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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迷了路,心裏開始有些著急,加之他有舊傷在身,不能動氣,又走了這麽遠的山路,早就累得渾身無力。他很想在身旁的大石頭旁休息會,可是他一心想要為師姐找到白鳳,半點也耽誤不得。正當他心亂之時,突然聽到一聲鳴叫,他急忙聞聲看去,卻不見有什麽異動。這叫聲從那大石塊後發出,聽起像是鳥鳴,會不會是白鳳呢。想到就算真是白鳳,憑借自己的本事,是如何也抓不到,如果貿然向前,恐怕驚走它。


    但是秦風羽又別無他法,也顧不了那麽多,先去看看再說。他慢慢沿著叫聲的方向走去,不敢發出半點聲響。正在這時,突然聽到大石後麵“啪啪”幾聲,像是大鳥振翅之聲,隻見一道白影在麵前一閃而過。秦風羽驚出一冷汗,急忙後退,不知是驚嚇還是體力不支,腳下一軟,竟然倒在地上,順著山坡向下滾去。


    這裏山勢陡峭,又無草木可以阻擋,秦風羽如同江河倒懸,傾斜而下。他想到這下完了,不但白鳳沒有找到,又要喪命於此,真是命運不濟,心裏甚悲涼。心想:反正活著也學不了武功,更加不能為母親報仇,死了到好。


    此時他也不再多想,緊閉雙眼,等著摔入穀底粉身碎骨。突然一個石塊出現在前方,秦風羽撞在石頭上身子被拋了起來,又重重的摔了下去。他感覺身下如刀刺一般,睜眼一看,自己竟趴在一堆山柴上,竟沒有摔下山穀,是這堆山柴救了自己,如果再往下可真是萬丈深淵了,摔下去恐怕連屍骨也找不到。他趕緊爬下柴堆,抬頭向上看去,陡峭的山峰四處林立,隻能看到一線天空。秦風羽對著高聳的山峰,怔怔出神,想不出怎麽才能爬上去。


    他邊走邊向山坡上看,希望能找到出去的路,可是四周除了山峰就是白雪,根本沒有路。突然他覺得腳一空,像是踩到了石頭上,低頭一看,發現了一片空地,地上積雪甚少,像是被人掃過。他心下更奇,難道這裏有人?他向空地的周圍看去,周圍一片雪白,哪裏會有人。隻是在靠近山體的一側有一個大雪堆,雪堆的一側好像有個洞口,洞口周圍有些毛草之類的東西。秦風羽覺得奇怪,難道這雪堆下麵是洞穴,他想到以前在天澤山時總能看到從洞穴中爬出鼠、蛇之類,眼前的洞內不知會不會有,心裏開始有些害怕。


    但是他很好奇,不知不覺又向前走了幾步,發現洞口有人的足跡,他身子一震,難道這裏住的有人。他又看了一下這雪堆,發現在雪堆下麵的形狀像是一個草屋。他仔細一看,確實是草屋,草屋甚小,半截都被大雪所埋,就像從地下長出來一個圓球,上麵開了個洞口,如果不是近處看,卻是很難發現。


    聽說這裏很少有人來,怎麽會有一個草屋呢,誰又會住在這裏。但是他也顧不了太多,因為自從他上了山找白鳳已經過了很長時間,在這漫山的雪地裏,他早就是凍得渾身發抖。此刻身子靠近洞口,他能真切的感覺到從洞裏傳來的陣陣熱氣,飄過他的身上,秦風羽覺得無比的受用。他想鑽到洞裏暖和會,但是想到此處寒冷無比,所以沒有人來這裏。但是這裏洞裏卻向外冒熱氣,難道這裏麵有人嗎?


    他停住腳步,在屋前喊道:“有人在嗎?”等了半天,無人迴答。他又向小屋走近些,嘴裏卻不停的喊道:“請問有人在嗎?”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洞裏傳來:“外麵是什麽人?”這聲音有些蒼老,但是字句卻說得相當清晰。


    秦風羽心下一驚,聽聲音像是個老人,這麽小的洞裏還真住的有人,這可奇了。說道:“我叫秦風羽。”這時屋裏又沒有了聲響,秦風羽有些害怕,問道:“你是誰,怎麽不說話了?”


    這時又聽屋內道:“我獨居此處已久,少與人見麵,你為何到此?”


