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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幽冷,月光清明。


    剛剛入夜的天澤寺,一片寂靜,寺中少見有僧人走動,這時秦風羽和蘇欣兒來正向後院走去。突然,一個黑影從他們頭頂上方快速飛過。秦風羽和蘇欣兒都被這突然其來的黑影給嚇到了,急忙抬頭看去,但是那黑影速度太快,徑直從頭頂飛了過去,秦風羽和蘇欣兒根本看不清是不是寺內的僧人,更看不清是誰了。


    天澤寺的僧人能禦空飛行的不在少數,但是還沒有哪個僧人在寺內飛來飛去的,平日裏僧人在寺裏都是步行,清修之地不敢驚擾佛祖,這也是寺內不成文的規定,每個僧人都默守這一規則。秦風羽和蘇欣兒感到奇怪,尤其是蘇欣兒,她是一個活潑好動的女孩,對很多事情都充滿了好奇,於是她拉著秦風羽的手就要順著黑影的方向追去。


    秦風羽看到蘇欣兒要朝黑影追去,一把將她拉了過來,搖搖頭小聲道:“不要去,不知道是不是寺內的人。”


    蘇欣兒道:“不是寺內的人就更要去看看,如果他是壞人,在寺內做壞事怎麽辦,快走,跟上去看看。”說道就向前走去。


    秦風羽又想拉她迴來,但蘇欣兒已經走出了幾步遠,一拉沒有拉到,也隻好跟了過去。借助明亮的月光,黑影的飛行軌跡很容易被發現。黑影響在樹梢上飛行的時候,發出沙沙的聲響,秦風羽和蘇欣兒憑著這一點可以看到黑影的飛行路線,他們一路跟著黑影來到佛光殿旁邊的另一個大堂的前麵。這是和佛光殿兩側相對稱的房屋建築,這是寺內僧人做法事的地方。黑影到了這裏消失不見了,秦風羽和蘇欣兒停住了腳步,在一個牆角處躲了起來,不斷向四周尋找黑影的蹤跡。


    看了一圈也沒有見到一個人影,秦風羽首先說道:“怎麽不見了,是不是沒有向這邊來啊,我們還是迴去吧。”


    蘇欣兒道:“不會,我看著他向這邊來的,一定就在附近,不要出聲,再仔細看看。”


    此時正是僧人們用餐的時間,大部分的僧都到了寺的後堂去了,那裏的僧人們生活起居的地方,在這個大堂的前麵一個人也沒有,秦風羽和蘇欣兒把四周看了遍也找不到一個人影。蘇欣兒覺得奇怪,自語道:“我是看著他朝這邊來的,怎麽沒有人了呢,風羽哥,你也看到了吧,是向這邊飛來的吧。”


    秦風羽一直跟在蘇欣兒的身後,根本就沒有注意看黑影的動向,聽蘇欣兒這麽一問,他支吾道:“哦,好像是吧,沒有看清。”蘇欣兒借著月光向秦風羽看去,說道:“沒有看清,你不是一直跟著我的嗎,怎麽沒有看清呢,我都看見了,一定在這,再找找。”


    秦風羽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對這樣的事情不感興趣,一直想迴去,就說道:“說不定沒有朝這邊來,隻是我們看錯了,我們還是迴去吧,把事情告訴給豐仁大師,讓他帶人來找找。”


    他們倆帖在牆角處,向四周看去,沒有發現任何人。沒有找到黑影,蘇欣兒有些不甘心,說道:“再找找,說不定已經他鑽到大堂裏麵去了,走,我們進屋裏麵去看看。”


    秦風羽道:“這是大師們做法事的地方,不能隨便進去的,我們還是趕快迴去吧,天都黑了,你還要下山呢。”


    蘇欣兒道:“我們就是進去看看,也沒有做什麽壞事,如果裏麵沒有人我們就迴去,走。”蘇欣兒說著沿牆邊向大堂走去,秦風羽一看蘇欣兒徑直向大堂走去,自己趕緊去追,他怕跟不上,所以加快了腳步。


    撲通,秦風羽被什麽東西絆倒在地,由於他的速度過快,一絆之下,重重的摔在地上。雖然摔的不輕,但秦風羽卻不覺得的疼痛,因為恐慌讓他忘記了疼痛。他之所心感到恐慌是因為地上絆他的物體軟軟的,感覺就像一個人。他趕緊站起來,快速的移動了一下腳步,想離那個東西遠一點。他不確定是什麽東西,他好奇的想湊近看看,這一看不要緊,差點把他嚇的暈過去,地上確實躺著一個人。秦風羽“啊”的一聲叫了出來,身子猛的向後退,又坐倒在地上。蘇欣兒聽到秦風羽的叫喊,立馬停住腳步,迴頭問道:“什麽事。”秦風羽結巴道:“一……一個人,在地上躺著呢,你快來看看。”


