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起這個楚州刺史武景昇,那可是有來曆的。當年佟高亂政之時,魏滿還在做盟主之時,楚州軍隊已經被魏滿兼並,成為魏滿的部眾。但是佟高占據京城,直接上表,封武景昇作為楚州刺史,這一來二去,魏滿因著要攻打佟高,所以無暇領兵上任,便導致了武景昇占據了楚州的局麵。後來佟高被殺,武景昇這個讀書人反應機敏,特別靈機善變,為小皇帝進貢,表達自己的忠心,籠絡了一票的朝廷重臣之心,武景昇得以繼續留在楚州,鞏固自己的地盤子。這麽多年來紛爭而下,這個武景昇生性多疑,因此並沒有著急站隊,而是默默觀察,一直左右不定,長久以來便是中立的立場。楚州也變成了軍閥割據之中,一個相對安寧的地盤。值得一提的是,這個武景昇雖然向來“提倡和平”,又是個文人雅士,但是手腕子一點兒也不差,在正常的軌跡中,武景昇殺了吳敇的老爹,破虜將軍吳文台,還與魏滿打得不可開交。武景昇是中立陣營,一直以來都沒參加過盟軍,也沒有打過陳繼,他與魏滿的關係也因為楚州的緣故,比較僵硬。如此一來,拉攏楚州,是一個不錯的選擇。武德眼眸一轉,楚州……立刻站出來請命,說:“主公,卑將願帶兵前往楚州,遊說楚州刺史,與主公聯盟,共同抗擊魏滿!”陳繼如今眼下無人,楊乂這樣跟隨自己數年的大將,說叛變就叛變了,對比起來,反而更加相信武德。武德一直在陳繼心中,樹立的都是小人形象,因此陳繼覺得,用兵權和錢財,便能控製住武德。陳繼思慮了一會兒,說:“好,孤就派兵,由你為使者,前往楚州,為孤結盟!”“是,卑將敬諾!”魏滿與武景昇不和,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凡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每年武景昇進京,還都會彈劾魏滿幾次。魏滿今日心情十分不好,臉色差的厲害,坐在幕府營帳中,連午食都沒有用,正在瀏覽文書。林讓從外麵走進來,魏滿都沒有發現,黑著臉盯著文書看。林讓淡淡的說:“魏公沒胃口麽?”魏滿這才發現了林讓,趕緊放下手頭的文書,說:“你怎麽過來了?”林讓說:“來給魏公瞧病,聽說魏公沒什麽胃口,忙了一上午,連午食都不吃。”魏滿拉著林讓坐下來,說:“孤已經被氣飽了,你來看看,楚州的事情。”他把文書交給了林讓,林讓大體瀏覽了一遍,魏滿便說:“這個武景昇,處處與孤作對,分明便是根牆頭草,還自詡文人雅士?這文人雅士,都這般沒有骨氣,來迴來去的擁護倒戈麽?”魏滿氣憤的說著,林讓突然蹙了蹙眉,說:“魏公……這個字念什麽?”魏滿:“……”差點忘了,這文書晦澀難懂的很。魏滿心口裏鬱結的氣息,被林讓這麽一說,直接吐了出來,有些沒轍無奈,笑了一聲看著林讓。魏滿說:“林讓,你不是什麽都知道麽?你來給孤說說,這武景昇是個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兒的下場。”林讓說:“魏公不必憂慮陳繼與武景昇結盟之事,一旦他們結盟,陳繼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魏滿也知道,武景昇是個多疑之人,因此就好像一根牆頭草,除了楚州,他對哪裏都不是真心的。所以他與陳繼結盟與否,都不重要,因為武景昇絕不會真正派兵支援陳繼,頂多是口頭答應罷了。武德帶著陳繼的兵馬,作為使者,體體麵麵,浩浩蕩蕩的離開了燕州,前往楚州。不過陳繼也不是完全相信武德的,還派遣了一個衛尉,跟隨武德,一同前往楚州。武德這次請命,不為別的,就是想要脫離陳繼。他知道陳繼對自己有怨恨,陳繼又是個極為小心眼之人,所以絕對會找機會殺了自己,不過早晚的事情。因此武德想要趁著這次大好機會,直接脫離燕州,投靠楚州的武景昇。使者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進入楚州,武景昇素來是個溫仁的模樣,因此沒有拒絕使者,十分客氣的宴請了使者進入府署。宴席規模不小,但是吃食稍微有些寒酸。武景昇年紀不小,頭發鬢白,端起羽觴耳杯來,說:“燕州使者遠道而來,老敝人深感榮幸啊。”“隻是不知……兩位使者這次為何而來?”那衛尉立刻說:“不瞞武公,咱們來這裏的,就是為了與您聯盟,共同抗擊魏滿!”武德卻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那個衛尉。武景昇笑了笑,十分斯文,老好人一般地說:“原來是這件事情。”他不說同意,也不說不同意,沒有任何表態。衛尉性急,說:“武公,如今戰事如火,您站在哪一麵兒,至少表個態度。”武景昇笑了笑,說:“態度……這天下洶洶,一定要表達態度麽?老敝人在楚州苦守這麽諸多年,不就是態度麽?”“你……”衛尉說:“難道你想拒絕我家主公?!”說實在的,陳繼家世顯赫,因此多看不起旁人,而武景昇是文人出身,研究儒學,他其實也看不起陳繼,覺得陳繼就是個“啃老族”,沒什麽作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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