    秦風羽道:“我是從山上不小心滾落下來。”


    屋內又沒有了聲音。


    秦風羽心想:我來戍戎山也有一段時間,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這裏還有人住,他一人住在這深山雪地裏,很少與人見麵,不知是什麽樣的怪人,是平常人家還好,如果碰上壞人可不好辦了。想到這裏,秦風羽想要離開。但是又一想,我到這裏來就是為了給師姐找白鳳,這裏是戍戎山的深處,白鳳應該常在此出沒,此人長居於此,應該知道白鳳的所在,我何不問問他。於是說道:“外麵很冷,我可以到裏麵暖和暖和嗎?”


    過了一段時間,屋內人說道:“既是偶然而至,也算是緣分,進來吧。”


    秦風羽應聲向屋內走去,他雖是少年,可是身材粗壯,草屋門口太狹小,進入略有不便。草屋無窗,屋內光線昏暗,站在門口看不清屋內情況,秦風羽開始有些害怕,站在門口不敢進去。


    “站在門口做什麽,怎麽不進來?”從昏暗處傳來一個聲音。


    秦風羽一個機靈,向發聲處看去,借著微弱的光線看到一個滿頭白發,白須的老者正端坐在一張破舊的木桌前。那老者神情自若,雙眼微閉,麵容呈暗褐色,他如果不說話,就像一尊雕塑一般,完全嵌入到周圍環境之中。


    “坐下吧。”老人說道。


    秦風羽向旁邊的木椅走去,目光卻沒有離開老人,不知這老人是誰,為什麽一個人住在這裏,秦風羽覺得很驚奇,他向四周看去,但是由於光線太暗,除了老人滿頭的白發和雖然皺紋橫生但去光亮的麵容,別的東西他始終看不清楚。這樣的環境無異給這個沒有見過大世麵的小家夥心裏以恐怖的壓力,但是他強裝鎮定,吞吐著問道:“老爺爺,這裏是你的家嗎,就你一個人嗎?”


    隻聽老人說道:“是,我獨居於此。”老人眼下依舊微閉,說道:“你說是從上麵滾落下來,那你到山上又是為何?”


    秦風羽如實迴答道:“我來山上是找雪裏白鳳。”


    老人道:“雪裏白鳳,那可是靈鳥,你找它做什麽?”


    秦風羽一聽老者問起此事,連忙說道:“我師姐有一把寶刀,因戾氣太重而無法開刃,想借白鳳的血來消除其戾氣。”秦風羽是個老實的孩子,見到一位神仙般的老人,心裏雖然有些害怕,但還是很尊敬,就如實的迴答。


    老人停頓一下,說道:“那你找到了嗎?”


    秦風羽道:“沒有,不過剛才它好像從石頭的後麵飛過,我沒有看清。”


    老人道:“這白鳳乃是上古靈鳥,世所罕見,想要找到它卻是不易,更不要說想要抓到它。”


    秦風羽道:“嗯,我在山上找了好幾天了,也沒有見到,老爺爺,你知道這白鳳都哪去了嗎?”


    老人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秦風羽道:“找不到白鳳,師姐的寶刀就無法開刃,都怪我不會武功,不然至少可以看清剛才飛過的白影是不是白鳳,迴去好告訴師姐,讓她來抓,她武功可好了。”


    老人問道:“你是戍戎山的弟子吧?”


    秦風羽道:“是的,老爺爺,你也知道戍戎山嗎?”


    老人道:“久居於此,焉有不知之理,隻是我隱居於此,很少與人相見,更沒有見過戍戎山的弟子。”他抬眼看了一下秦風羽道:“你迴去後不可給人說在此見到過我。”


    秦風羽不解其意,本想去問,但是知道老爺爺獨居此處已久,不想讓外人知道定有原因,也不多問,迴答道:“是,老爺爺,你在這裏住了多久了?”


    老者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來的時候這裏漫山都是雪,從來沒有融化過。”


    秦風羽道:“老爺爺,你在這裏住這麽久,見到過白鳳嗎?”


    老人微微點頭,說道:“白鳳,見過,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都快忘記了。”


    秦風羽很是激動,道:“你見過白鳳,你真的見過白鳳,那有沒有抓住它?”


