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沒有人不喜歡不勞而獲的。當然,這世上,也沒有哪個人可以真正的不勞而獲。或許有的時候真的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這種好事兒可遇不可求,倘或太過於執著,反而會連累了自己。林讓說:“楊樾此人不喜費力,魏公隻需請他過來飲酒,與其說明厲害關係,告訴他幫助郯州牧抵禦齊州軍,乃是最費力不討好之事,楊樾必然動搖,等到那時,郯州失去了薑將軍與二楊的助力,恐怕不攻自破,還能與魏公為難什麽?”魏滿一聽,不由笑了起來,說:“好,說得好。”他說著,立刻提筆,又說:“孤現在便給楊樾移書一封,請他過來飲酒。”魏滿走到案幾邊,提起筆來準備寫信,林讓便也跟了過來,說:“魏公不防……”林讓本想讓魏公用自己的名頭邀請楊樾過來飲酒,因著自己生得“十分酷似”列侯,所以用這個名頭來請楊樾飲酒,楊樾估計是拒絕不了的。但魏滿立刻一口拒絕,說:“你閉嘴,孤在寫移書,一麵兒呆著去。”林讓:“……”魏滿不讓他說話,似乎早就知道林讓會說什麽一般。魏滿之前就看出來了,楊樾對列侯有一些歪心思,後來列侯去世在火海之中,楊樾便因為魏滿“無能”,而與魏滿決裂。魏滿更是確定,楊樾對列侯有一些歪腦筋。如今在魏滿心中,雖堅信林讓不是列侯,但倘或用這種借口去“勾引”楊樾,魏滿還是十分不舒坦的,隻覺心裏酸溜溜的,還有點慌。魏滿寫了書信,邀請楊樾過來飲酒。結果送出去沒多久,書信便打迴來了,楊樾也給魏滿寫了一封書信。魏滿展開來一看,上麵就幾個鬥大的字兒,楊樾很猖狂的說,跟魏滿沒什麽好聊的,魏滿的酒也定然是苦的,不會好飲,若是想喝酒,他日沙場上對飲便是了。魏滿一看,當即把錦製的移書使勁揉爛,“嘶啦!”一聲竟然劈手撕碎,狠狠扔在一麵兒,冷聲說:“楊樾這豎子,實在不成體統,早晚孤要狠狠的治他!竟敢如此猖狂的與孤言辭,他怕是活的不耐煩了!”林讓淡漠的看著魏滿,說著“風涼話”,說:“魏公早用卑臣的名頭寫移書,便不會如此。”“嗬!”魏滿不屑的冷笑一聲,說:“行,你寫,你來寫!”林讓不會寫信,最後還是讓魏滿寫的,魏滿親自執筆,林讓說什麽他寫什麽,然後令人封了移書,快馬加鞭送給楊樾。就說,林讓想請他飲酒。沒過幾天,移書便又迴來了,魏滿見到士兵過來送信,便十分不屑的說:“移書迴來了,怕是楊樾小兒也會拒絕與你。”魏滿說著,隨手將移書展開,隻瀏覽了一眼,登時臉色鐵青,瞬間由晴轉陰,烏雲密布,仿佛就要墮下暴雨來。楊樾的迴話還是很簡練,隻要是林讓請他飲酒,無論是刀山火海,也要赴宴!第344章 戰利品“主公!”薑都亭正在郯州府署的舍中看書, 家臣便從外麵走了進來,低聲說:“主公, 日前魏滿利用奉孝先生的名頭, 邀請吳邗太守楊公赴宴, 楊公已然答應了。”薑都亭一笑,似乎渾然不在意, 說:“我就知楊樾為人, 難成大器。”楊樾看到了那“奉孝先生”,就跟見到了親人一般, 恨不能把眼睛瞪下來,薑都亭早就清楚, 若是楊樾不去赴宴,他才要奇怪呢。家臣又說:“另外卑職打聽到了魏營運送糧草的路線, 魏營主公魏滿, 將親自護送糧草屯兵。”薑都亭一聽,“啪!”一聲將簡牘扔在案幾上,眯起眼目,長身而起, 在舍中踱了幾步,冷笑說:“當時先生獻計,魏滿那老狐狸就在舍中, 一定也聽到了我們的言辭,必然不會如此輕而易舉的上鉤兒,恐怕這會子正等著我過去劫糧, 鑽進他的圈套裏呢!”薑都亭也是個有疑心病之人,而且他熟悉魏滿,在魏滿手下那麽久,多少了解魏滿。魏滿怎麽可能親自護送糧草?這麽大動幹戈的護送糧草,目標如此之大,恐怕是要吸引自己的矚目,誆騙自己過去劫糧,如此一來,薑都亭一帶著人前去劫糧,便是鑽入了魏滿的圈套,有去無迴!薑都亭冷冷的一笑,說:“魏滿啊魏滿,你也太不把我薑都亭當做一迴事兒了罷?”薑都亭立刻對家臣說:“去,再探一探,運送糧草的隊伍,必然還有其他。”“卑職敬諾。”家臣很快離開,再去探查。那家臣離開了一下午,晚上便又迴來稟報,說:“主公料事如神,魏營運送糧草的隊伍,的確還有另外一支,而且十分隱蔽,據卑職探查,這支隊伍護送的人數極少,而且行走的路線崎嶇,屯糧的營地似乎在枯樹林之中……”無論是路線崎嶇,還是屯兵地點多木,亦或者運送糧草的士兵量少,這些在薑都亭眼中,不過是障眼法而已,隻是想要盡量放低姿態,從他薑都亭的眼皮子底下溜過去罷了。而對比起來,魏滿大張旗鼓的親自運送糧草,分明就是為了引人耳目,設下的圈套!薑都亭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說:“是了,恐怕這支才是魏營的糧草隊伍,傳令下去,整頓兵馬,明日入夜出發,隨我前去劫糧!”“是!”夜色十分暗淡,郯州牧聽說薑都亭識破了魏滿的詭計,準備前去劫糧,為了表達自己誠意,還特意派送了一千兵馬與薑都亭,助他劫糧。其實郯州牧真真的目的,是想要瓜分魏營的糧食罷了,如今自己出兵一千,到時候真的劫糧迴來,也能撈到一筆,免得這批糧食全都歸屬了薑都亭。薑都亭並不在乎這些,他的目的就是搓一搓魏滿的威風,爽快的接受了郯州牧的兵馬,趁著天黑,連夜撲出城去,往偏僻的地方直插。薑都亭帶著人馬一路狂奔,前方派出去的探子已經打馬迴報,說:“主公,前方不遠,果有一支糧隊,兵力十分單薄,卑職特意查看了車轍印記,的確是糧草的重量,不會有詐。”薑都亭一聽,笑起來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