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起初不知道司馬越是怎麽迴事兒,如今他見到了陳繼的麾下,司馬伯圭將事情聽得清清楚楚,因此便明白了過來。魏滿也恍然大悟,愣是給氣笑了,說:“虧他陳繼能想得出來!”司馬伯圭有些著急,昔日裏的跟屁蟲弟弟,把自己當成了仇人,司馬伯圭能不著急麽?司馬伯圭說:“主公,現下該如何是好?伯圭立刻去找家弟,戳破陳繼的詭計!”“等等!”魏滿趕緊叫住司馬伯圭,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說:“你怎麽那麽笨,司馬越認定你是殺父仇人,他能相信你的一麵之詞?”司馬伯圭也明白這個道理,說:“可是……若越兒一直想不起來,那他便一直當伯圭是仇人不成?”林讓摸了摸下巴,說:“其實少將軍的傷勢已經有所緩解,如果配合針灸治療,應該很快就會好轉。”針灸治療……魏滿一聽,後背發麻,因著他是親身體驗過的。而司馬伯圭一聽,則是有些心疼,每次弟弟紮針灸,都是一臉堅強的模樣,最後還是嗚嗚哭了出來,這得是多疼才能哭成那樣?林讓又說:“一方麵,我會用針灸治療,促進病情好轉,另外一方麵,咱麽不防讓陳繼自己解釋。”司馬伯圭眯眼說:“自己解釋?”林讓點點頭,說:“魏公與司馬將軍想想看,陳繼難道是會想要當一個好主公麽?當然不是,他隻是想利用少將軍,達到仇者快親者痛的目的。陳繼想讓司馬越偷盜驃騎將軍印信,離間我與魏公之間的幹係,如果司馬越真的全都做到了,陳繼還會留著他麽?”魏滿冷笑一聲,說:“按照陳繼的性子,當然不可能。”不隻是不可能,估計陳繼還會狠狠羞辱司馬越,告訴他真相,讓司馬越痛苦不堪,然後再殺了他。司馬伯圭聽到這裏,雙手攥拳,手臂微微顫抖,似乎在忍耐這巨大的憤毒。林讓說:“是了,我們隻需要讓陳繼,自己露出狐狸尾巴,司馬越自然就會明白。”驃騎將軍印信好辦,打造一個便是了,雖說印信造假難了點,但是架不住他們手上就有真的啊,對著正品打版,誰還不會了?至於分化魏滿與林讓。林讓眯眼一笑,說:“吵架。”魏滿看著林讓的笑容,突然有一種頭皮發麻,自己即將遭難的預感……司馬越隻有最後十日的期限,因此有些著急,一晚上都沒有睡好。第二日早起,司馬越覺得,自己必須加快進程才是,今日必然要進入幕府之內看看,能不能找到驃騎將軍的金印。魏滿性子小心謹慎,金印放在哪裏誰也不知道,司馬越需要尋找才行。司馬越出了營帳,打聽了一番,司馬伯圭似乎不在,不知道去了哪裏,今日也不是他當值,也不需要值崗,卻不見人影兒。這還是頭一次見。平日裏司馬伯圭都是“纏著”他弟弟的,以往是司馬越做跟屁蟲,如今司馬越受傷失憶,司馬伯圭倒是成了跟屁蟲。今日不見人影兒,還真是頭一次。司馬越沒見到司馬伯圭,不知怎麽的,還真有些不習慣,按了按自己心口的位置,總覺得空落落的,有點子奇怪。不過司馬伯圭不在也好,司馬越當即就進入了膳房,端了一份早膳出來,打聽了一番,魏滿正在幕府營帳之內批看文書。而林讓這會子還未早起,正是親近魏滿的大好時機,也可以趁機查看一下驃騎將軍的金印在哪裏。司馬越端著吃食,便進入了幕府營帳。魏滿果然就在那裏,端坐在營帳中,正在批閱文書,批看文書之時,剛巧用到金印。司馬越一看,不由眯了眯眼睛。魏滿聽到動靜,趕緊把金印放迴盒子裏,“哢嚓”一聲蓋上蓋子,笑著說:“你怎麽過來了?”司馬越端著吃食過去,輕輕放在案幾上,還多看了一眼金印的盒子,牢牢記在心中。司馬越便說:“越聽主公一早便忙於公務,因此特意來送早食。”魏滿裝作很親和的樣子,說:“辛苦你了,坐罷。”司馬越坐下來,魏滿又“風流多情”的說:“你食過了麽?要不要一同用早膳?”魏滿笑得輕佻,那全都是因著演技逼真,十分敬業,哪知道司馬越一聽,會錯了意,還以為魏滿朝三暮四,稍微鄙夷的看了一眼魏滿。魏滿:“……”孤冤枉,太冤枉了!司馬越雖然目露鄙夷,不過也隻是轉瞬,很快便收迴了情緒,笑著說:“多謝主公。”林讓此時根本沒有在營中睡覺,林讓雖然起床氣大了一點,但是他並不睡懶覺,隻是也不能早起罷了。林讓已經起了身,正準備蹲點,看到司馬越走進營帳,等了一會子,便準備去抓奸。魏滿耳聰目明,聽到“踏踏踏”而來的腳步聲,覺得是林讓來“抓奸”了,便主動靠過去一些,對司馬越說“悄悄話兒”。司馬越突然感覺魏滿靠過來,魏滿身材高大,黑影瞬間籠罩自己,司馬越嚇了一跳,真到關鍵時刻便掉了鏈子,想要躲避。魏滿一看,果然司馬越是做不得細作的,也太孩子氣了,方才鄙夷的目光都被自己看穿了,現在還躲。躲成這樣,是想要分化自己與林讓的意思麽?魏滿靠過去,準備等著林讓按照計劃前來“抓奸”,不過仔細一聽,林讓這腳步聲,怎麽和平日不太一樣,有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