    老人道:“它雖是靈物,但於我無用,我何必抓它。”


    秦風羽有些失望,說道:“原來是這樣,看來白鳳真的不容易找到。”


    老人點了點頭,過了一會說道:“如無他事,你現在可以迴去了。”


    秦風羽心裏想著去找白鳳,現在聽到老人要他離,立刻站起來,說道:“是。”起身要走,突然又迴身道:“老爺爺,這裏山勢太陡,我若原路返迴恐怕上不去,有沒有近路可以迴去。”


    老人依舊閉目道:“這裏山勢雖陡,但是總有石頭突出,你可攀石頭上去,然後再跳到更高的石頭上麵,依此便可出去。”


    秦風羽慚愧道:“這麽高的石頭,我跳不上去。”


    老人道:“你即是戍戎山的弟子,怎麽連半點輕功也不會嗎?”


    秦風羽低下頭,慚愧道:“是的,因為我入門較晚,大師兄讓我在亂石場搬石頭,以此增強體質,可是我身受毒傷,等到入門測試的時候忽然暈倒,就沒有通過測試,所以也不能學習武功。”


    老人道:“原來是這樣,你受的什麽傷?”


    秦風羽又迴身坐下,將如何在天澤寺受傷,如何到戍戎山,如何入門給老人說了一遍。


    老人微微點頭,道:“原來妖魔如此猖狂,竟連天澤寺也深受其害,你如在天澤寺受的傷,難道天澤寺的方丈也沒有辦法治好你的傷?”


    秦風羽道:“方丈為我治過幾次,傷勢也有所好轉,隻是後來我跟了豐仁大師來到戍戎山找茅神醫,方丈就再也沒有給我治過病了。”


    老人沉思片刻,道:“你過來。”


    秦風羽遲疑一下,但是看到老人並無惡意,於是走到老人身旁。


    老人道:“把袖子捋起。”


    秦風羽依言照做,將手遞到老人的麵前。


    老人依舊閉著眼睛,卻能準確的抓起秦風羽的手腕,閉目思量。秦風羽覺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枯枝夾住一般,半點動彈不得。


    老人道:“經絡通暢,脈相平穩,察不出有什麽不同。”老人也微感詫異,問道:“平常有無不適之感?”


    秦風羽道:“有時候會胸口痛,唿吸困難,好像有什麽堵著一般。”


    老人微微點頭,說道:“你轉過身去。”


    秦風羽不明白老人要做什麽,隻是依言轉身坐下。他剛坐下就覺得身後有一股熱氣襲來,從背部直達全身,渾身暖暖的,唿吸也暢快許多,說不出的受用。秦風羽心道:原來他是在為我療傷,看來他是個世外高人,難道他是茅神醫,如果真是,那可真是太好了。


    過了一會,老人停下手來,問道:“你現在感覺怎麽樣?”


    秦風羽道:“很舒服,胸口也不悶了。”秦風羽轉身問道:“老爺爺,你真厲害,你是茅神醫嗎?”


    老人道:“不是,我隻是山野之人,不是茅神醫,茅神醫是曠世奇人,怎能是我這副模樣。”


    秦風羽有些失望,但是看到老者也能為自己醫治武功,心裏感激道:“哦,原來你不是,我來戍戎山原本是為找茅神醫,好讓他醫好我的傷,我就可以學武功,為我娘報仇了,但是我知道茅神醫很難找到,到戍戎山這麽久我基本沒有聽人說起過茅神醫,我想茅神醫是找不到了。”


    老人點點頭,說道:“那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呢?”


    這個問題秦風羽倒沒有想過,現在被老人一提醒,想到自己現在一件事也沒有做成,心裏有些難過,說道:“我還沒有想過。”


    老人道:“你是不是想學武功?”


    秦風羽道:“當然了,我做夢都想學武功,可是現在卻學不了。”


    老人道:“身體是練武的根基,身體強練武是事半功倍。”老人頓了一下,又說道:“其實你並不沒有學武功的可能。”


    秦風羽聽到這話,身子一震,說道:“真的嗎,我還可以學嗎?”


    老人道:“每個人都可以學,隻是方法和成就各不同罷了。”


    秦風羽道:“每個人都可以學,包括我嗎?”


    老人道:“當然,我曾學得些微末本領,如果你不嫌棄,我可以教你。”


    秦風羽很高興,急忙道:“真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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