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滿在一麵看著,默默的抱臂靠著門框,注視著林讓抓藥。林讓抓藥的時候有一些小動作,魏滿眯了眯眼睛,總覺得這些小動作像極了當年的列侯,連一些細枝末節也像極了當年的列侯。為何這世上,會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縱使麵容長得相似,但性格、秉性、動作,甚至不經意間的小動作,竟然都如此神似。魏滿眯著眼睛,默默的注視著,林讓可不知他在想什麽,抓了藥,放進藥鍋裏,準備熬藥。魏滿看了一會子,見林讓如此專注,心中便不由吃起味兒來,林讓以前沒見過嬴子雲,竟然這般“討好”於他,還親自熬藥,這嬴子雲好大的顏麵。難道林讓真是為了嬴子雲的“美色”?魏滿試探的說:“先生覺得……嬴將軍麵相如何?”林讓奇怪的看了一眼魏滿,隨口說:“十分俊美。”魏滿登時便想問,那自己與嬴子雲,誰更俊美一些?不過魏滿還是強忍著沒有問出口,畢竟這種問題實在太過羞恥,若是問出了口,恐怕會讓林讓誤會了去,怕是以為自己愛見他。魏滿這般想著,但心有不甘,腦中靈光一現,說:“你熬藥罷,孤有些乏了,便先迴去了。”林讓點點頭,沒有懷疑,恭送魏滿離開。魏滿出了藥房,並沒有迴去歇息,而是繞道進了不遠處的膳房。魏滿身為一軍之長,膳夫們也是識得的,他一進入膳房,膳夫們嚇得趕緊下跪作禮。魏滿長身而立,擺了擺手,對膳夫們十分高深莫測的說;“無需多禮,孤就是來……隨便看看的。”膳夫們:“……”隨便看看?魏滿又說:“是了,孤想要一把鹽。”膳夫們趕緊說:“是是是,小人這就去給主公取來。”膳夫趕緊去取鹽來,包在一個小布包裏,恭恭敬敬的遞給魏滿。魏滿看了看,說:“太少了,再來點子。”膳夫:“……”還少?夠五個人吃一天了!膳夫不敢有違,又拿了一大包來。魏滿掂著手中兩大包的鹽,這才心滿意足,挑起一個微笑,帶著鹽包走了。他複又偷偷摸摸的迴到了藥房附近,探頭探腦的往裏看,正巧林讓從膳房走出來,不知去做什麽,離開了一小會子。魏滿見他離開,立刻一個旋身,步伐輕盈的直接竄進藥房中,快速來到藥鍋前,將兩大包鹽打開,臉上掛著“猙獰”的壞笑,趕緊打開藥鍋。“嘶!”魏滿用手去掀藥鍋,登時燙的一個激靈,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但是要做大事兒,這點子小傷還是忍得住的。魏滿趕緊打開藥鍋,把兩包鹽一股腦全都倒進去,還不忘了找東西攪拌一下,讓鹽與藥湯融合起來。因著鹽是沒有顏色,也沒什麽太大氣味的,所以放進去根本不容易被發現,縱使林讓嗅覺再靈敏,也不可能發現他的醒酒湯裏,多了這麽多的鹽!魏滿幹完壞事,趕緊毀屍滅跡,將布包掖在自己懷裏,把藥鍋扣好,然後快速離開藥房,施施然的離去了,準備睡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早。魏滿剛剛醒來,便聽司馬伯圭身邊的人過來迴稟,說是贏子雲醒了,想要找主公武德。魏滿心中惦念著那加了兩大包鹽的醒酒湯,一心想去看熱鬧,便穿戴整齊,洗漱完畢,趕緊出來看看,正巧看到了林讓。林讓端著一碗醒酒湯,還是親自端著,準備往贏子雲的房舍而去。魏滿笑眯眯的,一臉如沐春風的笑容,說:“先生,好巧啊,也去探看嬴將軍麽?那不若一起?”林讓不知魏滿滿肚子都是壞水兒,便點點頭,兩個人一起前去探看。嬴子雲果然醒了,已經沒有昨日裏醉酒的模樣,見到他們來了,便起身作禮,說:“魏公。”魏滿哈哈一笑,說:“子雲老弟,你醒了?昨日裏幸酒,難免多飲兩杯,不礙事兒的,若是宿醉,再歇息一下,也是無妨的。”嬴子雲便說:“多謝魏公,隻不過子雲心中點惦念主公,所以還請魏公行一個方便,令子雲與主公見上一麵。”魏滿哈哈一笑,說:“是了,自然,不過子雲老弟方才醒來,必然宿醉難受,奉孝先生昨日夜裏特意為子雲老弟熬製了一碗醒酒湯,一直在火上溫著,可謂用心良苦,子雲老弟還是先飲了醒酒湯再說罷。”嬴子雲不好迴絕,畢竟都說了,伸手不打笑臉人,而且魏滿一直有理有度,以禮相待,所以嬴子雲便接過林讓手中的醒酒湯,頗為君子的說:“多謝先生。”他說著,雙手接過來,感覺溫度正好,便一仰頭,豪爽的將碗中的醒酒湯一飲而盡,褐色的藥湯順著嬴子雲小麥色的皮膚滾落,在喉結上逡巡了一下,劃出一道豪爽又頗有一些野性的弧度。嬴子雲一口飲盡,喝下去之後,臉色陡然“巨變”,醒酒湯的用料都是林讓親自選取的,是一些味甘、味酸,比較平和的藥材。喝下去本沒有什麽太大的苦澀與不適,但是裏麵被魏滿加了兩大把鹽進去,登時那個味道……簡直便是一言難盡!贏子雲乃是翩翩君子,有一種儒俠之風,飲到這種鹹澀發苦,後味迴甘,還有一點點酸意的醒酒湯,登時頭皮發麻,但不好表露出來。尤其聽說林讓是花了一個晚上熬製,一直溫在火上保溫之後,更加覺得不應該多說什麽,以免破壞了旁人的好意。魏滿見他臉色突變,就知道嬴子雲必是中計了,笑眯眯的說:“子雲老弟,這醒酒湯味道口否?夠不夠勁兒?”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