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老王妃是個急性子,行動力頗強,這邊韓煙霓一提意,她起了心思,晚上安王爺迴府,她就召了自家兒子安王爺說話。

    安王爺聽完自己母親的提議,麵上一派冷凝,心裏則是一陣的抽抽,老娘你這是開什麽玩笑,我閨女本來腦子看起來就不怎麽靈光,再送你這裏養半年,你確定你不把她養殘?還是你打算讓她到你這裏天雷撞地火,把你這裏一把火給燒了?

    項老王妃見安王爺不出聲,心裏就不高興,道:“怎麽?你覺得我說的不對,瑾惠這孩子規矩有多鬆散你又不是不知道,西夏王府不比別的地方,我們將來就是想照看也照看不到,難道不是現在就該讓她學足了規矩,也好過將來吃苦?”

    這不是重點好嗎?他女兒是要教,可不能讓你教……

    “母妃,您的心意兒子自然是知道的。隻是陛下尚未賜婚,婚事的細節都還未商議,這事還是等過了這一陣具體確定了下來,您再和敏媛商議商議吧。”安王道。

    項老王妃這迴不是不高興,臉直接就黑了。可是她知道兒子軟硬不吃,可能小事上也吃點軟,但他開了口的事情就是再也沒有商量餘地的。

    項老王妃隻好退而求其次,冷哼道:“既如此,那就到時候再商議吧。隻是,她既要遠嫁西夏,這些時日,你也叫她每日過來給我請個安吧,我這裏,可是十天半日也不見她的。哼,這樣的性子,去了西夏王府,那姬家的女子做婆婆可不是好相與的,瑾惠若是都學了咱們安王府的規矩,怕是在西夏王府一天都呆不住。”

    安王爺聽完這話心裏不高興,既不高興母親這樣把自己媳婦女兒貶成這樣,又真擔心女兒將來在西夏真被人欺負了,便無心再跟老王妃繼續說下去,敷衍了幾句,就迴去和安王妃商量。

    安王妃雖然向來看不上項老王妃的智商,但這一次,項老王妃還真戳中了她的痛處,她因著堂妹趙敏惜的死和趙敏惜兒子摔斷腿,對西夏王世子妃姬氏一直就有猜疑,將來女兒要在姬氏手裏過活,這讓她不能不深深的憂慮。

    所以第二日項墨跑過來跟她說想在離開京都前和薑璃成親,她立時臉就黑了。她覺得,她女兒現在還是個小羊羔,就這樣送到姬氏的手裏,還不得被生吞活剝了?好歹也得等她再大點,也讓她再教導教導,披上層狼皮做做樣子也好。

    不過項墨後麵的話卻讓她霎時動心了。

    項墨道:“這個時候成親,不過是占個名義,免得我迴西夏王府,別

    人總拿我的年齡說事,要給我塞側妃。我想著,現在和瑾惠成親,先占了名分,即使有人想塞側妃,西夏王府斷沒有不經過正妃納側妃的禮,我便可以以此理由直接推脫了。”

    “但瑾惠這兩年可以還住在京都,我派些親信的人來教導她,讓她先熟悉熟悉西夏的世家情況,人情世故。去西夏前,也能把我在各地的產業也都熟悉熟悉,試著管管。這樣,她將來去西夏的時候,已經站穩了根基,又有了得用的人,不至於我不在的時候被人欺負了去。”

    “再者,我跟她成親後,這兩年我也能常常名正言順的迴京都來看她。但王爺和王妃放心,在她十六歲前,我斷不會欺負了她去。”就是在薑璃十六歲前,都不會和她圓房。

    不得不說,項墨說的每一點都說到了安王安王妃的心坎裏去,他們心裏已然動心,不過麵子上覺得要矜持,才說要考慮考慮。

    不過說到側妃,安王妃就忍不住還是問道:“側妃?西夏王府有準備給你請封側妃嗎?”

    項墨笑道:“總會有人想,但這些人卻不會有人能左右到我的決定。娘娘且放心,我不會納側妃,任何人也不能讓我這麽做。”

    安王妃大喜,她吃夠了安王當年心有所屬的苦,對項墨將來會否納側非常介意,更是擔心項墨在西夏已經有了什麽表妹相好一類,項墨如此說,才安下心來。

    安王自然也是非常滿意,他自己能做的事,卻不能容忍自己的女婿去做。

    五月中旬,西夏老王爺的上表終於到了京都。

    項老王爺上表求冊封西夏王世子長子項墨為西夏王世孫,並為其求娶安王府郡主瑾惠郡主。

    至於皇後娘娘想將閔幼姝嫁迴西夏王府,老王爺用書信的方式也跟陛下說了,老王爺提議說閔家小姐可嫁其庶孫西夏王府四公子項硯。

    另外關於項翊,老王爺表達了對孫子在世的激動之情,感激陛下的安排和照顧,道是若傷勢允許,便著項墨迴西夏時,帶迴項翊。

    於是當日景帝就分別下旨給項墨和安王府,冊封西夏王世子嫡長子西夏王府二公子為西夏王世孫,賜婚安王府瑾惠郡主為其世孫妃。又尊瑾惠郡主為皇貴郡主,賜原文華長公主府為瑾惠皇貴郡主府。

    因西夏王世孫要迴西夏鎮守邊疆,特著二人提前完婚,皇貴郡主留住京都,於兩年後再入西夏。

    又下旨冊封昭陽長公主外孫女閔氏幼姝鄉君位,賜婚西夏王府四公子項

    硯為妻,一年後成婚。

    且不說項墨和薑璃的側妃賜婚,那都是提前和陛下商量好的,並無絲毫意外。

    唯有閔幼姝接到聖旨,低垂的眼裏恨不得就噴出火來。她滿以為因著那雪玉步搖,如何她也能嫁給項墨得個平妻位,最不濟也能是個側妃。

    可是竟然是嫁給了一個庶子,還是個跛了腿的,這樣的婚事,她外祖母在京都也能給她抓一大把,為何要嫁去西夏?

