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星辰:“這有什麽的,你別瞎擔心了。掛了。”他掛斷電話,突然想起件事,“駱寒,你覺得我妹和駱海合適嗎?”駱寒看他。路星辰道:“你幫我勸勸諾姐,這事咱就算了吧。親上加親固然好,但我總覺得我那個妹妹吧,不大適合嫁到你家來。”“你的意思是你比較適合?”駱寒眼裏的促狹之意明顯,路星辰立刻炸毛。“我認真問你問題呢!”駱寒正色道:“駱海不是必須得娶你妹,你妹也不是一定要嫁駱海。他們兩個並沒有必須要在一起的理由,我為什麽要去勸我媽拒絕這樁婚事?”“他們兩個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做決定的權利。”“可你也是成年人,你當初不也”路星辰在駱寒的目光裏漸漸沒了聲音。駱寒皺起眉:“我並沒有不願意和你結婚。”駱寒直直看著他,目光坦誠,反倒讓路星辰有些心虛地別開了頭。對對對,你就是願意的,因為你喜歡“路星辰”啊。這個認知讓他莫名一陣心煩,緊閉著的車內空氣一下子顯得稀薄起來。唿吸不順暢。路星辰剛想打開車窗,駱寒已先他一步打開車門:“走吧。”路星辰:“走去哪裏?”靠,前一秒還說著我願意和你結婚的話,這會兒就要讓他滾蛋了嗎?喂喂喂!可別這麽善變呀!駱寒率先下車:“沙灘上走走。”這個可以。路星辰很快地跟著下車。夏夜的海灘邊,浪拍打著厚厚的沙層上,嘩嘩聲不斷。有海浪被推上沙灘,又很快退去,再來再退,周而複始樂此不疲。這一帶的沙灘比較偏僻,這個時間點又相對晚了,在沙灘上的遊人很少了。在海浪聲中,隻隱隱傳來幾聲嬉鬧聲。路星辰遠眺過去,有一對小情侶正在那追逐打鬧。兩人原先湊在一塊,不知道說了什麽,長發的女孩突然往前跑去。男孩就在後麵追著。微弱的光線裏,有浪花在兩人腳邊跳躍,他們就像是水裏的精靈般活潑可愛。路星辰突然動了也想去水裏泡一泡的念頭。他彎下腰脫鞋:“駱寒,要不要去沙子裏玩一下?”駱寒看了看他的腳,想要說什麽,但路星辰的表情看上去快活而熱切,讓他猶豫。他最終還是沒有說話,隻由著他赤著腳往沙灘上奔去。路星辰許久沒有這麽暢快奔跑在天地間了,自打他穿越過來之後,幾乎都生活在輪椅之上。輪椅固然夠高檔舒適,但很多地方都不能去,他一直被局限在哪裏。路星辰心情愉悅,又長時間沒跑動過,傷腿一時間承受不住,啪嘰就摔倒了。沙灘柔軟,但是架不住頭朝地,啃了一嘴沙子。他趴在那呸呸呸地吐嘴裏的沙子,一抬頭麵前多了一雙手。路星辰抓過駱寒的手,爬了起來:“謝了。”他剛想鬆開,卻被男人握的更緊。駱寒留給他一個側臉:“還想再摔一跤?”那自然是不想的。路星辰也跟著握緊了駱寒的手。經過剛才那麽一下,路星辰不敢再亂來了,兩人就這麽手拉手在沙灘上緩緩著走。海岸線很長,漫步過程中,路星辰偷偷看了好幾迴駱寒的臉。夜色裏,男人的臉部線條出奇意外的柔和,他微微低著頭,海風輕輕吹過來,幾縷掉下來的劉海在風裏飛揚著。看起來心情已經恢複了。路星辰心裏微微鬆了一口氣。一切safe!他把駱寒的手捏的更緊了。走迴來的時候,兩人又遇到了那對小情侶。小情侶本來牽著手,頭緩緩靠近,正欲做些什麽。聽到聲音,小姑娘迴頭看了一眼路星辰他們,飛快推開男孩又跑了。“喂!”路星辰揚起和駱寒不知何時已變成十指交握的手,大聲道:“別跑呀,我們也牽著呢,別害羞呀!”結果,小姑娘跑的更快了,後頭男孩子怎麽叫都不帶停的。一眨眼,兩人就消失在夜色裏了。路星辰像是個過盡千帆的老人似的搖了搖頭:“現在的年輕人呀太容易害羞了。”駱寒突然停了下來。路星辰一時沒察覺,還在往前走著,等發現時人已被對方拉了迴去。這一下路星辰始料未及,後退間身體後仰,直接撞在了男人肩膀上。他剛立定身體,想要問駱寒你幹嘛,就發現兩人的距離靠的極近。路星辰眨著眼睛,他幾乎能感覺到駱寒噴吐出來帶著熱意的氣息。駱寒垂著眸子,落眼位置恰好就是他嘴巴的位置。不會吧,這駱寒不是想親他吧?!這可是他的初吻,他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就沒了。但駱寒非要親的話,他好像也沒有什麽拒絕的理由。路星辰僵著脖子,想退又不敢退,一雙耳朵不知不覺中紅了個透徹。駱寒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他的耳朵上,抬手捏了下他發紅的耳垂:“嗯,是挺容易害羞的。”他鬆開路星辰,看了眼手表:“時間不早了,送你迴去吧。”路星辰:“……”靠,老子怎麽覺得有種被耍了的感覺?一如既往平靜地考前複習夜。手機震動了一下,路星辰正認真刷題中,沒管。幾分鍾後,手機連續震動起來,路星辰從題海中抬起頭來,不悅地看了一眼。阮宇:小星星呀,你在做什麽?這是第一條。幾分鍾後是連續不停的好幾條。阮宇:你要不要來救救你哥?阮宇:你如果再不來的話,你老公可能會對我做點什麽讓大家都後悔的事情。阮宇:救命啊!!!路星辰皺了下眉,抓起手機。小星星:……阮宇:!!!!你在?空嗎?小星星:在,怎麽啦?阮宇:你老公喝醉了,太可怕了,你快點來。小星星:……路星辰甩了筆,拿著手機直接奔下樓。他剛準備叫人備車,卻見老王開著駱寒的車已等在門口。路星辰在駱寒公寓外看到了扶著醉鬼的阮宇。駱寒很安靜地半靠在他身上,雙眼半闔著,一點都沒有阮宇信息裏描述的那種狀況。阮宇卻像抓著什麽燙手山芋一樣,見到路星辰就把人丟了過來。喝醉的人特別沉,路星辰踉蹌了好幾下才扶著駱寒站穩。“他怎麽會喝醉?”路星辰小聲問。阮宇邊舒展身體邊道:“你以為做生意這麽容易呀,駱寒他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人,哪能樣樣都遂意,很多時候隻能拚嘍。”路星辰別過頭看了眼駱寒的臉。三十歲,對於他之前生活的世界裏的大多人而言,還未開始真正肩負起家庭的重任,甚至有些還像是個孩子。而駱寒卻已挑起家族的重擔,且日複一日地努力了六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