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武德的確並非良人,如今他跑來給小靈香告狀便更看的出來。無論武德多聰慧,多機智,多不可限量,都不是小靈香的良人。而魏滿則是有些詫異,不明所以,說:“這香兒……為何會對奉孝先生不利?”武德一看,便說:“這……恐怕魏公還不知,靈香姑娘其實是破虜將軍吳文台的親生女兒。”“什麽?”魏滿一聽,登時露出詫異的表情,不過很快壓製了下來,沉聲說:“真有此事?!”武德拱手說:“千真萬確,德又怎麽敢欺瞞了魏公去呢?”魏滿眯了眯眼目,心中千迴百轉,本以為靈香隻是一個小歌女,沒成想竟然是吳文台的閨女,那豈不是就是郡主?不知小靈香經曆了什麽,竟然從魯州流落到了郯州,最後被林讓給撿到,誤打誤撞跟在了他們的隊伍之中。而如今恰好陳繼與魏滿在商量攻打吳文台的事情,小靈香一旦知曉,簡直後患無窮。而且魏滿生怕小靈香知曉了攻打魯州的事情,會對林讓不利,便沉聲說:“傳孤的命令,現在即刻調配香兒到孤的營帳,至於奉孝先生,若是身邊少人侍奉,便調遣兩個仆役過去。”林讓顯然明白魏滿的意思,他是怕小靈香對自己不利。林讓想了想,便拱手說:“請魏公屏退左右,卑臣有話與魏公單獨談一談。”魏滿便立刻遣走了武德,與帳中侍奉的從者,營帳中隻留下林讓一個人。等眾人都遣散了,魏滿才暗暗觀察林讓的表情,隻見林讓十分淡漠,麵上根本沒有一絲波瀾,就算是眼神中,也不見任何起伏。那表情便好似……好似早就知道了小靈香的底細一般。魏滿眯了眯眼睛,說:“先生是否早便清楚香兒的底細?”林讓坦言說:“正是,不瞞魏公,卑臣早便知道。”魏滿一笑,說:“先生為何不講此事告知孤?難道此事事關並不重大?”林讓淡淡的說:“香兒並未袒露自己的底細,是卑臣自行猜測而出,因此卑臣便沒有向任何人透露,而且香兒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娃娃,縱使各州混戰,也罪不及孩童,不是麽?”到的確是這麽迴事兒。魏滿說:“破虜將軍之女這件事情,你要如何處理?”林讓拱手說:“還請魏公不要將香兒調配開來,香兒生性善良純真,就算知道陳公想要攻打破虜將軍,也必不會為難於卑臣,卑臣想與香兒親自談一談。”魏滿蹙起眉來,似乎覺得有些不妥,說:“這香兒習得一身武藝,別看她隻是一個小娃兒,但應變決計在你這個文弱書生之上。”林讓再次拱手,說:“請魏公放心。”魏滿聽著他這麽一說,也沒什麽花言巧語,更沒有拍馬屁,但不知為何,竟無法反駁林讓的提議。魏滿隻好歎氣說:“好,你現下便去與香兒談一談,但我們先說好了,若你談不攏,可別怪孤用一些手段了。”林讓十分篤定的說:“多謝魏公,卑臣一定會將此事辦妥,況且……”林讓淡淡的說:“況且,魏公要與破虜將軍合作,略施小計,還需要憑借香兒……”林讓很快從魏滿的營帳出來,因著小靈香跑去了陳繼營中,林讓之前住的營帳,所以林讓準備主動迴去尋她。“嘩啦!”一聲,林讓掀開營帳的簾子,果然看到小靈香“殷勤不定”的坐在帳中的席子上。她一張巴掌大小的臉麵兒,一會子烏雲密布,一會子又殫精竭慮,滿滿都是糾結之色,聽到掀開帳簾子的聲音,小靈香還嚇了一跳,趕緊跳起來。“公、公子,你終於迴來啦!”小靈香跑過來,麵上稍微有些不自然,但是並沒有立刻直白的對林讓問出攻打吳文台的事情,頗有些“小伎倆”。小靈香先給林讓倒了杯水,然後又坐在林讓身邊,一副要說不說的模樣。林讓見她難得“糾結”,就先開口說:“香兒怎麽過來了?”這裏是陳營,小靈香現在是魏營麾下,因此按理來說不能過來的,她去找武德就是偷偷溜進來的,現在也是偷偷溜到了林讓營帳中。小靈香支吾了一聲,抓了抓自己的小頭發,說:“香兒……香兒……”小靈香鬼主意雖然很多,但是說起謊話來,並不是很利索。小靈香便說:“香兒想念公子啦!”林讓淡淡的戳破她的謊言,說:“不是昨夜才見過?”是了,昨夜才見過,小靈香還給林讓出謀劃策,令林讓休息在魏滿的營帳中,不過很可惜,魏滿是個“君子”,秉性猶如柳下惠,因此二人隻是單純的蓋被睡覺,什麽也沒發生。小靈香眼珠子亂轉,最後硬著頭皮說:“公子,香兒聽說,聽說……魏公要幫著陳公,一起去打魯州,可有此事啊?”林讓沒有立刻迴答,小靈香便說了:“公子,不會真有此事罷?萬萬不可啊!不可鴨!”林讓笑了一聲,說:“你一個小姑娘,如何知道可不可的?”小靈香著急的說:“香兒當然知道!這魯州刺史吳文台,那可是大大的好官!十足的好鴨!絕對不能打他,打他是要被天下諸侯詬病的!魏公剛剛打下了郯州,正在風口浪尖兒上,不好被人詬病的!”林讓說:“哦,這麽說來,我們香兒還是為了魏公著想的?”小靈香使勁點頭,把頭點的恨不能砸到自己胸口,說:“可不是嘛!當然啦!況且……況且這吳文台,香兒聽說,聽說他可好可好了!愛民如子、勤政廉明、體恤百姓、嫉惡如仇,又平定佟高之亂有功,可謂是十足十的大好人,百年難得一遇,公子與魏公,何必和這種好人交惡呢,該當交好才是呢!公子若是見到了破虜將軍,定然也會被破虜將軍折服,恐怕會成為知己呐!”小靈香一口氣說了許多,說罷了之後,一側頭,便看到林讓用悠悠然的目光盯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