    此時項皇後在宮裏喝著茶,臉上除了一派譏諷之色,倒是無絲毫失望。

    她送閔幼姝去西夏王府是去搞破壞的,又不是要扶持她做未來的西夏王妃,嫁給項二還是項四,有什麽分別?可能她嫁給項四,對自己來說更為方便。

    因為項二儀表堂堂,身份又高,難保閔幼姝嫁去了不會背叛自己,一心向著男人了。嫁給項四,她心懷怨恨,恐怕更會主動配合他們。

    項皇後此時也對項翊能否成事並不抱希望了,她心裏隱隱覺得還不若直接幫自家兄長奪了西夏王府位,或者她現在的所作所為就是一種潛意識的報複,她恨西夏王府,把她嫁來京都,最後卻棄她和她的皇兒於不顧。甚至那個雪玉步搖的承諾,最後都是一個笑話,卻唯有自己信了。

    這麽多年的熬著,此時的她,其實也早已知道她的兒子被封為太子的幾率基本上已經渺茫到不能再渺茫,她也已經老了,身體明顯不行了,還不知道有幾年活,現在心裏的偏執都快化成了恨意,恨不得毀滅一切。

    安王府。

    項墨和薑璃的婚期定在六月十八,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零二天了。彼時貴女出嫁嫁妝雖是從小置辦,但出嫁前一年也要開始清點,補齊小件時新首飾衣裳布料什麽的,婚禮也至少要準備個大半年的。

    一個月的功夫,這嫁妝置辦,婚禮安排,賓客宴請,薑璃的衣裳首飾置辦,簡直是不能太倉促。

    薑璃安慰母親道:“不過是名義上先成親,女兒不還是住在家裏,那嫁妝隻管用母親您當初給我置辦的,時新的玩意兒,擺上一擺也就不時新了,田產鋪子什麽的,難道還能帶到西夏王府?這兩年慢慢看著在西夏置辦好了。”

    薑璃不在乎,可是趙氏不能不在乎,她還嫌薑璃不夠重視。她每日接見完一撥一撥的管事,就監督著薑璃的衣裳首飾置辦,薑璃每天跟木偶似的被人量尺寸,試了一套又一套的衣裳,首飾,又因是提前成親,趙氏又安排了嬤嬤教導她婚後的規矩禮儀,

    又請了專人給她美容養生,每日喝各種湯汁泡各種藥草,然後還得過目郡主府的布置安排,也是累趴了。

    趙氏更是忙到昏天黑地。

    好在容側妃也很能幫到手,廚房宴席上的事情她帶著宜蘭縣君管得也是妥妥當當。項大夫人倒也是想插手,趙氏現在根本連敷衍她的心思都沒有,被她直接噎了幾次後跑去項老王妃那裏煽風點火也沒用,此時項老王妃再說什麽,連安王爺都嫌她添亂。

    韓煙霓所想的送上兩個嬤嬤或者讓薑璃給項老王妃晨昏定省,或者到慧安堂這邊學著做點心什麽的,直接就被這突如其來的婚期給暴力破局了。

    這也急壞了韓煙霓和項翊,若是薑璃直接嫁給了項墨,後麵他們即使弄上點什麽,也隻能私下掩了去了。其實他們也知道,到現在的局麵,他們做什麽,再想謀算薑璃,也是無濟於事了。

    隻能想著待項墨離開京都去西夏,他們再看如何轉圜。項翊,可沒打算直接跟著項墨迴西夏。

    安王府很忙,項墨也不能閑著。就是短短一個月之內改造文華長公主府,布置新房,也是繁瑣的可以。

    這日薑璃終於借著看新房的布置,逃離了母親趙氏以及各位嬤嬤姑姑的魔掌,她趁無人的時候,拽著項墨的衣襟,苦兮兮的問道:“不是隻是暫時成個親嗎?我還要住在京都,為什麽要弄得這麽複雜?”

    項墨聽她說這話,也是無奈,雖說是倉促成親,也隻是成親一次啊,什麽叫暫時成個親?當然了,兩年後去西夏估計還得補西夏那邊的禮。

    他抱了她坐下,問道:“很辛苦?”

    薑璃點頭,把手伸給他看,委屈道:“你都不覺得我瘦了嗎?這樣下去,等我們成親的時候,我胳膊大概隻有你一根指頭那麽粗了。”

    纖細的胳膊,不夠一握,透明瑩白的肌膚,水潤過腕上的玉鐲。

    的確太瘦了,雖然很美,但是美得讓人有點心驚膽戰,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他摟著她握住了她的手,正想說什麽。薑璃又嘟囔道:“而且我皮膚哪裏不好了,整天泡那些藥材做什麽,還能更好嗎?”

    項墨忍不住就笑了,他側頭就咬住了她的耳垂,道:“嗯,不能再好了。”

    薑璃躲讓,低嗔道:“好癢呢。”但聲音軟糯,更似足了邀請撒嬌。項墨滑下去,輕輕齧藥著她的脖子,可是她的皮膚太過白嫩,他一咬就出一個紅印,看得他情動不已,卻知道若

    這樣被安王妃看出端倪,恐怕對自己可沒什麽好處。

    作者有話要說:這幾天搬家,早上睡過了點,撓頭…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養妻手劄之蟬衣記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五葉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五葉曇並收藏養妻手劄之蟬衣記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