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你!”


    徐家人震怒,衝上來恨不得掐著他,薄夜都驚了,這場麵……這……


    沒有認識你的救世主。


    如果想要將那些,陰差陽錯的怨恨通通由自己來親手結束的話,那麽,隻有變成魔鬼。


    蘇顏看著那刀子死死刺入徐瑤的身體,耳邊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轟鳴聲。


    無數人來推搡她,可是她巍然不動。


    她說,“求我,對我道歉,把所有的事情都公開。”


    瀕死之際,徐瑤嘴唇哆嗦著,“蘇顏……求求你……饒了我……我不想死……”


    “道歉!”


    一字一句,如同用盡力氣,蘇顏說,“說啊!都是你——都是你造成了一切!”


    如果沒有徐瑤,蘇顏就是個屁顛屁顛跟在唐惟身後的小跟屁蟲,雖然唐惟不會給她好臉色,但是唐惟也不會刻意加害她。


    她更不會因為唐惟遭受什麽無妄之災。


    頂多就是日複一日年複一年毫無出路地陪在唐惟身邊罷了。


    可是徐瑤的存在,打碎了一切。


    她嫉妒蘇顏,就千方百計要對蘇顏出手,令她名聲變差無辜被孤立,令唐惟因此失控,她在背後操控一切流言蜚語,刻意掩蓋真相來引起那麽多人對她的衝突和誤會,使她成為眾矢之的——全都是因為徐瑤!


    “說啊!”


    蘇顏嘶吼,像是即將要死的人不是徐瑤,而是她蘇顏。


    徐瑤瞳仁渙散著,那即將說出口的話變得斷斷續續且無法維持,“我……我……”


    “不,道歉沒用了……”蘇顏笑了。


    她擦了擦臉上的血跡,“你對我做出的一切,道歉是沒用的。”


    緊跟著,那道冰冷的金屬光澤在徐瑤麵前轉身即逝地閃過,是她笑得眼眶通紅說,“去死才行。”


    不要哭了,記憶裏那個蹲在角落哭的少女,不要哭了。


    少女緩緩抬起了頭,有人從她背後打碎了整麵牆壁,斷壁殘桓下,那個男人雙手鮮血地擦幹了她的眼淚,對她說,“別哭了,去報複吧。”


    連同我的份一起。


    哪怕冒大不韙,也要把那些屬於你的東西,通通拿迴來。


    電閃雷鳴之下,大海掀起驚天巨浪,如同命運撕裂開了一個血盆大嘴,將一切都吞噬殆盡。


    ******


    暴風雨平息在紅藍交錯閃爍的警笛之下,蘇祁匆忙慌亂地再一次見到蘇顏的時候,已是隔著一麵透明卻厚實的壁。


    少女坐在那裏,臉色蒼白,卻表情漂亮。


    蘇祁甚至覺得,這一刻的蘇顏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自由和輕鬆快活,所以她眼裏才會那麽漂亮,像是被拯救後重新複蘇的大地——表情像極了那動作特效大片裏結束危機後每一個主角臉上的笑容。


    蘇祁顫抖著,“顏顏?”


    蘇顏笑說,“在呢。”


    蘇祁的喉結上下動了動,“你沒事吧?”


    蘇顏說,“我挺好的,現在。”


    感覺像是活了過來,雖然身體瘦削虛弱,但是身體裏每一個細胞都在瘋狂享受著生命帶給她的意義。


    “我不知道會這樣……”


    蘇祁抱住頭,這是他第一次在蘇顏麵前抱頭痛哭,“爸爸真的不知道會這樣,我都沒想過……為什麽會這樣啊顏顏,我害怕太過幹涉你,不想讓你重蹈覆轍,不想讓你年紀輕輕被家人的仇恨所束縛,卻沒想到終究還是害了你……”


    “才沒有呢。”


    蘇顏笑了,像個天使,“爸爸一直都刻意想讓我對你的親情維持得很淡漠,這樣的想法,我都知道哦。”


    蘇祁紅著眼眶。


    “但是,不管是薄夜叔叔還是蘇祁爸爸,都是帶我長大的爸爸。”蘇顏手貼在了透明的壁上,似乎想最後碰一碰蘇祁,“我很愛你們哦。”


    為數不多的愛,給了唐惟和那些真正照顧她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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