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祖人大首領有些不敢看站在他前方的北冥無魚,不是因為北冥無魚全身覆甲,顯得威武霸氣,而是因為在他的眼睛裏,大首領看到了一種濃厚的戾氣。


    盡管對方表現的十分溫和,但這位大首領卻感到,這一切,都是表麵上的,實際上,從第一眼對視,大首領身上還有著許多雞皮疙瘩。


    其實,在外人眼中,北冥無魚的氣質,早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人的氣質總是在變,一般而言,影響個人氣質的最大因素是環境,職業。


    去年冬天,剛到河穀的時候,北冥無魚還是一名極其普通的青年,隻因在占領春風穀一役,表現良好,老方才給他一些機會,讓他統領部隊。


    在這過程中,他的環境不斷改變,發號施令讓他更加自信,肆意殺伐讓他更加果斷,麵對環境與職位,他不斷地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足以應付外界的一切,如此,他的氣質,自然而然,也就更加與眾不同。


    北冥無魚微微一笑,這笑意落在遠祖人大首領眼中,多少帶有一絲意味難明的味道。


    遠祖人大首領正在琢磨之際,北冥無魚已經將整個隊伍打量完畢,他微微笑了笑,大手一揮“出發!”


    九百早已筆直立於晨光中的士兵,立刻分成兩組,一組在前方開路,一組負責斷路,將兩百名遠祖人護在其中。


    一頭鐵背猿不明就裏,朝北冥無魚示威似的嘶吼了兩聲,被北冥無魚直接無視了,在他眼中,眼前五米多高的鐵背猿,比起那些巨蟒而言,仍舊隻是小不點,對於鐵背猿的恐嚇,北冥無魚連眼睛皮都沒有跳。


    大首領趕緊站出來,向鐵背猿解釋一番,將這一場麵圓順了過去。


    一行人總算沒有發生什麽大摩擦,就那樣,在春風和煦的早晨,朝老方的領地而去。


    ……


    老方最近喜歡用美人蛇觀察迷蹤林周邊的動物。


    隨著氣溫的迴升,迷蹤林居然遷迴了一係列草食動物,大個頭的有野象,銀角犀,小個的有花鹿,白羊。


    這些種群居然是迷蹤林的常客,老方真不知它們以前是如何與巨蟒相處的,但現在來了,老方自然歡迎無比。


    在美人蛇的視野中,老方發現一些有趣的現象,在這些動物遷迴迷蹤林的時候,某些追了一路的兇猛捕食者,在迷蹤林邊緣,停止了自己前行的腳步,然後依依不舍地離去。


    老方知道,巨蟒雖然已經不複存在,但它們的兇名,依舊震懾著周邊所有的動物。


    對於迷蹤林在修路,開鑿山石,多少對這些動物有一些影響,但迷蹤林實在太大,六十多萬畝的山林麵積,足可養育這些曆經千辛萬苦迴到故土的遊子。


    老方通過美人蛇,將它們的棲息之處一一探明,他重點放在野牛,羊群,因為,在地球上,這些動物是成功被馴化的,屬於家畜類型。


    現階段,如果有一些野牛被馴化,然後幫助拉車,那豈不是可以解放出許多勞力?


    但是,在今天,老方在美人蛇視野中發現一件讓他頗為意外的事情。


    事情是這樣的,三百頭花鹿,結伴出了迷蹤林,來到一條小河旁,在青草萋萋的河畔玩耍著。


    它們所不知道的是,在不遠處,一雙雙貪婪的眼睛,早已經盯上了它們。


    雙頭蜥蜴,這片區域名副其實的霸主,單體作戰便能力扛犀牛的衝鋒,尖牙利爪不亞於熊虎的存在。


    更何況,它們是群居生物,打架兄弟姐妹一起上,能用數量取勝的,絕不用單體力量取勝。


    八十頭雙頭蜥蜴悄然靠近獵物,偷襲下,花鹿群立刻遭到屠殺,隻有幾十頭運氣不錯,又夠機靈的花鹿逃出生天。


    但雙頭蜥蜴沒有輕易放棄自己的獵物,十多頭嚐到甜頭的雙頭蜥蜴窮追不舍,很快,花鹿一頭鑽進迷蹤林,然後,老方便看到了意外的一幕,雙頭蜥蜴竟毫不遲疑地扭頭離開了。


    難道,連雙頭蜥蜴都不敢踏進這山林?老方不得不這麽想。


    ……


    北冥無魚皺了皺眉頭,前方,青甲獸在集中他們全部力量之後,仍舊沒有滿足,於是,鼓動他們的遠方親戚——鐵甲獸,一起攔截在這條出穀的道路上。


    它們選的這個點,實在蘊含著複雜的兵法,雖然看起來,更多的是誤打正著。


    在這條路上,北冥無魚沒有任何退路,也不存在繞路前行,唯一的出路,便是擊潰眼前數量至少是他們三十倍左右獸群。


    兩萬青甲獸,一萬鐵甲獸,布滿了數座山的山頭。


    壯觀,實在太壯觀了,北冥無魚的眼角跳動著,他此刻想的竟不是自身的安危,而是擔心自己無法完成老方布置的任務。


    遠祖人大首領也嚇呆了,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瞧對方的陣勢如此之大,心中早就已經六神無主了。


