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越?”“俘虜?!”“司馬少將軍不是戰死了麽?”司馬伯圭聽到“司馬越”三個字,腦袋裏“轟隆”一聲,幾乎裂開,比方才的鼓聲還要振聾發聵,聲音沙啞的說:“越兒!真的是越兒,他還活著!”魏滿蹙了蹙眉,與林讓對視了一眼。林讓便說:“陳公一會兒生病,一會子誤會,如今又說司馬少將軍是你們的俘虜,怕是沒一句可信。”謀士大喊:“可信可信!”他說著,招手說:“快!帶人!”很快,高大的城門樓上,兩個士兵壓著一個被反綁著雙手的年輕人,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慢慢出現在眾人眼前……第396章 難道是假的“司馬越!”“是司馬少將軍!”“少將軍真的活著!”司馬伯圭的白馬義從首先沸騰了起來, 不斷的喧嘩著。司馬伯圭仰頭看著城門樓上的年輕人,心緒也突然激動了起來, 對魏滿與林讓說:“是越兒!絕對無錯,是越兒!”陳繼的謀士笑著說:“怎麽樣?我家主公那是相當有誠意的, 魏公願不願意考慮我家主公的請求,就此撤兵呢?”謀士生怕魏滿拒絕, 立刻又說:“這一切全都是誤會,如今戰事如火,陳仲路僭越天子, 罪大惡極, 魏公身為驃騎將軍,肯定公務繁忙,我家主公又怎麽好多多款留魏公呢?唯恐誤了魏公的公事。”魏滿一聽,不由冷笑出聲,這謀士說得比唱得還要好聽。前麵是兵臨城下, 後麵是陳仲路謀反, 魏滿其實已經足夠糾結了, 而如今陳繼還放了大招, 突然大變活人,把已經死掉的司馬越推了出來, 活生生的站在大家麵前。魏滿心中的糾結已經加了一個更字。如果攻打陳繼,那麽陳仲路該怎麽辦,而且攻打陳繼就意味著放棄司馬越,司馬越跟著魏營出生入死, 人緣兒又極好,魏滿放棄司馬越,放棄的就是整個軍心,而不是一個少將軍而已。魏滿微微蹙眉,沒有一口答應。林讓似乎明白他的心思,催馬稍微靠近一些,低聲說:“魏公,陳仲路的勢力要遠比陳繼小,也就是說,攻打陳仲路,要遠比攻打陳繼輕鬆得多,而且陳仲路僭越天子,乃是違反天道之事,已經成為眾矢之的,魏公隻需推波助瀾便可,不如接受人質,撤兵轉而攻打陳仲路,積攢威望與勢力,等到陳仲路兵敗,再討伐陳繼不遲。”如今的陳繼還是一個“胖子”,魏滿很難一口氣吞下這個胖子,如果要吞,或許會扯到嘴巴。但陳仲路不同,沒什麽斤兩,但“虛胖”的已經要炸掉了,魏滿隻需要用針尖兒一戳便可以。魏滿也考慮到,陳仲路僭越天子,已經觸了眾怒,這時候攻打陳仲路,是最好不過的選擇。又聽林讓都這麽說了,便眯著眼睛點了點頭。魏滿騎在高頭大馬上,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個謀士,說:“孤接受求和。”謀士登時喜形於色,連忙千恩萬謝,說:“多謝魏公!多謝魏公!”魏滿說:“但釋/放人質,必須由你們主公親自來。”謀士知道,魏滿肯定要給陳繼一點顏色看看,這才甘心撤兵,因此並沒有拒絕,畢竟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聯軍很快撤兵迴營,雖然這次沒能攻打進燕州府署,但是武德可謂是頭等功。之前那些看武德不起的將軍們,多少都有些忌憚武德,別看武德像是個老好人兒一樣,平時笑嗬嗬的,又有點儒雅君子,任人欺負的模樣,但其實是個算計極深的人,不可得罪。魏滿在幕府之中,當麵褒獎了武德,說:“武將軍忠心耿耿,隻有五千兵馬,卻拚死攻城,孤一定會上表聖上,褒獎武將軍的。”武德一聽,感激站起身來,拱手說:“卑將一心忠於人主,一心忠於驃騎將軍,不敢討什麽賞賜。”武德說得幾乎要開花兒,嘴巴特別甜,其他眾人心中不屑,但也不敢太小看了武德。褒獎之後便散了會,眾人紛紛離開了幕府,明日接受俘虜之後,聯軍便會撤退,撤離燕州,前往淮中對抗僭越天子的陳仲路大軍。眾人全都離開,唯獨林讓沒有離開,還坐在席子上,看著上首的魏滿,說:“魏公一定在想,如何給陳繼難堪,是麽?”魏滿笑了笑,說:“孤的心思,什麽也逃不過你啊?”其實魏滿這點子小心思,不猜也知道,畢竟小心眼子。魏滿就這樣離開,絕對不甘心,必然要給陳繼難堪才行,但是一時又想不到如何給他難堪。林讓便說:“魏公,您忘了麽?我們手上……還有攸遠。”“攸遠?”魏滿奇怪的看著林讓。陳繼的謀主攸遠,日前已經歸降了魏滿,原因很簡單,他在京城做使者,陳繼突然“殺”了司馬越,皇上雷霆震怒,要殺攸遠,是魏滿救下了攸遠,劉在營中為己所用。攸遠痛恨陳繼陰自己,所以便投效了魏滿。不過,說實在的,魏滿其實並非想用攸遠,他對攸遠有所芥蒂,但攸遠曾是陳繼的謀主,並非一般謀士,多少知道一些陳繼營中的大小事務。魏滿這個人,是從來不拒絕打聽別人短板的,攸遠既然想爆料,魏滿就留下了他。林讓說:“攸遠這個人,自負是個多才多智的文士,骨子裏有一種自大的傲氣,陳繼陰了攸遠一把,攸遠可是個記仇兒的,明日接受俘虜,魏公不防派遣攸遠前去與陳繼對接,陳繼乃是一營主公,一方之長,而魏公派遣一個降臣謀士去與陳繼對接,本就是一種羞辱,再者……攸遠與陳繼見麵,那就是狹路相逢,仇人眼紅,能讓陳繼討到什麽好處?到時候……還不是有冤的抱冤,有仇的報仇?”魏滿一聽,哈哈大笑起來,說:“好!你說得好,當真有趣兒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