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短時間內積攢威望,招至四海來歸,張讓可以說是功不可沒,魏滿沒成想,昔日裏這麽一個奸佞暴虐的宦官,如今卻被百姓稱為仙人。倘或百姓們知道仙人高姓大名,估計都會不可置信罷?魏滿一笑,當即將竹簡收起來,左思右想,還是去找張讓說一說,畢竟張讓功不可沒,這也是他的功勞,正好趁此機會,拉近一下自己與“寶藏”的關係。畢竟招兵買馬的人數多了,吃糧餉的速度也便更快了,衛家的家資雖深厚,但到底是有限的。魏滿手持軍報,便準備去找張讓,去藥廬看了一圈,隻見小包子和張奉,不見張讓人影兒。張奉說義父今日還為早起。魏滿一聽有些疑惑,已經日上三竿,張讓此人從不懶榻,自律的厲害,怎麽會突然如此由性?魏滿便往張讓的房舍而去,來到舍門,“叩叩”的敲了兩記。裏麵沒有迴應,魏滿朗聲說:“先生?張兄?你可在舍中?”張讓都無迴應,魏滿皺眉,還以為張讓不在舍中,臨走之時卻聽到舍中有唿吸之聲,他耳聰目明,當即便注意到了。魏滿停住腳步,迴身又去叩門,說:“張讓!你再不應門,休怪我闖進去了!”張讓依舊沒有半點聲息,魏滿當即抬腿一踹,“嘭!!”一聲,竟將整扇舍門直接踹裂,破門而入。隻見張讓臥在榻上,隻著白色中衣,被子踢在地上,羸弱的身子蜷縮起來,整個人臉色殷紅,不停的顫抖著,似乎很冷。魏滿一看,當即上前,試探了一下張讓的額頭,竟然十分滾燙,不必多問就知是病倒了。張讓最近太過疲勞,而且每日接近病患,現在這個年代的清潔消毒也有限,不病倒才會奇怪。魏滿當即心中一驚,立刻撤迴手來,不知張讓得的是不是疫症,若會傳染,自己豈非危險?該當遠離才是。魏滿下意識退了半步,但另外半步還沒退到底,心中一緊,轉念想到張讓可是寶藏,若張讓從此一病不起,一命嗚唿,自己的寶藏豈不是打了水漂兒?怎麽也不能和銀錢過不去,尤其現在正是征兵的大好時機,機不可失。魏滿這般說服自己,當即下定決心,拍了拍張讓臉頰,說:“醒醒,你何處不舒服?我去叫張奉過來。”他說著,轉身要走,哪知道張讓突然醒了過來,也並非完全醒過來,因為高燒,眼神中全是氤氳的水汽,朦朦朧朧的,活脫脫一隻剛剛誕下的小鹿。張讓拉住魏滿的衣袍,抬眼緊緊盯著魏滿,張了張口,嗓音沙啞,帶著一股說不出的脆弱,說:“別走……”魏滿看到張讓的眼神,登時心裏“咯噔!”一聲,這眼神他見得多了,多半又是把自己看成了什麽旁人,畢竟自己的臉和令張讓念念不忘的“他”生的很像。張讓拉著他,幾近“哀求”的模樣,這讓見慣了清冷模樣的魏滿心裏猛跳好幾下。雖不知張讓到底讓誰別走,是自己,還是那個“他”,但魏滿心中都升起一股濃濃的不忍。魏滿當即朗聲大喊著:“張奉!張奉何在?快叫張奉前來!”隨即將地上的被子拽起來,裹住張讓,連人帶被子抱在懷中,聲音溫和的說:“好好,我不走,不走……”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魏老板:生病的媳婦兒看起來特別好吃(流口水)讓寶:=_=第57章 誰更溫柔?魏滿一麵哄著張讓, 一麵大喊讓人去找張奉。張奉火急火燎的趕緊從藥廬趕過來, 就看到主公抱著義父,義父臉色燒紅, 神誌有些迷糊, 不停的打著哆嗦。魏滿見張奉發呆,趕緊說:“發什麽呆,快過來給他看看。”張奉應了一聲,近前來給張讓診脈,說:“主公,卑職要給義父診脈開藥, 以免染給主公,還請主公迴避。”魏滿之前的確是想要迴避來著,但是一來不忍心,二來不放心, 不忍心張讓看起來如此羸弱,不放心自己的寶藏就這般“香消玉殞”。而如今還多了一條, 那就是張讓迷迷糊糊的抓著他的衣袍, 竟然抵死也不鬆手,嘴裏喃喃的說著:“別走……別走……”魏滿一看,連聲安慰說:“好好好, 我不走。”他說著, 就對張奉說:“我就在這裏,哪裏也不用迴避,你診脈開藥罷, 別耽誤了病情。”“是。”張奉便不再相勸,趕緊給張讓診脈。張奉搭著張讓的手腕,因為張讓側躺著,神誌迷糊,聽不進別人的話,沒辦法在他手腕下麵墊上手枕,因此魏滿就充當了手枕,小心翼翼的托著張讓的手腕。張讓的手腕比平常男子纖細的多,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宦官的緣故,總之看起來白皙又柔軟,好像隨便一碰就會斷掉。這些日子張讓十分辛苦,一直在幫陳留百姓看病,沒日沒夜的,魏滿也沒注意,一不小心竟然讓張讓瘦成了這般模樣?魏滿心想著,自己的寶藏清瘦了不少,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吃虧的反而是自己,該當督促著張讓多食些米水才行。這空當,張奉已然診完脈,又去看張讓的麵色、舌苔等等,魏滿見他看來看去,已經心煩的厲害,不由得說:“怎麽樣?到底如何了?可看出什麽端倪?是疫症麽?嚴重不嚴重?”張奉被主公一連串的發問問的頭疼,趕忙說:“並不嚴重。”魏滿驚歎的說:“不嚴重?身子滾燙成這樣還不嚴重?”張奉一陣語塞,突然有一種深深的無奈,分明是主公問自己嚴不嚴重,大夫說不嚴重,主公卻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