    一頭頭向來桀驁不馴的鐵背猿,此刻也有些站不住腳跟了,它們身體微微顫抖著,恐懼在它們心中已經生了根發了芽。


    隻有九百士兵,依舊沉靜如水,等待著上級的命令。


    麵對漫山遍野的敵人,他們沒有慫,他們渴望的是“戰”。


    然而,如何去戰,就連北冥無魚都沒有任何頭緒。


    就在這時,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退迴山穀!”


    不知何時,老方已經通過降臨的方式,附身在一名士兵的身上了。


    退迴山穀就是出自他口,情況緊急,他就親自來指揮了。


    最一戰,如果他全軍覆沒,必會大大影響他的計劃,他在這900多士兵的身上,費了不少力氣,同時,這900多人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抽出來,搞各種鍛煉的人。


    正在全力搶救中


    這一平原上的玄黃人居然學會了蓋草屋。


    這可能也是被逼出來的,因為這樣的地形,很難找到一個山丘去挖洞了。


    將就露野著過吧,每每日曬雨淋的時候,還真他媽難受,而且容易生病。


    這個時代一旦得了點小病,那跟癌症沒有區別,分分鍾就見祖宗去了。


    所以,在環境的逼迫下,玄黃人最終學會了蓋草屋。


    老方沿著河岸看了過去,這些玄黃人的草屋居然五花八門,樣式多的有點讓老方數不過來。


    樣式雖然多,但以老方的見識,一眼就看出這些草屋水平的高低。


    很多玄黃人的草屋蓋得很差勁,遠遠看去就像一堆稻草,走進看,比那狗窩好不了多少。


    但也有入了老方法眼的,比如眼前的這一座。


    草屋的主人將草捆成捆,然後將一捆捆草碼成牆垛,為了使房子能夠承受一定的風,他們采用了雙層結構,光是這一設計,他們就應該得到這史前社會的魯班獎。


    草屋的頂部,他們處理得也很用心,他們先鋪上一層樹枝,然後蓋上一層草,最後又鋪了一層樹枝。


    說起來,如果再混些稀泥弄上去可能會更好,但這已經超出了他們認知的極限,或許過個數百年,偶然有人這樣幹了之後,才會流行起來吧。


    不管怎麽說,這樣的草屋在老方眼中已經算合格了,能夠抵擋風吹雨打日曬,這已經符合此時玄黃人的要求了。


    草屋雖好,但這樣的房子是在太容易點著了,所以為了自身的安全,玄黃人已經習慣在離房子十多米的地方,用石塊圍出一個固定燒火的地方。


    傍晚來臨的時候,一家人或者幾家人圍著一個火堆,嘰裏呱啦地談著……(老方也不知道他們談的什麽鬼東西)。


    此時的玄黃人已經完全掌握了陶土的燒製方法,他們造出一個個奇形怪狀且並不圓潤的容器,有的裝水,有的裝食物。


    反正實用的,或者覺得好看的,他們便留了下來,一無所用的便砸碎了,或丟給自家的崽子玩。


    他們的生活總的來說非常穩定,在老方觀察的期間,僅有幾頭見火就跑過來踩的犀牛搗亂,但被玄黃人狠狠地教訓了一頓。


    曾經的盟友——黃金獅的種群離他們也不遠,隔河相望,或許是長期沒有了交流的原因吧,玄黃人已經漸漸失去了與對方溝通的能力。


    不過,雙方單體在野外相遇,大多數情況會凝視片刻,然後擦身而過,仿佛沒有見到過對方一般。


    但有的時候,餓得一塌糊塗的黃金獅會主動進攻,這個時候,玄黃人會立刻施以反擊,玄狼奮勇咬住黃金獅的腿,全副武裝的玄黃人立刻實行暴風雨般的連擊。


    勝負五五分,有的時候玄黃人得到一塊獅皮,有的時候,黃金獅得到一次果腹。


    有些黃金獅在吃過玄黃人之後,便對這種六臂生物的肉情有獨鍾起來,它們瘋狂地偷襲落單的玄黃人,但它們的下場往往十分淒慘。


    玄黃人的頭腦比它們發達了不止一倍兩倍,往往設個圈套,就讓它們使勁地往裏鑽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而另一個盟友——長毛象的種群,此時生活在河的下遊,為了適應這裏的生活,它們經過數萬年的進化,終於脫去了身上的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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