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讓的手臂也受傷了,並不是箭傷,而是躲避之時蹭在地上的傷口。魏滿心疼的跟什麽似的,趕緊將林讓帶迴舍中,然後小心翼翼的給他剪開衣袍,這手段是他跟林讓學的,上次就看到林讓這般做。林讓麵無表情的注視著魏滿,說:“主公為何剪壞讓的衣袍?”魏滿振振有詞的說:“自然是給你醫傷。”林讓又麵無表情的說:“可是讓的衣袍並沒有黏在傷口上,而且讓也並非不能動彈,可以自行退衣,何必剪壞衣袍?”魏滿:“……”似乎很有道理。但剪壞林讓衣袍的感覺,其實很……很令魏滿激動。魏滿咳嗽了一聲,說:“我給你上藥。”林讓便把手臂伸給他,自行研究起玉佩和字條來。紙張本就不易保存,上麵的字跡已經不清楚了,還被魏滿弄壞了一半。而玉佩呢,玉佩已經“殞身不恤”,怕是這天底下最厲害的能工巧匠,也無法複原了。魏滿說:“萬勿傷心,明日我給你重新尋一塊玉佩,如何?尋一個比這個好千萬倍的。”林讓剛想說自己不要,魏滿突然也意識到了,說:“好好,不要好千萬倍的,那我就讓玉商按照這個貨色的尋,準能給你尋一籮筐!要多少有多少,你就算每天換著花樣兒的佩戴,也足足夠你戴上一年,如何?”林讓:“……”總覺得魏滿這話,是在鄙視自己的玉佩。林讓冷淡的說:“主公似乎看讓的玉佩不起。”魏滿趕緊誠懇的說:“沒有沒有!”魏滿雖這麽說,但表情已經出賣了他,其實魏滿甚是不屑,也不光是因著玉佩太廉價,魏滿還很吃醋,林讓如此寶貝一個廉價的玉佩,不就是因為華旉先生送的麽?林讓目視著魏滿,嗓音冷漠的說:“主公不是最俊美的,也不是最正派的,就如同這玉佩一樣,讓不是依然沒有嫌棄主公麽?若按照貨色來說,分明廬公子才稱得上真正的完璧無瑕。”魏滿:“……”我……突然覺得林讓說的好有道理。但把自己比作一個不值五銖的玉佩,魏滿當真很不甘心……林讓研究著上麵的文字,說:“其他的字跡看不清楚,不若找廬公子問問?”魏滿立刻拒絕,說:“別!千萬別!”林讓卻不理會魏滿,等他包紮好了,站起身來,便往外走。魏滿趕緊喊了一聲:“林讓!你怎麽那麽不聽話呢,跟你說了別去。”魏滿雖這麽說,卻還是追著林讓跑了出來。林讓與魏滿二人來到廬瑾瑜的舍門前,林讓抬手敲了敲門,發出“叩叩”兩聲。“啪嚓!!”舍中不知出了什麽事情,似乎是耳杯落在地上的聲音,隨即還有“嘭——”一聲,好像是什麽砸在地上的聲音。林讓奇怪的說:“廬公子?你沒事罷?可是出了什麽事情?”裏麵沒有廬瑾瑜的聲音,他們才被陳仲路偷襲過,生怕陳仲路又做什麽妖,林讓有些擔心,立刻對魏滿說:“把門踹開。”魏滿也不含糊,“嘭!!”一腳,直接踹開舍門。舍門雖然堅固,但對於魏滿來說,簡直便是紙糊的,一腳下去,舍門“哐!!”一聲,登時便直接脫框,瞬間向裏砸在了地上。因著已經是晚上,黑漆漆的,林讓還未看清楚裏麵的光景,卻見一個黑影突然竄出門來,差點與林讓撞在一起,慌慌張張便跑了。“吳少將軍?”是吳敇。方才慌慌張張跑走之人,竟然是吳敇,也不知做什麽,火燒了尾巴一樣,瞬間衝出舍門,幹脆拔身而去,都不走正路,一個翻身便上了房頂,“踏踏踏”的跑了。林讓:“……”林讓一臉淡漠的看著倉皇跑走的吳敇,又轉頭去看舍中,借著淡淡的月光一看,舍中竟然一片狼藉。好像剛剛打架過一般。竹簡散在地上,羽觴耳杯碎在地上,玉做的頭枕還砸在了地上,怪不得方才聽到了很多奇怪的聲音。廬瑾瑜就在舍中,不過剛才不知為何竟然沒有應聲。廬瑾瑜站起身來,趕忙迎出來,說:“對不住,舍中有些混亂。”林讓借著月光一看,廬瑾瑜的唇角竟然破了,不止如此,下唇也破了一點子,還在流血,特別的新鮮。林讓目光冷漠,卻灼灼然的盯著廬瑾瑜,一時間平日裏淡定的廬瑾瑜,突然也有些後背發麻了。林讓盯著他看了很長時間,突然冷漠的說:“吳少將軍可是對廬公子動粗了?”動粗?廬瑾瑜目光晃了一下,說:“這……”林讓又說:“即使意見不和,吳少將軍也不該對廬公子動手,我這就去將吳少將軍找迴來,請二位當麵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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