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袁紹言辭,心裏正沒底兒,趕緊應和起來,說:“正是!袁公所言正是!”“還請魏公將兵馬退出壇場!”“是了!既然葉雄已經伏誅,便請魏公退兵才是!”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生怕魏滿不會退兵,他們已然將腹稿全部打好,如果魏滿不退兵,該如何抵抗魏滿,如何聲討魏滿,如何正義言辭等等。但是沒成想……魏滿聽到這裏,隻是笑了笑,而且笑得十分溫和,完全沒有方才斬殺葉雄的那股惡鬼般的暴戾。魏滿撣了撣自己的袍子,拱手說:“各位大哥多慮了,我魏滿今日識破董賊詭計,因此特派援軍於此,本就是捉拿伏兵,匡扶義軍之舉,如今伏兵已然盡數捉住,小弟自然要將兵馬撤出壇場,繼續會盟,不是麽?”他說著,招了招手。呂布當即便翻身上馬,一招朱紅漆杆的方天畫戟,朗聲下令:“撤兵!”呂布一聲令下,魏軍又開始整齊劃一的向外撤退,斯時間快速撤出壇場,竟然毫不拖泥帶水。魏軍訓練有素,整齊嚴明,伴隨著“踏踏踏”的跑步聲,海浪一般的軍隊快速撤出壇場,壇場瞬間安靜下來,除了場中祭壇的殘垣斷戟十分礙眼之外,一切又歸為平靜。壇場一時靜悄悄的,直聽到“簌簌簌”的冬風響聲,咧咧的冬風吹拂著僅剩下幾麵的大旗,眾人一時間無話,靜聽著退出去的士兵腳步聲。等那些腳步聲漸去漸遠,這才有人突然高聲說:“魏公窩藏宦官賊首張讓!又任用董賊之義子呂布!如此巧妙的退敵葉雄,恐怕是佟高設下的圈套罷?!”魏滿的軍隊一退出去,竟然有人立刻翻臉。有人這般高聲大喊,緊跟著便有人應和起來,說:“正是!魏公營下的長秋先生竟是十惡不赦的宦官賊首,騙得我們好苦!魏公如今又與董賊義子呂布同流合汙,如何能證明魏公並未投了董賊?!”“是啊是啊!如何證明?!”一時間討伐魏滿的聲音鋪天蓋地,從四麵八方席卷而來。魏滿挑唇輕笑了一聲,似乎並不意外,麵上也沒有任何緊張心虛的情緒,袍子介胄之上還掛著葉雄的頭顱鮮血,一臉坦蕩蕩的站在原地,聽著眾人的聲討,仿佛聽到了什麽絲竹之音一般。張讓蹙了蹙眉,對於軍閥們這些爾虞我詐,他是不了解的,但黑白區直張讓自是聽得明白。這些軍閥們分明是顛倒黑白,指鹿為馬。袁紹說:“諸位,諸位聽我一言,靜一靜!我相信孟德賢弟,絕不是投靠董賊之輩!倘或如此,必然也是孟德賢弟被宦官賊首,以及董賊義子蠱惑在先!不若如此……”他頓了頓,朗聲說:“諸位見證,今日便讓魏公手刃宦官張讓,我等分飲其血,祭奠義軍之旗,以正自身!如何?”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魏老板:有人在我暴走的邊緣瘋狂試探(o#▼曲▼)o讓寶:▼_▼第149章 血祭江山“殺了張讓!”“殺了宦官!”“剁成肉泥!扒皮飲血, 祭奠軍旗!”“袁公說的無錯!殺了張讓, 以證自身!”眾人叫囂起來,一時間壇場上空迴蕩著“殺了張讓!殺了宦官!以證自身!”的聲音,久久不能平息。魏滿眼看著眾人山唿起哄, 眯了眯眼睛,迴頭看了一眼張讓。張讓身上也有血跡, 他月白色的袍子上染著鮮血, 一片淋漓之色,整個人長身而立,仿佛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清冷之中透露著一股孤高與傲然。即使周身都是叫囂著欲要將他扒皮抽筋之人,張讓亦麵不改色,巋然不動,仿佛周身之人不過是一些吊梁小醜罷了。魏滿與張讓的眼神瞬間對在一起,張讓不僅目光坦然, 而且一臉平靜,雖眼神冷漠如常, 但魏滿也不知為何看得出來,他的眼中竟沒有任何擔心的神色, 仿佛完全信任自己。魏滿不由心竅一顫,眯起一雙虎目,沉聲說:“不可。”“什麽?!”“魏公竟舍不得殺那宦官?!”“宦官賊子, 人人得而誅之!”“魏公果然是與董賊一夥的!是一夥的!”壇場登時又陷入了一片喧嘩之中。最歡心的自然要屬袁紹,袁紹之前因著魏滿的事情,煩心了許久。魏滿雖是後起之秀, 年紀輕輕,但他手中兵馬精銳,而且人多勢眾,勢不可擋,況且其麾下長秋先生乃天下名士,十分懂得籠絡百姓民心,不止如此,還幫忙醫看其他營中水土不服之士兵。如此一來,魏滿的聲勢愈發的壯大,大有蓋過袁紹的勢頭。袁紹之前推舉魏滿為設壇之人,就是恐怕他與自己正爭搶盟主的身份,如今一看這局麵,若是魏滿被打成了叛賊,自不可能與自己爭搶什麽。況袁紹以為,自己都給了魏滿退路,是魏滿非要力保張讓,實在不識抬舉,也不能怪自己狠心不是?如此一來,袁紹便立刻心生一計,朗聲說:“大家靜一靜!靜一靜!再聽我一言!”袁紹一發言,當即眾人都停頓下來,仔細傾聽袁紹的言辭。袁紹似乎十分享受這種被人注目之感,便說:“各位,咱們先勿要如此給予下定論,我先問一問這長秋先生,咱們萬勿錯怪了好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