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等奸賊,不若一刀殺了我!我張濟絕不會降!咳咳……”眾人還未走進營帳,就聽到張濟的喊聲,聲音很大,但嗓音沙啞,猶如粗糲的老樹皮,十分難聽。魏滿聽到張濟的喊聲,下意識的蹙了蹙眉,眼神閃過一絲殺意,心想著若張讓為其醫病也無法令張濟歸降,那必隻剩下一條路留給張濟。那自然是死路。夏元允打起營帳簾子,請張讓和魏滿入內。張濟臉色慘白,五花大綁的仰躺在榻上,嘴角還掛著鮮血,他一咳嗽就從口中湧出血來,眼看著魏滿走進來,便瞪著眼目,眼中仿佛能噴出火焰,眼眶爆裂的怒瞪著魏滿。“魏滿狗賊!!!有本事你殺了我!將我囚禁於此,不過是個懦夫軟蛋!”魏滿一聽,當即“哐!!”一聲將藥箱撂在案幾上,砸出一聲巨響,冷冷的看著張濟。不過轉眼就換上了和煦的微笑,說:“張濟,你是個硬骨頭,我敬你是一條好漢,如何會殺你呢?這不是麽?我帶長秋先生來給你醫病來了!放心,你死不得……”魏滿說到最後半句,溫和的笑容摻雜了一絲絲獰笑,不過很快轉瞬即逝。張讓可不管他們鬥智鬥勇,當前就上去給張濟把脈。張濟十分不配合,大吼著:“狗賊!!放開我!你這個懦夫!與我一戰!”“縮頭畏尾!算什麽英雄!?”“魏滿!你這個閹黨的孫兒!老子靠銀捐官,狗屁不如!”張濟突然這般大罵起來,當然指責的就是魏滿的祖父乃是大宦官魏沛,魏滿的父親乃是花錢買來的太尉。魏滿雖係出名門,但到底並非太光彩的名門,張濟這麽一吼,立刻戳在魏滿的軟肋上。魏滿臉色“唰!”的一下就變化了,冷酷中帶著一絲猙獰,額頭上青筋直蹦,青色的血管暴凸出來,仿佛一隻即將發難的野獸一般。不過過了片刻,魏滿又笑了起來,說:“誒?我今日來,可不是與你鬥嘴的,而是帶醫師來為你醫看病痛,你放心,我不殺你。”張濟一心想要激怒魏滿,因此故意謾罵魏滿的父親與祖父,結果卻被魏滿輕而易舉的看穿,當即一臉死灰,反複叨念著,“殺了我殺了我,好比在這裏受辱……”張讓不為所動,不管張濟是不是口沫橫飛的謾罵,隻是給他把脈,然後寫了張方子,很快便去熬藥。過了一會兒就端迴來一碗湯藥,說:“不過是氣火攻心,再加上內傷和風寒所致,喝了藥靜養一陣,死不得人的。”魏滿一聽,笑著說:“那便好,有勞先生了。”張讓端著藥走過去,讓夏元允把五花大綁的張濟從榻上扶起來,親手給他喂藥。張濟聽說自己死不得,一臉死灰,嘴唇顫抖著,等張讓把藥喂到他嘴邊,卻突然大吼一聲,使勁去撞張讓。“嘭!!”“啪嚓!”夏元允抓著張濟,那張濟病倒本十分虛弱,哪知道突然用盡全力,夏元允這樣的猛勁都拉他不得。張濟撞向張讓,把他手中滾燙的藥碗一下撞翻,一半藥湯全都潑在張讓身上,“嘶……”張讓抽了口冷氣,燙的一個額機靈,趕緊抖了抖手。魏滿一見,當即怒氣衝上額頭,一步衝過去握住張讓的手,說:“怎麽樣?燙到沒有?!紅了!”魏滿語無倫次,不等張讓迴答,就看到張讓手背有些泛紅,氣得他“嗤——”一聲抽出佩劍,聲音陰森沙啞的說:“找死!”魏滿剛抽出佩劍,張讓便一把拉住魏滿的手,對他搖了搖頭。張讓雖是個法醫,不懂得這些權術之類,不過很巧,因為張讓腦子裏的東西少,所以他也看得出來,魏滿是想要利用這一點,來收服張濟的。若是因著這件事,魏滿一氣之下便要斬了張濟,那豈非虧了?張讓攔住魏滿,不讓他動手。張濟眼看魏滿失態,便知他關心這張讓,於是大吼著:“什麽狗屁湯藥?!我不會飲!滾!狗屁的大夫!豬狗不如!”張讓聽到張濟的謾罵,卻毫不理會,臉上沒有一點兒動怒的氣息,畢竟在張讓聽來,罵他和誇讚他其實差不多,都不能讓他有半點的嗔喜之感。不過張讓眼神有些冷漠,也帶著少許的森然,不是因為張濟的謾罵,而是因著他毀了一碗湯藥。張讓冷冷的看著他,嗓音平平板扳,不帶一絲語氣,說:“我會再去熬一碗,一模一樣的,到時候若你還這般浪費,可別怪我不客氣,令人灌你,可聽清楚了?”張濟瘋癲的大吼著,哪知道眼前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醫師,說起話來,竟如此威儀……第92章 小樹林兒魏滿大軍在營中落下, 呂布進了營帳,沒一會兒便從帳中走出來, 左右看了看, 往營外而去。張奉從營帳中走出來,來酸棗的路上正巧有一片山林,張奉在車上隱約看到林中似乎有些能用得上的藥材。於是便想著抽空過去瞧瞧,若是有用, 采來正好, 這荒郊野嶺的,輜重運輸十分繁瑣, 必然無法運送一些草藥過來,但若是有個頭疼腦熱, 又少不得這些, 因此張奉想去瞧瞧究竟。他一出來,哪知道這麽巧,正好看到了呂布, 呂布隻身一個人,出了營地, 正往樹林而去。張奉有些奇怪, 當即就想起之前自己跟蹤呂布之時,見到呂布去會他的家臣。張奉有些遲疑, 不過還是跟上去,心中暗自想著,反正自己也要出營地, 並非跟蹤呂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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