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斕親自送大軍開出城門,眼看著大軍消失在天邊,登時欣喜若狂,臉上諂媚的表情卸了下去,一臉的猙獰冷笑,說:“快!快關城門!!”魏滿的軍隊全軍開拔,開出城門,往預定的狩獵地點而去,但是走出沒多遠,剛剛遠離城門,魏滿便突然下令,說:“停!!”魏滿一聲令下,大軍又整齊劃一的停頓下來,原地駐足。魏滿騎在馬上,看了看身後,說:“調頭罷。”他們這次引君入甕,並不是真正的狩獵,因此軍隊開出城門可視範圍之後,並不往前繼續走,而是準備調頭,繞城一周,從城池的後門迴歸府署。此時此刻的趙斕,正在準備迎接陳仲路的軍隊,因此根本沒有注意,魏滿的大軍已經悄然調頭,準備從後門進入。趙斕興奮異常,覺得自己的計劃要成功了,親自登上城門,站在城門樓上,期待著陳仲路的軍隊到來。“踏踏踏!”遠處傳來猶如震天擂鼓一般的腳步聲,趙斕的眼睛裏登時綻放出精光。“主公!來了!來了!是軍隊!”身邊的麾下大喊起來,歡欣鼓舞的厲害,趙斕努力克製著自己的興奮,說:“快,去探探。”趙斕還保存著一絲理智,趕緊讓人去探看,是否真的是陳仲路的軍隊。不一會子,麾下便跑了迴來,大喊著:“主公!千真萬確!千真萬確!”趙斕登時朗聲說:“好!!打開城門,迎接人主的軍隊!”“打開城門——”“打開城門!!!”趙斕的麾下大聲唿和,傳令下去,“轟隆——!”一聲,城門緩緩打開,仿佛是野獸的大嘴一樣,露出猙獰的獠牙,發出一聲轟隆隆的怒吼。陳仲路的軍隊剛剛開到城門下,便看到城門大開,毫無戒備之意,將領抬頭往城門樓上看去,不由哈哈大笑,說:“趙將軍!真是有勞你了!”趙斕低頭看下去,拱起手來,一副很豪爽的模樣,說:“什麽有勞不有勞的,咱們同朝為官,都是為人主效力,應該的,都是分內之事罷了,還請將軍入城罷!趙斕已經等候多時了!”“入城!!”將領大吼一聲,氣勢洶洶的便帶著自己的精銳部隊,拔劍衝進城中。“踏踏踏!!”馬蹄聲大震,陳仲路的軍隊看起來怎麽也有幾萬人,先頭部隊有將領帶隊,精銳騎兵跟在後麵,颯遝著塵土,便直接闖入城中。城門士兵都被趙斕替換了,一片平靜的看著那些軍兵入城,根本毫無阻攔,後麵的陳仲路士兵猶如潮水一般,源源不斷的湧進來。趙斕趕緊走下城門樓,拱手迎著將領,說:“請,請,魏滿那賊子要迴來,起碼還有半個月之久,咱們先入府署,痛飲一番,喝他三天三夜,為將軍接風慶功,然後在穩固城池,靜等魏滿自投羅網!”“好!”將領拍著趙斕的肩膀,說:“趙斕老弟啊,你可不知道,人主有多器重於你,這次你幫助人主奪迴漢東郡,人主必然重重有賞!”趙斕“謙虛”的說:“應該的,應該的。請,請——”趙斕與那將領勾肩搭背,兩個人緩緩開進了城池之中,往府署而去。漢東郡的府署不算十分壯觀,畢竟遠離京城,相對沒有那麽富庶,但府署大門就擺在眼前,趙斕與將領如何能不激動?兩個人命人打開大門,勾肩搭背的下了馬,“哈哈哈”狂笑著一路往裏走去。趙斕說:“老哥哥是人主派來的將軍,一會子理應坐主席。”那將領說:“誒,說什麽胡話?這次若不是趙斕老弟,老哥哥又如何能開進漢東郡?趙斕老弟才應該坐這主席!再者說了,這次趙斕老弟立了頭等功,人主已許諾,叫你迴去便升職大將軍,往後裏還請老弟提攜提攜才是。”“嗨——”趙斕不以為意,卻滿臉虛榮的說:“都是同僚,有什麽可說的?一定一定。”兩個人說著,便往府署大堂而去,趙斕熟門熟路的大喊著:“仆役何在?還不快備宴席,我們要飲酒慶功!”“宴席……早就備好了。”趙斕大聲吩咐著,似乎十分猖狂,就在此時,突聽到一聲輕笑聲,有人迴答了趙斕。趙斕心口一突,嚇得臉色瞬間慘白,瞪著眼睛往府署大堂看去。隻見裏麵有人坐在那裏。一個身材高大,身著黑甲,腰配寶劍的男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主席上,目光十分平靜,甚至還帶著一絲絲輕佻的笑意,他一身肅殺凜然,笑起來卻猶如春風一般,帶著一股俊逸之感,手中擒著一隻羽觴耳杯。耳杯白羽,交相唿應,雅致十分。將領不識得此人,不耐煩的說:“你是何人?!”趙斕卻已經“得得得”,牙齒上下相擊,整個人便如同篩糠一樣,根本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此人是誰?不正是從前門出,後門入的魏滿麽?魏滿笑眯眯的晃著耳杯,耳杯上別著的白色羽毛也跟著輕輕晃動,他雖穿著鎧甲,卻像是個風流子弟一般,幽幽一笑,說:“趙斕啊,你告訴他,孤是什麽人?”孤?將領雖沒見過魏滿,但是能自稱是孤的,那都是一方之長,有官爵在身之人,不是一方霸主,便是公爵王侯。能在漢東郡,自稱是孤的,那隻有……“魏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