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有知覺的時候,戴蘭又拿了注射器走到了他身邊。


    沈煉連反抗的心思都不再有,任由她施為。


    同樣的感覺,比第一次症狀要輕緩很多,舒適的時間更久了一些。


    戴蘭閑極無聊之下,便一個人自言自語的呆在沈煉身邊亂七八糟的說著什麽。


    沈煉饑腸轆轆,但依舊是沒吃東西,全程閉著眼睛。


    他不想看到戴蘭,也不想跟這女人說哪怕任何一句話。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戴蘭小心打開客房門走到外麵才接起。


    “親愛的,我現在有事情過不去……”


    沈煉隔著酒店房門隱約聽到了什麽,沒作反應,他預感戴蘭可能要出去一會,應該是博格找他。


    果然,稍後戴蘭就迴到客房:“我半個鍾之內肯定趕迴來,你不用妄圖驚動這裏的服務生來救你,這家酒店我有股份在,所以整個這一層,都是禁止任何人入內的,也沒人可以進來。”


    聽她說完,開門關門聲重複響起,沈煉這才睜開眼睛。


    動靜上,沈煉知道戴蘭已經走遠。


    瞳孔由渙散緩緩聚攏,他定了定神,用盡全力掙了起來。


    手銬,本身有間隙存在,沈煉有過這方麵訓練,也知道該怎麽才能掙脫。


    之所以等到現在,是因為戴蘭寸步不離的緣故。他水米不進,裝作力氣全失,也是為了讓戴蘭警惕性減少。


    血一滴滴順著手腕落在床上,沈煉卻如渾然不覺,直至手從手銬的控製中脫離。


    疼痛於之前他所受的折磨相比,不值一提。


    抽出一隻手後,他側身在床頭抽屜前尋找起來。


    他沒記錯的話,戴蘭有把鑰匙放在了裏麵。


    十幾分鍾的時間,沈煉將手銬全部打開,坐了起來。


    可能躺的太久緣故,剛起身,暈眩就險些讓他再度昏迷過去。


    緩了緩,扶著床頭下去,拿到了自己手機,開機後,給格瑞克打了電話。


    “來希爾頓酒店門口等我!”


    ……


    戴蘭是個很守時的人,她說半個小時內迴來,不到半個小時已經迴到酒店。


    打開門,剛要說話。頸部就被人卡住,入目是一雙冷冽刺骨的眼睛。


    心裏一驚,戴蘭旋即從容起來,看著沈煉幾乎被鮮血染紅的右手:“你對自己可真狠,你如果不想呆在床上,告訴我就好了,我會放了你的……”


    啪!


    沈煉的一巴掌打斷了戴蘭接下去的話。


    鮮紅的掌印迅速從她臉側浮起,戴蘭不怒反笑:“我知道你恨不得殺了我,我也有被你殺掉的覺悟。還等什麽,來啊!”


    沈煉揚起手,再次落在她臉上之前停了下來。


    眼中重新出現了重影,一股空落落的感覺像是心髒被人一手抓住,他不適應的晃了晃腦袋。


    “你給我注射的到底是什麽?”


    普通毒品尚且有一段很長的適應期,少少幾次注射不可能會反應這麽快。


    “kt,一種桑博利亞特有的新型毒品。這種東西,隻要沾過一次就戒不掉,你會無時不刻不想著它的好處……”


    沈煉空出的右手緊緊握住,手臂顫抖的根本控製不了。


    “賤人!”


    沈煉一拳朝戴蘭打了過去。


    戴蘭隻嘲諷看著他:“你打死了我,就沒人幫你注射kt了!這種毒品,就算是你也弄不到。”


    沈煉拳頭在她麵部一公分處停下,將戴蘭拽到一旁,跌撞走出酒店。


    戴蘭下意識抓住了他,眼淚奪眶而出。


    “你留下來,我告訴你去毒的方法。你不知道這毒品究竟有多可怕,會讓人生不如死……”


    沈煉腳步稍頓,甩開了她。


    戴蘭摔倒在地上,眼睜睜看著沈煉進入電梯,消失在視線之內。


    ……


    “沈,這是怎麽了?”


    格瑞克在車內看到沈煉,著實大吃了一驚。


    他也就一天左右沒看到什麽,想不到他會成為這個樣子。


    臉色蠟黃,精神萎靡,渾身上下血跡斑駁,尤其是右手,幾乎被鮮血包裹著……


    “送我去醫院,靠譜點的私人醫院!”


    格瑞克不敢怠慢,加快車速迅速帶沈煉前往。


    沈煉順勢歪倒在後排座椅之上,瑟瑟發抖。


    骨子裏的冷和空,讓他隻堪堪守住最後一點理智,克製著自己不去想注射器,不去想戴蘭。


    這一波感覺持續的絲毫不比戴蘭第一次注射之時的折磨稍差,甚至更為難受。


    第一次是來自身體的痛苦,而這一次是真正心理上的折磨。就好像一個餓了好幾天的人,麵對一頓豐盛的大餐而不能去享用。


    四十分鍾,直至到達醫院的時候,沈煉才緩過勁來。


    他當然不指望醫生可以除去他初步對毒品產生的依賴,單純的想包紮一下手部傷口。


    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告知,以他現在的影響力,若是被傳出涉毒,將會產生難以估計的影響,他前麵做的所有努力也都會化成泡影。


    從醫院出來,他精神恢複了一些,和格瑞克告辭之後,沒有迴殷若別墅,而是就近找了個酒店入住了進去。


    在家裏,他的情況瞞不住殷若。


    這一晚,他幾乎沒睡著哪怕一分鍾。幾次衝動想拉開門去找戴蘭,去拿注射器,終究是強自忍住。


    但事情遠遠沒那麽簡單,可怕的是沈煉根本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什麽時候才會真正脫離自己。因為他每一次發作,都是一模一樣的感覺,不會因為他硬扛過去幾次而減弱,反而變本加厲,更加難熬。


    第一天,第二天,第三天……


    直至快一周的時候,沈煉沒出過房間一步。


    所有人的電話都被他找借口搪塞了過去。


    沈煉一向是個很有主見之人,可此時,不知道自己除了硬抗還能如何?mma的宣傳早幾天已經開始,日期將近,他到時難道以這樣的狀態去參加?


    照了照鏡子,鏡子裏的人頭發亂糟糟的,臉色如同泛黃的紙張,雙眼血絲密布……


    短短一周時間,他體重下降了至少十五斤。


    那種讓人想瘋狂的感覺還在持續,沈煉查遍了無數資料,已經了解戴蘭給自己注射的毒品是什麽。


    一種粉狀提取物,以注射和直接攝入的方式進入人的體內……很多例子表明,這種毒品遠遠比市麵上流傳的大多數類型的毒品可怕十倍,被強行抓進戒毒所的吸毒者,有數人在發作的時候選擇了自殺……


    洗了個澡,沈煉整個人為之一清。


    電話再次響起,是戴蘭打來的,沈煉隻看了眼,丟在一旁不理。


    他不會在跟戴蘭見麵,不管她是真的道歉還是別有用心,沈煉都不想再跟她有任何關係。


    這個女人,他完全看不透,也改變不了。


    至於持續的電話鈴聲,沈煉當音樂在聽。現在他唯一的動力就是控製自己,並且,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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