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為了不讓魏滿懷疑自己的身份,張讓便沒有多說什麽。魏滿眯眼說:“這老者,怕是橋氏派來試探我的人,因此才三番兩次苛求咱們,你一定要好生醫治這老者,若是得到橋氏助力,我便可參加討伐會盟,不必看袁紹臉色了。”張讓可不管什麽橋氏不橋氏,淡淡的說:“請魏校尉放心,不管那老者是誰,在讓眼中,都是病患,既是病患,必然一視同仁,沒有散漫相待的道理。”魏滿一聽,這人當真是個死心眼兒,不過如此也好。當天晚上,已入三更,魏滿睡在舍中,就聽到“哐哐哐!”的聲音,當即就給吵醒,翻身而起,一把抓過佩劍,手臂肌肉隆起,十分戒備。不過仔細一聽,那聲音沉雜,並不是什麽刺客死士。“哐哐哐”的聲音乃是拐杖戳地所至,隨即就是“砰砰砰”的拍門聲,魏滿的舍門被人拍響。魏滿有些狐疑,趕緊披衣下榻,還不忘將佩劍握在掌中,前去開門。一開舍門,就見那老者衝將進來,張口大喊著:“哎呦,我的腿疼!疼死了!疼死了!!”魏滿趕緊扶住那老者,沒讓他摔在地上,心中卻狐疑的厲害,老者半夜三更找過來,客舍離自己這裏頗遠,能走這麽遠的路,竟然還說腿疼?魏滿趕緊扶著老者坐下來,又讓人去請張讓。如今半夜三更的,張讓匆匆趕來,沒有束發,隻穿著單薄的中衣,披了一件鬥篷,提著藥箱便來了。這一番折騰下來,天色都大亮了,老者才消停下來,終於不喊不叫。魏滿被這一番折騰,隻覺精疲力盡,這老頭兒精神頭大得很,鬧騰了一夜,自己也跟著遭罪。魏滿準備迴去小睡一會兒,等他起來,不過過去兩個時辰,還未到正午,便想去校場看看。魏滿洗漱完畢,出了舍門,正巧看到了張讓,就說:“那老者如何了,可還消停?”張讓迴答說:“哦,老人家說自己大好了,讓診脈之後也覺無事,因此老人家已經走了。”“什麽?!”魏滿一聽,驚訝不已,說:“走了?”張讓不知他驚訝什麽,說:“是了,走了。”魏滿心裏當真是又驚又氣,那老頭子耍了自己這麽久,難道就這樣走了?沒留下一句話,隻言片語也不曾?或許當真不是橋氏的族人。魏滿歎了口氣,心想也怪自己多疑,杜撰了這麽些,還鬧得雞飛狗跳,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魏滿正在感歎,就聽得夏元允的大嗓門,一路跑過來,一路大喊著:“兄長!嫂……不是,張大哥!”夏元允跑過來,熱汗淋漓,著急的說:“兄長,門口有人送來門狀!”魏滿有些奇怪,說:“何人送來的門狀?”夏元允說:“一個年邁老者。”他說著,將門狀遞給魏滿,合著一隻其貌不揚的雕花玉佩。魏滿一看那玉佩,渾身一震,橋氏家徽!正是那落魄老者佩戴的橋氏家徽。隨即快速打開門狀一看,上麵赫然手書——太尉橋玄之從弟。第77章 萬勿撒嬌魏滿一看這門狀,當下欣喜若狂, 說:“當真是橋家的人!而且還是橋老太公的從弟, 我果然沒有押錯寶!”他說著, 立時就要迎出營門,不過很快又轉迴來, 一把拉住張讓的手,說:“與我來,我見那橋老對你甚是喜歡,你若在一旁, 必然有些助力。”張讓對他這些爾虞我詐的助力並不太在乎,但若是能力所致,能夠幫到旁人,也算是舉手之勞, 因此便沒有拒絕,被魏滿拉著一路快步往營門而去。魏滿隻顧著欣喜,全然無有注意自己一直握著張讓的手, 張讓疑惑的低頭看了看魏滿的大手, 小麥色的皮膚,而且掌心溫暖,手掌又大, 掌心雖有許多粗糙繭子,卻莫名給人一種安心之感。眾人迎到門口,果然就見那老者去而複返了!這老者已然褪去之前的肮髒衣衫,換上了一襲華貴長袍, 身後跟著仆役從者,陣仗並不小。老者一見到他們,便笑著說:“魏校尉!長秋先生,久違了!”他說著,還親自躬身作禮,魏滿和張讓趕緊迴禮,先不說橋老的身份,就說他這個年紀,在東漢已經算是高齡,這麽大年歲的人主動行禮,身為晚輩豈有不恭敬的道理?橋老又賠罪說:“日前誆騙二位,隻因一個賭約,還請二位海涵。”原來橋老之前並沒說謊,他的確認識華佗。橋老是華佗的病患,日前全靠華佗診治,華佗卻拒之門外,說他要進山采藥,這段時日無法歸來,因此不能給他治病。橋老身有腿疾也沒騙人,每逢秋冬之際,又縫下雨落雪,必會腿疼,因此便問華佗何時歸來。歸時未有期,因此華佗就向橋老引薦了張讓。橋老聽說過張讓的名頭,也知道魏滿,魏滿在陳留引起了軒然大波,又是自己老哥哥的至交好友,但橋老未見過魏滿,又素來聽說魏滿紈絝浪蕩,不為可信。因此華佗就跟他打賭,就賭魏滿的為人,還有張讓的醫術。橋老故意為難魏滿和張讓,但是二人均未翻臉,不僅如此,張讓的醫術果然精湛,隻是施針吃藥,便舒坦了很多。橋老坦誠以告,魏滿想了想,眯了眯眼睛,突然說:“說來慚愧,不滿橋老先生,其實晚輩起初對橋老的確頗有不耐,但隻因識破了橋老的身份,因此才……”橋老一聽,甚是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