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了,聶川才笑開,錘了錘發麻的那隻手臂,身心舒爽。他的魅力豈是那麽好抗拒的?即便她是塊硬石頭,他也有信心讓她化成軟棉花。


    他的笑容還沒落下,外麵傳來一聲巨大的響聲,在寧靜的大早上格外刺耳。


    聲音是從書房傳來的,他過去看看出了什麽事,隻見素平正跪在地上慌張的撿碎瓷片。


    看見他過來了,素平主動領罰,二房的擺件每樣都不便宜,她家裏最近出了點事情,剛才打掃書房的時候心思就有些恍惚,不小心把架子上的一個花瓶給碰翻了。


    不過她心裏倒是沒那麽害怕的,二爺對下人一向寬厚,隻要不偷不摸,這種失誤他一般不會大發雷霆。


    「二爺,花瓶是奴婢不小心碰倒的,都怪奴婢做事不小心,請二爺責罰。」


    然而,這次她判斷失誤了,二爺激動的手直顫抖,甚至親自蹲下身子撿起一個碎片,自言自語,「怎麽偏偏是這個?」


    這邊動靜大,卿黛也跑了過來,入眼的就是這一幕。


    「二爺?這是怎麽了?」


    素平嚇的直流眼淚,「是奴婢不小心……」


    聶川突然發難,拿著碎片猛地站了起來,手指著瑟瑟發抖的素平,「好個不小心?我要你這笨手笨腳的丫鬟有何用?你可知你打碎的是什麽?」


    素平無聲抽噎,垂著頭不敢說話。


    「是什麽?二爺,不過就是個花瓶而已,她也不是故意的。再說若是貴重的東西本來就不應該放在容易碰到的地方。」


    聶川把矛頭又轉向了卿黛,「你知道什麽?這是夫人生前最喜歡的一個花瓶,正因為如此,我才把它放在日日能看到的地方!這該死的丫頭,聶木!聶木!死哪兒去了?」


    聶木聞聲奔來,有了之前的教訓,他不敢輕易亂說話,靜等吩咐。


    「把素平帶下去重新管教,讓她的手腳學的穩當一點。扣除她一年月銀,若是教不好,就直接發賣了!聽到沒有?」


    二爺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了,聶木跟了他這麽多年,還是頭一次看見他因為個花瓶怒髮衝冠。


    卿黛想幫著勸幾句,但那畢竟是他心愛的東西,帶著關於夫人獨一無二的迴憶,她怕火上澆油。於是就眼睜睜的看著素平被聶木給領走了。


    直到走出很遠,素平才放聲哭了出來,聶木也不知該說什麽好,隻得勸道:「你不知是撞到什麽火頭上了,過段時間就沒事了。」


    素平哭的委屈極了,「聶管事,我想不明白,那花瓶從來沒聽過有什麽稀奇的,之前一直放在倉房的角落裏接灰,前段時間素寧覺得書房的擺設該換換了,這才擺出來的。怎麽就成了夫人的心愛之物了?」


    「你這丫頭!心裏想什麽就非得說出來?虧得是在二房,在別的地方你小命早就沒了。」


    她想不明白,然而聶木心裏多少有譜了。


    「聽說你爹生了大病,需要銀子是吧?等下我這邊給你撥一百兩救急,先迴家看你爹吧。」


    素平瞪大眼睛,不再哭了,「可二爺那邊說扣我銀子,讓我……」


    「不必擔心,聽我的保你無事,過幾天就一切正常了。」


    素平半信半疑的聽了他的話,聶管事說話還是可信的。


    卿黛見聶二爺居然對素平發了那麽大的火,看來這個花瓶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想不到他看上去冷冷清清的,心裏還是很重情的,不知道夫人是個什麽樣的女子,能讓他這樣念念不忘。


    她怕再激怒他,蹲下身子默默的幫他把碎片撿起來,聶川卻抓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起來。


    「別撿了,已經碎了。」


    「我想著,既然這東西如此重要,不如收起來找人重新沾好,我知道有一個老人家特別會修東西,交給他準沒問題的!」


    卿黛突然覺得他抓著自己的手緊了好多,吃痛的她把手給掙了出來,不解的看著他。


    聶川長嘆了一口氣,背對著她,雙手撐在書案上,「罷了,人早就沒了,修一個死物頂什麽用?」


    「話不能這麽說,睹物可以思人,能修自然要修好,二爺這樣念著夫人,夫人泉下有知一定會很開心。那個修東西的老人家很好找的,就算壞的更厲害他也能修好。」


    聶川轉身,目光落在這個真心實意在為他想辦法的女人身上,她聽他和別的女人的事,就像在聽話本子裏的故事一樣!


    她就絲毫不拈酸,不介意嗎?就算她的心裏有人,可自己畢竟和她同床共枕多日,除了最後一步沒做,其餘的都已經做了。


    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女人是什麽?是就算自己有糖吃,也會嫉妒別人的糖更甜的人,他從沒見過明明吃著糖卻絲毫不覺得什麽,反而想把糖都推給別人的女人!


    「你是說讓我睹物……思人?」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聶二爺戲精上身~~


    第20章 她介意個屁!


    卿黛愣了楞,這不就是他自己的意思嗎?不是他說的這是夫人最愛的花瓶嗎?


    「是啊,二爺與夫人是少年夫妻,肯定是感情深厚,能深愛一輩子真可謂一樁佳話了。」


    深愛?嗬嗬,還叫他思一輩子。


    聶川有些發笑,他這是在幹什麽?


    「你真就半點不介意嗎?」


    後知後覺的卿黛靈光一現,竟忽然隱約明白了他的心思,他不會是希望自己…介意吧?雖然驚訝於他的幼稚,但此情此問,她實在想不出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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