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雉羹下肚,魏滿的臉麵簡直跟青銅食器一個顏色。不知是什麽滋味兒,明明是雉羹,應該很是美味,結果又苦又熏人,還有一股子說不盡的藥湯子味兒!魏滿嗓子艱難滾動,一湧,險些給吐出來。張讓淡淡的看著魏滿飲下雉羹,說:“滋味兒如何?”實在不如何……魏滿雖心中這般想,但張讓親手為自己熬製湯羹,唯恐打消他的心意,又想在張超麵前賺足臉麵兒。便強顏歡笑的說:“甚……甚是美味。”說罷了,又補充了一句,隱忍著口中藥湯子的味道,說:“甘甜如君。”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魏老板:媳婦兒親手做的雉羹,跪著也要喝下去!讓寶:▼_▼第174章 請留步張讓還是頭一次做雉羹。當然了, 他並非想要給魏滿做飯, 而是給魏滿做了一道藥膳。魏滿害了風寒,肩上又有傷口,風寒加上傷口那便是傷上加傷, 除了平日裏吃藥之外,用些藥膳食補也是好的。因此張讓便想到了做這道藥膳, 所幸他左右無事,便親自去試了試。張讓用手術刀用得不錯, 但這菜刀麽……張讓聽魏滿說甚是美味, 不由覺得做菜其實也並未太難, 還比不上解剖屍體。張讓說:“既然美味, 那便都飲了罷。”“都……”魏滿登時差點一口噴出來,藥湯子味兒的雉羹塞在嗓子眼裏, 不上不下的,直噎人。這雉羹當真一言難盡,魏滿不過是想要在張超麵前“秀恩愛”, 令張超知難而退, 不要糾纏於張讓罷了。但這代價……張讓雙目冷靜的注視著魏滿, 魏滿頂著巨大的壓力, 慢慢的又盛了一勺雉羹, 慢慢的放在嘴邊,慢慢的啜進去,就仿佛慢動作一樣,又好像赴刑場的死囚一樣, 心中僅存著一點子的僥幸心理。“不飲麽?”張讓奇怪的看著魏滿那極慢無比的動作。魏滿咳嗽了一聲,說:“甚……甚是美味,因著……因著……”魏滿連忙找著借口,他是什麽人?還能隨便抓不到一個借口?魏滿便說:“因著不舍得飲太快。”張讓還是第一次下庖廚,他以前也都是點外賣,法醫的工作太忙,根本沒時間自己做飯,魏滿就成了張讓的小白鼠。張讓沒成想自己第一次下庖廚便這般成功,說:“無妨,飲了罷,我日後再做便是了。”“咳咳咳咳咳……”還做?!魏滿險些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般英年早逝了。但張超還在旁邊盯著,虎視眈眈的盯著張讓,於是魏滿正好硬著頭皮說:“是了,但凡是經你的手,我都歡喜的不得了。”張超一聽,心裏這叫一個酸啊,難不成魏滿還真對張讓上了心?不是一時樂子?這又怎麽可能,畢竟魏滿是誰?當年在雒陽城,便是風流紈絝一個,誰提起魏滿,不知他輕佻花心?怎麽會對一個男子,不,一個並不健全的宦官如此上心?若說魏滿轉了性兒,他絕技是不相信的。隻能說明張讓此人,自有他的妙處……張讓見魏滿食的特別“香甜”,便也有些好奇,說:“讓也試試……”他的話還未說完,魏滿已然大驚失色的說:“別!別別別……”他一連串說了好幾個“別”,還用胳膊護住雉羹,一副生怕被旁人搶走的樣子,十分護食兒。隻有魏滿本人知道,他是怕張讓飲了自己的雉羹中毒,這藥湯子味兒極衝無比,比真正的藥湯子還要難飲。倘或張讓真的飲下了雉羹,魏滿方才什麽香甜的假話,豈不是不攻自破了?魏滿護住雉羹,眼看著張超臧洪奇怪的盯著自己,便使勁咳嗽了一聲,說:“我……那個……我……當真美味,這個我……”張讓聽他支支吾吾,便說:“主公慢慢食便是了。”魏滿狠狠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謊話遇到張讓,簡直要說不下去了,最多再說五句,不不,三句。最多再說三句,魏滿感覺自己就要被現世打臉,隻求張超趕緊知趣兒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