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沈七夜這麽一問,郭曉嵐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張帥氣卻又古板無比的臉。


    沈君文崇尚古道,他不光精通經商之道,將一個瀕危破產的沈氏集團做大做強,一度成為了東海赫赫有名的房地產公司。


    而且沈君文詩詞歌賦,棋琴書畫,幾乎樣樣精通,他與郭曉嵐的交集便是在一次酒吧的駐唱之上。


    那時沈君文因為沈長生過度幹預沈氏集團的發展,讓他一籌莫展,可是他又極其注重孝道,隻好一而在在而三的推諉,為難,甚至憋屈,在沈家諸多直係中夾縫生存。


    沈君文也曾留戀過酒吧,買酒買醉,也正是在那個時候郭曉嵐進入了他的視野,可是礙於郭曉嵐的出身,一向自視清高的沈長生,怎麽可能會同意郭曉嵐嫁給沈家呢?


    於是沈君文便與郭曉嵐私定終生,有了郭芙,他們的定情信物,便是一首歌詞。


    那是沈君文花了一個多星期寫的,在收到歌詞的刹那,郭曉嵐見到了那滿滿的愛意,當場就答應了沈君文的求愛。


    “你父親那個老古板,說你肯定記得他告訴你的答案。”迴憶了好一會,郭曉嵐的臉蛋上,染上了一層紅暈。


    沈七夜苦苦一笑,他當然記得沈君文教導他為人處世的每一言每一句話,但是那時的沈君文恐怕也沒有料到,在這個世界之外,還有一個與地球相連的世界。


    有一種叫“聖戰”的東西,正在降臨,人都是自私的,沈七夜也不例外。


    讓他拋家舍業去另外一個世界,完成一樁莫須有的任務,沈七夜如何能做到的,所以父親的遺言對他格外的重要。


    “郭姨,父親教我的太多,怎麽可能知道那一句話會是答案。”沈七夜苦笑道。


    “具君文說,他教你的第一篇文章,便是他的答案,他也一直希望你能做那樣的人。”郭曉嵐說道。


    沈七夜腦海中自動響起了一篇文章,他下意識的就念了出來。


    “《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選自《孟子》。”


    “舜發於畎畝之中,傅說舉於版築之中,膠鬲舉於魚鹽之中,管夷吾舉於士,孫叔敖舉於海,百裏奚舉於市。”


    “故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這是沈君文在沈七夜識字那一年,讓他背誦的第一篇文章,所以沈七夜的印象特別的深刻。


    那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一個大人手上拿著一跟小臂粗的板子,無比的嚴肅的瞪著一個瘦弱的小孩。


    “七夜,你既然已經會背誦了文章,那你可知道這一片文章的含義?”大人板著一張臭臉,虎視眈眈的看著小孩問道。


    即便那個小孩沒有見到那背後大人的麵孔,他也知道接下來自己該怎麽做,年幼的沈七夜,乖乖的伸出了雙隻手讓沈君文挑選。


    沈君文看了看沈七夜的左右掌,最終決定這一次打沈七夜的左掌。


    “你的右手昨天才敢打過,父親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這一次就打你的左掌。”


    啪的一聲,話音剛落,沈君文一板子便落在了沈七夜的手掌之上,疼的小沈七夜齜牙咧嘴,卻也不敢出聲。


    因為出聲,還要挨第二道板子。


    沈君文放下板子問道:“七夜,疼嗎?”


    小沈七夜猛的搖頭說道:“不疼。”


    沈君文一怔,他剛才分明用了上五分力,沈七夜竟然說不疼,不免慧心一笑。


    他伸出厚厚的肉掌,撫摸了下小沈七夜的後腦勺笑道,“有長進,接下來父親就跟講講這一篇出自《孟子》,《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文章的大義。。”


    “舜從田野耕作之中被起用,傅說從築牆的勞作之中被起用,膠鬲從販魚賣鹽中被起用,管夷吾被從獄官手裏救出來並受到任用,孫叔敖從海濱隱居的地方被起用,百裏奚被從奴隸市場裏贖買迴來並被起用…….”


    “聖人曰,成大事者,必要受盡磨難,方可成就一番大事,你懂了嗎?”


    小沈七夜木木的點頭說道:“父親,我懂了。”


    沈君文眼中閃過一絲狡猾,在次拿起板子,一副隨時要大棒加身的樣子,嚴肅問道,“你懂了什麽?”


    小沈七夜微微抬頭看著嚴肅的沈君文,弱弱說道:“意思就跟父親打的一樣,父親打我,是為了督促七夜更好學習,將來長大了能做大事,造福一方,孝敬鄉裏,成為一個對國家,對家族有貢獻的人。”


    迴憶起沈君文曾經的尊諄教導,沈七夜如同穿越了時空般,不禁倆顆熱淚劃過了臉頰。


    “父親,你也支持我加入聖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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