    蘇欣兒快速的轉身過來,彎下身去,借著大堂燭光,她看的十分清楚,地上躺的不是別人,正是每天給秦風羽送飯,照顧他的小僧可韋。蘇欣兒說道:“是可韋小師傅,難怪他沒有給你送飯。”


    秦風羽聽到蘇欣兒說地上躺的人是可韋小師傅,心中一沉,站起來趴在可韋的身邊,果然是他。隻見可韋仰麵躺在地,一動不動。秦風羽有種不祥的預感,連忙叫了兩聲,可韋不答應。他用手去翻動可韋的身子,依然是沒有一點反映。秦風羽這時開始著急了,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他大聲叫喊起來,但可韋還是沒有反應。


    蘇欣兒把手放在可韋的鼻子前,感覺不到他的唿吸,轉頭對秦風羽說:“你不用喊了,他已經死了”蘇欣兒自己覺得奇怪,他怎麽死在這裏呢,是被誰殺死的呢,躺在這裏怎麽沒有人發現在。


    秦風羽聽到可韋死了,腦子一片空白,之前的害怕情緒隨即被難過、憤恨所替代。秦風羽很喜歡這個和藹可親的小僧,秦風羽每天的三餐都是由他來照顧。可韋比秦風羽大不了多少,性格極其隨和,在秦風羽的心裏,可韋就像自己的哥哥一樣,秦風羽有什麽事情都會給可韋說,這段時間以來,他們成了很好的朋友。可是現在可韋死在這裏,叫秦風羽怎麽不難過。


    秦風羽眼淚再也支持不住,突自流了下來,推了推可韋的身體說道:“可韋小師傅,你怎麽了,你醒醒。”


    蘇欣兒道:“你不要喊了,他已經死了。”


    秦風羽不願相信這個實事,不停的叫喊著,一直用力的搖晃著可韋。蘇欣兒看著秦風羽那麽傷心,自己也很難過,她是在想可韋是誰殺死的,怎麽會死了這裏,那個黑影又到了哪裏去了呢。她想把這事情告訴寺裏的大師們,於是她對秦風羽說道:“風羽哥哥,你不要難過了。”


    秦風羽道:“小是師傅他死了,他這麽好的人怎麽會死呢,是誰殺了他。”


    蘇欣兒道:“這個不好說,那個黑影是在這不見的,估計和那個黑影有關,先不管了,我們還是迴去告訴豐仁大師,讓他來看看。”


    蘇欣兒剛一說完,站起身來就要走。突然一個黑影唿的一聲從大堂屋頂飛了下來,直直的落在了大堂的門前。秦風羽和蘇欣兒被這快速的黑影驚嚇到,同時看了過去。隻見那人身披一件寬大黑衣,頭戴鬥蓬,一塊黑布蒙住嘴巴,隻留兩隻眼睛在外麵,這身打扮和之前在天澤山腳下與明真過招的黑衣偷書賊十分相似。他的黑色完全融合在黑夜裏,如果不是他從高處飛身下來的聲響,秦風羽和蘇欣兒根本察覺不到他的到來。


    那黑衣人一聲不吭的站在那裏,頓生之分恐怖氣氛。


    秦風羽和蘇欣兒慢慢的站起身來,兩個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突然,秦風羽說道:“你是誰,可韋小師傅是不是你殺死的。”一向膽小的秦風羽像是換了個人似的,竟大聲的向黑衣人大喊,身邊的蘇欣兒驚訝的向他看了過來。但她心裏清楚,秦風羽是為可韋的死而憤恨,早已經忘記了害怕。


    那人依然不說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


    蘇欣兒見那人不動,說道:“問你呢,你是誰,為什麽來這裏。”


    那人像是釘在那裏一樣,依然不動。


    蘇欣兒說道:“你要是不說話,我們可就走了。”說完拉著秦風羽的手就走。


    突然,一聲怪響,聽不出來像什麽聲音,但卻是十分的難聽,嚇人。秦風羽和蘇欣兒都是一驚,同時向後看去。原來一動不動的黑衣人飛了過來,說道:“想走,我還沒同意呢。”那人速度極快,瞬間已經來了秦風羽和蘇欣兒的身前,不等他們反應,一手抓一個,把他們兩提了起來。秦風羽和蘇欣兒懸在半空中,根本動彈不了,更沒有辦法反抗。


