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讓說:“什麽問題,魏公請講。”魏滿笑著說:“就是落水那個問題。”雖魏滿不是現代人,不知落水這個梗有多老套,多無理取鬧,不過似乎覺得很是經典,便說:“若是孤與楊樾一起落水,你先救誰?”林讓磕巴也不大,十分誠實的說:“讓不識水性。”魏滿:“……”魏滿擺手說:“打個比方而已,倘或你想識水性,改天孤教你。”林讓奇怪的說:“魏公自己既然會水,為何還要讓來救?”魏滿:“……”孤……魏滿揉了揉自己的額角,說:“比方,比方而已!倘或你識水性,孤不識水性,孤與楊樾一起落在水裏,你先救誰?”林讓這迴沒和魏滿“糾纏到底”,而是爽快地說:“自是先救魏公。”魏滿登時滿心懷喜,恨不能美出花兒來,嘴角掛著甜蜜的麵容,說:“孤就知道,你待孤最好了。”他說著,突然想起了什麽,又說:“等等,不對,那孤……孤若是與廬瑾瑜一起落水,你先救誰?”林讓淡淡的看著魏滿,說:“自然是……”他的話還未說出口,魏滿一把捂住林讓的嘴巴,說:“別,你萬勿說出口,孤怕自己被你氣得心口痛。”林讓挑了挑眉,看向魏滿,唇角不由掛起一個笑容來,似乎覺得此時此刻的魏滿很有趣兒……夜深人靜,萬籟俱寂。聯軍營地被夜色的昏暗籠罩著,隨著瑟瑟的秋風吹拂牙門旗的聲音,突聽“沙沙……”的跫音。一個黑影突然一閃,快速掠過,從巡邏的士兵身後飛快竄過,直接撲進了空無一人的幕府營帳。牙門旗後的幕府營帳中,空蕩蕩的,漆黑一片,厚重的帳簾子微微打起,那黑衣人鑽入營中,快速將帳簾複又輕輕放下,遮蔽了照進來的火光,登時伸手不見五指。幕府營帳中到處橫七豎八著碎片,早上魏滿震怒,踢翻了案幾,上麵的簡牘碎了滿地,竹片子躺在地上,還沒人過來打掃,看起來狼藉滿目。黑衣人悄無聲息的摸進幕府營帳,悄悄靠近翻到在地的案幾,隨即蹲下來,似乎在地上摸索尋找著什麽。那人蒙著臉麵,但是能看到一雙偏白的手,不似士兵那般風吹日曬,看起來有些瘦弱,像是個文人的手,但掌心中又有常年習武的繭子。黑衣人在地上尋找了一番,似乎沒有找到,悄悄站起身來,又在四周尋找,從角落的櫃子裏找到一個摔碎了邊角的錦盒。黑衣人的眼眸都亮了起來,立刻把錦盒捧出來,放在地上,然後將錦盒打開。“哢嚓……”伴隨著輕微的響動,錦盒的蓋子敞開,立刻露出裏麵的金色大印來。是驃騎將軍的印綬!黑衣人一看,眯了眯眼睛,把印綬包起來,快速迴身出了營帳,趁著巡邏士兵剛剛走過去,立刻往營地外麵摸去。黑衣人動作很快,而且十分熟悉營地地形,走到偏僻的角落,一個翻身便躍出了營地的圍欄,往旁邊的樹林深處紮去。就在黑衣人離開之後,原本萬籟俱靜的營地,突然亮起了一點點火光,魏滿與林讓的帳簾子打了起來,兩個人從裏麵走出。魏滿笑著說:“上鉤兒了?不枉費咱們吵的那麽兇,孤的嗓子都啞了。”一個身著黑色介胄的高大男子從遠處走過來,來到跟前,拱手抱拳跪下,說:“主公。”是司馬伯圭。魏滿看到司馬伯圭,便說:“陳繼的人得到了驃騎將軍印信,必然會對司馬越痛下黑手,你立刻調遣一支隊伍,以備不時之需。”“是!”黑衣人包著懷中的印信,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自己就算蒙著臉,也早已經被看穿。而且還是很早之前便即穿幫……這黑衣人不是旁人,自然就是司馬越了。今兒個早上魏滿與林讓故意在司馬越麵前吵架,魏滿掀翻了案幾,林讓還不遺餘力的踹了一腳印信,就是為了讓印信展現在司馬越麵前。司馬越不負眾望,真的半夜三更來偷盜印信。隻可惜,那印信是個假的冒牌貨……司馬越抱著印信一路進了樹林,走得很深,終於站定在一棵大樹下麵,東張西望,似乎在等待什麽人。“印信可到手了?”一個人影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正是那日裏與司馬越接頭之人,這人乃是陳繼的麾下。陳繼的麾下走出來,說:“你遞了書信與我,想必是驃騎將軍的印信到手了?”司馬越看到來人,臉上露出一絲喜色,說:“正是。”陳繼的麾下吃了一驚,沒成想司馬越真的將印信弄到了手?其實陳繼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畢竟司馬越隻是暫時失憶,誰知道他什麽時候迴想起來?再者,魏滿心機詭秘,小心謹慎,基本不相信任何人,驃騎將軍印信是多重要的信物,怎麽可能輕而易舉讓旁人偷盜?陳繼就是想讓魏滿難受而已,因此才給司馬越“洗腦”,讓他們自己離間自己,反正陳繼沒有任何損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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