站在大雨之中的戍衛隊長問道:“那個叫什麽況什麽的人,找到了沒有?”


    “迴大人,叫況青雲,目前還沒有發現蹤跡。”


    “連他媽一個泥腿子都抓不住,你們是幹什麽吃的?”


    黃耀宗臉上戾氣橫生,厲聲道:“我告訴你齊楓,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馬上給我把這個況青雲找出來。不然你這個戍衛隊長也別幹了。”


    “屬下遵命。”


    “哼!一群廢物!”


    車窗升起,隔開風雨。


    齊楓摸了把臉上的雨水,迴身看向身後垂頭喪氣的下屬。


    連夜搜查的疲憊與濕冷,同僚的慘烈死傷,讓他們的士氣已經低落到了穀底。


    一名戍衛湊了過來,“隊長,九龍街的環境實在太複雜,而且住在這裏的賤民個個都是袍哥會的眼線,要挖出況青雲,根本不可能。”


    齊楓冷眼看去,“你想說什麽?”


    “渾水袍哥這個黑幫最是講義氣,我知道他們的總堂在哪裏,咱們要不”


    “閉嘴!你要是敢在黃大人麵前說這些,別怪老子不講手足情誼!”


    齊楓一聲低喝,突然抬眼看向火光已經漸漸熄滅的南邊。


    沒由來的,心肝一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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