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嘴巴裏發出來的質問,字字有力,擲地有聲。


    徐聖瑉想,他的良心也該痛了。


    “說話啊!”


    得不到任何迴答,藍七七隻能衝上去,一把抓住了徐聖瑉胸口的衣領,將他名貴的襯衫攥得一團皺,此時此刻她隻能用聲音來掩蓋自己的緊張和害怕,“徐聖瑉你說話啊,你至少給個解釋啊,你告訴我為什麽——”明明知道她那麽喜歡他,卻還要說出這些傷人的真相,為什麽?


    他想看她痛苦嗎?


    還是說已經受夠她了?


    為什麽要給她好臉色,再給她致命一擊?


    可是不管藍七七將他攥得多緊,得到的迴答永遠是沉默。


    沉默,從徐聖瑉身上再也得不到任何安全感了。


    藍七七的手指一點一點無力地鬆開,她紅著眼眶搖頭,“不可能的,徐聖瑉,把你剛才的話收迴去……”收迴去,她就可以當做沒聽見過一樣,繼續喜歡他,繼續討好他。


    收迴去……她的心是不是也能拚迴原來的樣子了?


    藍七七哭喊著,對徐聖瑉嘶吼,“你怎麽能這樣做!”


    “為什麽?”


    徐聖瑉眉目精致,說得卻是,“不能利用你?”


    利用感情,從來不是什麽違法的事情,除非利用感情非法獲取了別的實體性質的利益。


    但是徐聖瑉沒有。


    他完全可以逃脫所有罪罰,法律,甚至輿論。


    因為他沒有罪。


    藍七七被他這一句話說得臉色發白,像是在瞬間被人抽幹了所有的血。


    倘若真的煩她,那麽直白和她說就好,她藍七七不是那種喜歡糾纏的人,她完全可以不給他添任何麻煩!“我可以滾得遠遠的,我可以不再打擾你,為什麽……”她拿得起放得下,大不了就是輸給他而已,可是為什麽,明明討厭她,還要反過來利用她?


    在藍七七直來直往,沒有任何欺騙的世界裏,徐聖瑉就像是一道雷,撕開了她一直以來構建的三觀,將她的整個世界炸得轟鳴作響。


    藍七七站在那裏,身後洛悠悠察覺情況不對追出來,卻看見藍七七轉身,白皙漂亮的臉上寫滿了絕望。


    可是她咬著牙,不管到了什麽地步依舊咬著牙,她說,“願賭服輸。”


    是她先自作多情喜歡上徐聖瑉的,就等於親手送到他麵前給他利用。


    她要怪就怪自己。


    藍七七狠狠擦了一把掉下來的眼淚,死死睜著那雙通紅的眼睛,像是從剛才的失控裏拚盡一切掙脫而出一樣,“我大不了輸給你就是了!”


    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已經帶上了哭泣的口吻。


    洛悠悠就這麽眼睜睜看著藍七七腳步倉皇地跑到路邊,捂著臉飛快地打了一輛車走了,那動作迅速得他們還沒迴過神來,藍七七和出租車已經消失了。


    徐聖瑉站在那裏,午夜的風吹過他的臉頰,卻不知為何帶著刀鋒刮過一般的刺痛感。


    “跑了。”


    榊原黑澤站在那裏,整個人臉上寫滿了茫然,“徐聖瑉,藍七七跑了。”


    “我知道。”


    榊原黑澤低下頭去,“……我感覺你好像做錯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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