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大開, 郯州牧驚慌失措,說:“死守!!給孤死守到底!傳令下去, 誰也不許投降!”“若是投降, 立刻將他的親人斬殺刀下!”“孤看誰還敢投降!?”武德聽著郯州牧嘶聲力竭的大喊聲,不由蹙了蹙眉。如今的郯州牧已經氣急敗壞了,先是扣押名士, 失去了名聲, 還揚言要殺士兵的親屬, 雖是對待逃兵的一時氣話, 但親屬總是無辜的,郯州牧這樣的說辭,隻會令人心寒。武德方才還想要拚死一搏, 此時一看這場麵,怕是連最後拚死一搏的希望也沒有了,瞬間灰飛煙滅。武德眼眸一動, 眯了眯眼睛, 拱手說:“主公,武德請命!”方才武德就在請命, 郯州牧已經答應了他的請命, 讓他衝鋒陷陣, 隻是還沒發號施令,就被大開城門的事情給打斷了。議事堂中將領很多都是跟著郯州牧的麾下,竟沒有一個自行請命的,唯獨武德。郯州牧聽到武德的聲音, 看到武德抱拳的堅定模樣,登時像見了親人一般,握著武德的手,說:“好好好!孤沒有看錯你,你若是能幫助孤抗擊魏滿賊子,等凱旋之時,孤就將郯州讓與賢弟,如何?”郯州都內憂外患了,此時眾人聽著郯州牧的許諾,竟然沒有一點點的心動之感,若是放在平日裏,窮小子白白揀了一個大州,必然令人羨慕嫉妒。但如今……魏滿攻陷郯州指日可待,他們隻是拚死頑抗罷了,根本毫無意義。武德卻“欣然接受”,鏗鏘有力的說:“主公抬愛,德受之有愧,還請主公下令,德帶兵出城,為主公分憂解難!”“好!”郯州牧大喝一聲,說:“說得好!武德,孤便令你,即刻帶兵出城!”“德,領命!”武德答應下來,一抱拳,立刻招手,帶著自己的親信退出了議事堂,毫不拖泥帶水,準備出城與魏滿一戰。武德大義凜然的出了城門,在其他同僚看來,那便是大義凜然的送死,都到眼前這光景了,武德竟然還跑出去做冤大頭,實在可笑的很。將領們都有些嘲笑武德,畢竟武德是個平頭窮小子,別管他祖上與皇家有什麽什麽關係,早就出了五服了,因此很多人看他不起。如今見他出門送死,心中更是嘲諷無限。武德帶著親信出門,剛剛踏出議事堂的大門,郯州牧便親手關閉了議事堂的大門,然後悄聲對幾個信得過的麾下說:“快,收拾細軟,點起精銳,隨孤從下南門離開。”麾下們一聽,好家夥,主公果然是讓武德去送死的,自己想要趁著武德托住魏滿的時機,收拾細軟跑路。眾人雖然不恥郯州牧的做法,但此時絕不是逞英雄的時刻,便趕緊答應下來,準備一起跑路。武德帶齊人馬,離開府署,眼看著已經亂成一團的城池,受驚的百姓,還有不知所措的士兵們,眯了眯眼睛,揚手說:“隨我出城!”齊州軍在城外大喊投降不殺,城中的百姓與士兵聽了,都有些動搖,就在此時,武德的兵馬已經轟然而至,他有郯州牧的領牌,立刻開出城門,沒有受到任何阻礙。魏滿眯著眼睛,突然看到有人從城門開出來,是一隊兵馬,人數不算多,而且其中大多是麵黃肌瘦的男子。魏滿一看便笑了,這年頭裏很多“難民軍”,各個地方為了招兵,什麽都做得出來,難民軍雖然看起來不好看,但是數量十分可觀。魏滿不屑的說:“來者何人?!”武德驅馬趕到跟前,十分有禮節的拱手作禮,說:“敝人姓武,單名喚德!”魏滿根本沒聽說過武德這個名頭,不知他是誰,眼看著武德出城,便笑著說:“郯州牧派你前來送死?”而一邊的林讓可是聽說過武德大名的,武德此人雖如今名不見經傳,但在日後,誰能猜到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窮小子,便能與魏滿分庭抗禮呢?林讓聽武德自報大名,便細細的打量起武德來,隻恨距離太遠,看不清楚武德的真實容貌。魏滿本不怎麽在意武德,不過一個無名小卒,而魏滿年紀輕輕,連大將軍都做過了,能將他放在目中?魏滿不屑的一笑,這一轉頭,登時便看了林讓專注又好奇的目光。林讓仔仔細細的盯著武德看,那眼神何其專注,透露著一股濃濃的興趣。“咯噔!!”魏滿心竅一顫,這林讓為何一直盯著武德去看?也不見得有多俊美,撐死了算是個端正普通之人,與孤真是差遠了。魏滿這般想著,根本沒想到自己的想法酸溜溜的,一股子燒心的感覺。武德朗聲說:“今日武德不才,想與魏公一戰!不知魏公可敢應戰!?”魏滿心頭正酸溜溜的,一聽武德的言辭,便冷笑一聲,說:“你一個無名小卒,想與孤一戰,恐怕還嫩了一些!”魏滿羞辱著武德,武德卻並不著惱,反而還是文質彬彬,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此時林讓便說話了,聲音很小,仿佛在自言自語,說:“不知武德與魏公,誰的武藝更勝一籌?”雖然日後魏滿與武德會有幾次對抗,但這二人均身為主公,所以並沒有真正的廝殺,都是麾下的對抗。林讓的確有些好奇,這二人要是真正對上,到底誰的武藝比較出眾。魏滿聽到林讓“暗搓搓”的話,登時冷笑一聲,立刻開口了,說:“好!既然你這無知小兒想要來送死,孤便送你一程!也好了卻了你的心願!”魏滿說著,轉過頭來看著林讓,挑唇一笑,頗為自信的說:“看好了!”他說著,立刻打馬衝出了陣營。絕影馬猶如閃電一般,瞬間衝出,撲向武德。魏滿將手搭在腰間的倚天寶劍之上,“嗤——”一聲,似乎十分誌得意滿,在與武德隻差三步之時,這才一把引劍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