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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迴到事務所,看見桌子上隻放了一份文件,我心裏一陣兒高興,看來王守恆對我還是很不錯的,沒給我留下太多任務。


    剛坐下打開文件夾,隔壁桌的劉怡也來了,她一看見我,立馬就湊了過來:“薑薑,你迴來啦!這些天都去哪兒玩了?”我心中淌過一條熱淚流:“我去受難去了。”


    她把拎著的早點放下,問道:“怎麽啦?”


    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拿著手上的文件問她道:“你知道放在我桌上的這份文件是怎麽迴事嗎?”


    “這個啊,好幾天前就放在這裏了,具體的內容我也不清楚,是王律師放在你桌子上的。”我打開一看,是一份委托人的離婚起訴書,按道理關於這種半成品的案件不該轉交給我,因為這位名叫夏黎朔的原告的配偶出軌的證據都非常齊全,打贏這件案子是勢在必得的。我根據上麵的聯係方式打電話給這個叫夏黎朔的人,鈴聲響了一會兒後被接通:“喂,你好。”


    “你好,夏先生,我是你的委托律師,我叫段良薑,關於你的案子,你今天方便來一趟事務所,我們商量一下嗎?”


    “不方便,你過來一下吧,地址是雙江路180號亭遠大廈,我會派我的秘書在樓下等你。”還沒等我迴答,他就掛了電話,活脫脫一個霸道總裁的模樣,還整出個秘書來。我打車到了亭遠大廈,果真有個穿著西裝的女子在樓下站著,我走過去問她是不是夏黎朔的秘書,她點點頭:“是的,夏總讓我在這裏接你,來,跟我走吧。”跟著她上了18樓,她讓我在沙發上坐下:“先喝杯茶吧,夏總過會兒會到。”


    我心裏默默腹誹了一下,原來這個叫夏黎朔的人還沒到,沒到也好意思讓我提前過來?我也不打算尊重他了,就在他的沙發上躺著,鞋子也不脫,然後還從包裏掏出一包小小酥吃了起來,並玩起了手機鬥地主。正當我玩的入迷的時候,背後忽然傳來一個聲音:“玩好了嗎,段律師?”


    我這才抬頭看見,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出現在我背後,戴著金絲邊的眼鏡,看上去文質彬彬的,但是我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沒玩好。”然後我繼續投入到鬥地主之中:“對二,壓死!”他卻冷不丁說了一句話:“你出錯牌了,這局輸了。”


    放他的屁,我這穩操勝券的,看我到時候不贏了啪啪啪打他的臉。當然,最終的結果卻是我輸了,啪啪啪打了自己的臉。


    我也算撂了他一會兒,便退出了遊戲,準備談正事:“夏先生,那我們就開始談論你的案子吧。”他到辦公桌前坐下,翹起了二郎腿:“我的要求很簡單,對方淨身出戶。”


    “這個得看實際情況,離婚過錯方在分割財產時可以不分或者少分的,如果要讓她淨身出戶,是不合理的。”


    夏黎朔轉了轉手中的筆:“我一分錢都不想給她,你聽明白了嗎?”既然接了這個案子,那硬著頭皮也要試一試,我點點頭:“這就要看夏先生自己了,說服你的配偶,才有可能使對方淨身出戶,否則不太可能。”


    “我不想跟那個女人多說一句話。”


    “您也沒必要為難我這一個小小的律師,您應該多去跟您的配偶交流。”我有些沒好氣地說著。


    夏黎朔扯了扯嘴角:“你的辦事態度就是這樣?”我的天,還要我怎樣,一般來說,委托人都是聽律師建議的,結果我這個委托人卻一定要牽著律師的鼻子走,不滿足他的要求他還不高興。我終於明白為什麽王守恆隻給我留了這一份工作了,這一份抵十份呐。


    迴到事務所,我敲了敲王守恆的辦公室門,裏麵傳來他的聲音:“請進。”


    一進門我就開門見山地說道:“王律師,我才工作了一個多月而已,您交給我的夏先生的案子,恐怕我不能勝任。”


    他倒是一臉淡定:“先坐,我跟你慢慢說。”


    “這次工作安排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夏先生的意思,他希望找一個沒有多少經驗的新手來替他打贏這場官司,良薑,如果讓他滿意了,我們事務所的名氣也會……”


    “我明白了,可是王律師,夏黎朔要讓對方淨身出戶,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可以跟對方去交涉,據我所知,對方暫時還沒請律師。”這就好辦了,沒有被告律師的幹涉,我還是有機會去做一做被告的思想工作的。


    打了電話給夏黎朔,向他要被告的電話,他卻說:“中午我去你事務所接你吧,請你吃頓飯,這件事再說。”同樣又是沒等我迴答,就掛了電話。這種人跟別人交流起來很明顯已經把商量自動轉換為了命令,而且根本不給你拒絕的機會。


    我整理著夏黎朔提供的證據,發現關於他老婆出軌的照片、曖昧短信、甚至是錄音都非常全麵,而且她出軌了三個男人,看來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難怪夏黎朔要讓她淨身出戶。


    中午,夏黎朔戴著個墨鏡,非常拉風地走進了事務所,敲了敲我的桌子:“走吧。”我頓時就在一片好奇、羨慕的視線下跟著他走了出去,他帶我去了一家西餐廳,又是自顧自地點了一些他認為好吃的菜,完全沒有考慮我的意見,還一臉自信地跟我說:“我點的這些都是招牌菜,你肯定會喜歡的。”


    跟這種人呆在一起真是需要忍耐力,我忽然又能理解為什麽她的老婆會出軌了,雖然出軌多人是不太好。我不打算跟他廢話:“夏先生,我是來跟你談正事的,你能把被告的電話給我,或者將她約出來嗎?”


    他抿了一口服務生倒好的紅酒,衝我微微一笑:“不能。”我看他這樣子真想扇他個豬臉,但還是忍住了:“不跟被告溝通,想讓她淨身出戶,我做不到。”


    夏黎朔臉頓時就拉下來了:“你可以做不到,那你所在的事務所也就……”


    我聽出了他話語裏的威脅,隻能硬著頭皮勸道:“那麽夏先生,你就不能配合一下嗎?”


    “配合也可以。”他忽然話鋒一轉,“請我去你家坐坐。”這個夏黎朔,從我見到他第一麵起感覺就怪怪的,現在居然還想去我家坐坐,不知道安的什麽心,我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行。”


    “那就別怪我不配合了。”最後我妥協了,他才表現得很勉強地答應明天將他妻子約出來,但是前提是今晚就得去我家坐坐,搞得我家裏好像有個什麽寶貝等著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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