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哭過,第一次哭,竟然痛哭流涕,哭的這般丟人現眼,還是在張讓麵前,被張讓一臉漠然的盯著自己哭。便說:“那你為何無事?”張讓很坦然的說:“是這般,讓在熬藥之前,已經服用塗抹了藥劑,因此辛辣刺激會緩解許多。”魏滿一看,果然如此,張讓雖沒有痛哭流涕,不過眼眶其實也微微有些發紅,眼周殷紅猶若桃華,眼眸淋漓,判若春水,就連那挺翹小巧的鼻尖兒,也微微泛著紅暈。竟比往日的冷若冰霜,溫柔親和了兩三分,說不出來的惑人心思。然而……此時此刻的魏滿根本無心欣賞,如此平易近人的張讓,卻讓魏滿哭的直捂臉。張讓見魏滿如此,“好心”的拿出一方帕子來,遞給魏滿,說:“魏校尉哭的甚是辛苦,擦一擦罷。”魏滿:“……”第124章 小心眼子魏滿用帕子捂著眼睛, 胡亂的揮手說:“勿要看我,實在丟過丟人!”張讓十分平靜, 說:“魏校尉無需如此, 不過是反射性流淚, 屬於淚腺分泌的含鹽溶液, 是正常現象, 反而有利於保護眼球。”張讓說了這麽多,魏滿其實多半聽不懂,什麽含鹽溶液等等,總之也不重要。魏滿便說:“說的倒輕巧,你也這般丟人的哭過?”張讓想了想, 很誠實且冷漠的說:“不曾。”魏滿:“……”魏滿一瞬間, 感覺自己可能不是張讓所說的反射性流淚,也不是被藥材的味道熏哭的, 而是……被張讓氣、哭的!魏滿見張讓頗為專注的看著自己,便說:“看什麽看!很好看麽?還不把你的藥鍋撲滅!你想讓我一直哭下去麽?”張讓想了想, 不過沒有說出口,魏校尉哭起來的樣子, 的確挺好看的。張讓隻是點點頭, 說:“好。”他說著, 趕緊去把藥鍋下麵的火撲滅, 然後勤勤懇懇的用袖子扇了扇,把味道衝散。魏滿隻覺那股刺鼻辛辣的味道可算是消失了,淚水也慢慢收住, 不過眼眶仍然酸澀的厲害。就在此時,眾人聽到了動靜,紛紛跑過來。魏滿臉上還掛著“我見猶憐”的淚痕,呂布、張奉、夏元允、魏脩等等,已經快速聚攏過來。魏滿一看,心中大驚,趕緊遮著自己眼目,隻能心中祈求天色太黑,眾人根本看不見。結果這般想著,哪知道夏元允一聲大吼:“兄長?!您為何痛哭!?”魏滿:“……”他這般一說,眾人果然全都仔細去看魏滿。這一看之下,隻見魏滿眼眶酸紅,鼻尖也是紅的,與往日裏那輕佻痞氣,又威嚴冷酷的主公形象,完全不一致,可謂是南轅北轍,大相徑庭!張奉一見主公如此,趕緊露出關心的神色,呂布一看,便十分吃味兒,嘲諷的說:“怎麽?主公抓個刺客,抓的如此驚心動魄?”魏滿哪能不知道他在嘲諷自己,便說:“是這鍋,不是我哭!”魏滿指著地上的鍋,但是方才張讓已然“善解人意”的把鍋撲滅了,因此鍋子裏的藥草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味道,也並不怎麽刺激。魏滿被呂布“冷嘲熱諷”了一陣,抹幹淨眼淚,眼眶還微微發紅,不過他心裏記仇,張繡方才竟然劫持張讓,若不是這鍋讓人痛哭流涕的藥草,張讓此時必然已經受傷。魏滿此人,第一大特點便是多疑,第二大特點便是小心眼子。心竅小得緊。魏滿當即抹了抹眼淚,眼神十分陰霾,冷笑一聲說:“走!與我去搜查營地,今夜一定要將整個營地翻個底朝天,我還不信,找不到那刺客!”魏滿其實早便知道刺客是誰,他這般說,就是想要親自去張繡的營帳走一圈。張繡方才匆忙逃跑,而且還受了傷,魏滿就算現在不抓他,也要趁火打劫,狠狠敲敲他,讓他以後不能肆意行事,學會夾著尾巴做人。於是魏滿便揮了一下手,帶著眾人氣勢洶洶的開始搜查營地。眾人很快便搜查到了張繡營門口。魏滿也算是仁至義盡,他並沒有第一個跑去張繡營門口,給了張繡足夠“毀屍滅跡”的工夫。因此眾人到達張繡營帳的時候,張繡已經喬裝改扮好了,脫下了夜行衣,換迴自己平日裏的衣裳,而且還裝作剛剛睡醒的模樣,從營帳裏揉著眼睛走出來。張繡看到眾人,一臉詫異的說:“主公,這……這是怎麽的?”魏滿眼看著張繡裝無知,心中冷笑一聲,麵上卻裝作什麽也不知道,說:“張兄弟你不知道?怕是睡得太死了,咱們營地遭了刺客,想要偷襲你上次抓迴來的死士。”“豈有此理!”張繡趕緊大喊一聲,很是憤毒的說:“竟還有此事?是何人如此膽大包天?做出這等下三濫之事!?”魏滿心想,這張繡罵起自己來,真是毫不嘴軟。魏滿麵上說:“還不知是誰,叫那刺客給逃走了,張兄弟可見到了刺客?”張繡一聽,連忙說:“並未見到,不瞞主公,卑將睡覺過於沉重,當真是什麽也沒聽到,沒看到,這實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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