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魏滿的人數不多,與佟高的軍隊根本無法抗衡,他們一同進入困境,當然是兵多的一方占優勢。還有另外一點子,魏滿雖然沒說,但心中還是有些計較的。那便是袁紹!袁紹帶來的兵馬人數不少,雖剛才遇到佟高,已然損兵折將,但是數量仍然十分可觀。如果一旦抓住佟高,袁紹必然會因為搶功,還有寶藏的事情,趁機對魏滿下毒手。夏元允的伏兵貴在精,不在多,但凡袁紹反齒兒,他們將會相當吃力,討不到任何好處。因此於情於理,魏滿都不應該在此時追擊佟高。魏滿眼看著佟高的軍隊被大火燒的快速撤退,便笑了笑,說:“畢竟咱們這次的目的,是掩護幽州牧劉公,與呂都尉進入雒陽救人,如今目的已經得到了,而且還重創了佟高,見好就便收罷。”他這般一說,袁紹才恍然大悟,方才隻是知道魏滿布了一個局,等著佟高來鑽圈套,如今魏滿這般點破,袁紹這才真真正正的明白了。原是為了劉虞之子,劉和!魏滿設計將佟高的主力精銳引出京城,隨即派熟悉雒陽的呂布,與幽州牧劉虞親往雒陽,趁著佟高不在救人。簡直便是釜底抽薪的妙計。而袁紹呢?則是那個……全程陪跑的。“快跑!快跑!”“主公!這邊走!”“快,曹賊的軍隊沒有追上來!”牛輔扶著佟高,馬匹也丟失了,帶著大軍一路快跑撤退,一口氣跑出老遠,這才迴頭去看,魏滿的軍隊好像並沒有追過來。佟高撞傷了後背,疼痛難忍,又因著心中窩火兒,氣的不輕,“啪!!”一個耳刮子,又扇在牛輔臉上。牛輔本就被打掉了一顆牙,如今又是氣,又是憤,但是竟然不敢開口吱聲。佟高吃了一個大虧,心中憤毒難當,但也沒有什麽辦法,寶藏沒有抓到,還撞了一鼻子灰,精銳損失元氣大傷,隻得帶兵往雒陽撤迴。便在佟高帶兵撤迴雒陽的路上,突聽“踏踏踏踏!”的馬蹄聲,眾人一驚,還以為魏滿在他們的後路上也設置了伏兵。隻見遠遠一隊鐵騎飛奔而來,距離近了,這才看清楚,並非是魏滿的兵馬,而是佟高自己的鐵騎。鐵騎快速來到跟前,當首之人翻身下馬,趕緊給佟高作禮,抱拳說:“主公,大事不好了!”佟高一聽到這言辭,還未聽是什麽事情,但覺心中的火氣衝天,怎麽也安耐不住,說:“什麽事情?!”那士兵跪在地上,迴稟說:“迴……迴主公,主公帶兵出雒陽的這段時日,那……那叛賊呂布,帶著幽州牧劉虞的兵馬,衝……衝進雒陽城來了,將人質劉和……帶走了。”士兵說的斷斷續續,畢竟害怕,最後一咬牙,幹脆全都說了出來。“廢物!!”佟高大吼一聲,那士兵嚇得趕緊扣頭。佟高大吼說:“廢物!!都是一群廢物,本相要你何用?!”士兵哀聲求饒,說:“主公饒命!主公饒命!隻是那叛賊呂布,實在太過神勇,而且還熟悉雒陽皇宮的地形,所以卑將也……啊!!”士兵的話還未說完,突然慘叫一聲,眾人聽到“嗤——!!”一聲響動,隨即是鮮血狂噴的“呲呲——”之聲,眾人濺了一臉的鮮血。“咕咚!”一聲,那士兵張著大嘴,眼目盡裂,話還沒說完,腦袋已然搬家,直接從脖頸上滾了出來,撞在牛輔腳邊……“和兒!和兒!”呂布帶著幽州牧劉和,趁著佟高不在雒陽禁庭,連夜闖進宮中,因著佟高不在,爪牙牛輔也一並離開,所以禁庭之中守衛難免鬆懈了一些。劉虞直接衝入關押著劉和的偏殿,大門撞開,隻聞到一股劇烈的血腥之氣。黑暗的偏殿中,入目全是斑駁的血跡,有的已經陳舊發黑,有的還是新鮮豔紅。劉虞心頭猛顫,大步衝進殿中,隻見一個年輕人滿身是血的倒在偏殿的角落,他身上掛著枷鎖,脖頸上都是血痕,還有血水滴滴答答的順著他的麵頰淌下。不止如此,旁邊還堆著燒炭的炭盆子,火焰已經熄滅了,冰冷的炭盆子都是灰燼……劉虞驚心動魄,隻覺手腳冰涼,趕緊衝過去,眼看著額滿身是血的兒子,竟然都不敢碰他,不知如何下手,隻能趕緊劈開劉和身上的枷鎖與鎖鏈。“和兒!和兒……”劉和靜靜的躺在地上,一點子生息也沒有,劉虞趕緊將人抱起來,緊緊摟在懷中,顫抖的撥開他帶血的鬢發,低聲說:“和兒,你睜開眼睛看看,是爹,是爹來了……”“爹……”“醒了!”呂布眼看著劉和突然動了一下,趕緊出聲,眾人全都聚攏過去。渾身是血的劉和慢慢睜開眼睛,隻是睜開了一個縫隙,似乎已經用盡他的全力,因為用刑的緣故,嗓音沙啞到了極點,仿佛是被蛀蟲腐蝕的老樹皮,粗糙砂礫。劉虞一聽,登時腦袋裏“轟隆!!”一聲,幾乎爆炸,眼目赤紅,眼眶盡裂,額頭上青筋暴突。他本是個儒雅風度之人,如今卻已經難以維持那種虛偽的假象,一把握住腰間佩劍,嘶啞著聲音說:“佟高狗賊!”呂布趕緊阻攔住劉虞,說:“劉公,貴公子重傷在身,還是先將公子帶出醫治才是正經,勿要因為一時怒氣,壞了大事。”劉虞現在仿佛見了血腥的野獸一般,根本難以控製,呂布阻攔他,劉虞“嗤——”一聲拔出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