    黑衣人極是興奮,吱吱的叫了兩聲,像是老鼠的叫聲,又像是蛇發出的嗤嗤聲,讓人聽起來十分的厭惡,頭皮發麻。黑衣人扭頭湊近秦風羽,說道:“吱吱,細皮嫩肉的,味道一定不錯。”說完看向蘇欣兒:“還有一個女娃,生得如水一般,一定入口即化,直是極品美味,比起剛那個小和尚好上百倍,我今天真是走運,哈哈。”


    這幾句話聽起來十人的刺耳,尤其後麵的笑聲更是讓人不寒而栗。從黑衣人的話裏,秦風羽和蘇欣兒都已經聽出來,這個黑衣人是個十足的怪人,他想吃人,小僧就是被他害死的,他們兩個已經嚇得渾身哆嗦。隻聽秦風羽說道:“可韋小師傅是你害死的,快放我們下來,放我們下來。”秦風羽話語中充滿了恨意,怒意,又好似有一種力量充滿了全身,說出話來竟沒有半點懼怕的感覺。


    黑衣人道:“這個小和尚,太沒有禮貌了,見到我就大唿小叫的,問這問那的,我懶的理他,他卻跟著我不放,還說要告訴師傅,讓師傅來抓我,我一氣之下就把他的血打了牙祭了。”


    秦風羽和蘇欣兒聽完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個黑衣人卻是個怪人,有可能就是個妖怪,但是秦風羽已管不了那麽多,大聲叫道:“快……快放我下來。”不管他是多麽的憤怒,從他的結巴的話語中還是聽到了一絲的害怕。


    黑衣人說道:“哈哈,這麽好的美味,怎麽輕易放過。”


    蘇欣兒說道:“你是人是鬼。”


    黑衣人道:“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不人不鬼,哈哈。”


    秦風羽道:“你個妖怪,快放我們下來。”


    黑衣人道:“既然都說我是妖怪了,怎麽能輕易的放了你們。”


    蘇欣兒道:“你想幹什麽。”


    黑衣人看了看蘇欣兒,說道:“哎呀呀,人間怎有如此美妙之人,雖然我肚裏已經裝滿了那個小和尚的血,看到你我不是忍不住想咬上一口。”說著就要朝蘇欣兒的脖子處咬去。


    秦風羽聽到要黑衣人咬蘇欣兒,急忙喊道:“住口,不要咬她,要咬就咬吧,我比她好吃。”


    黑衣人停住了動作,看向秦風羽,說道:“小子,想英雄救美,你有那個能耐嗎,都自身難保,還有逞能,不著急,馬上就輪到你了。”


    黑衣人說著又向蘇欣兒咬去,秦風羽在半空中哭著,叫著,晃動著,但是沒有一點用。此刻,他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沒有用,要是自己武功高強,法力精深,欣兒妹妹也絕不會受苦。


    正當秦風羽心灰意冷,陷入絕望之時。突然聽到一人喊道:“妖魔,住手。”隻見一道極明亮的淡黃色光團一閃而來,直直的打向黑衣人的胸前。


    黑衣人正興奮之時,沒有料到會有人來阻擋,根本沒有防備。轉眼間光團已經打到胸前,要是武功平庸之輩,這個時候就算是躲避也已經來不及了,更不用說有還手抵擋之力。


    隻見黑衣人兩手同時鬆開,將秦風羽和蘇欣兒扔在兩邊。黑衣人一個翻躲開,在空中翻轉的時候,伺機打出一掌,一道綠光向來人打去,速度之快和來人的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由此可見黑衣人絕非泛泛之輩。


    那人見綠光打來,想運氣抵擋,但那綠光速度極快,想抵擋已經來不及,隻好飛身躲開,落在數丈之外。


    那人站穩後,說道:“阿彌陀佛,好快的掌法。”


    秦風羽和蘇欣兒離那人比較遠,雖然大堂內有燭光映射過來,還是看的不是很清,但秦風羽和蘇欣兒聽的清楚,這是豐仁的聲音。秦風羽聽到豐仁來救,興奮道:“大師,是你嗎,我是風羽,我和欣兒妹妹都在這呢。”


    豐仁道:“風羽,你們怎麽樣了,沒有受傷吧。”


    秦風羽道:“沒事。”秦風羽突然想到蘇欣兒在旁邊,不知道他受傷了沒有,趕緊向蘇欣兒看去,彎著身子移動到蘇欣兒身邊問道:“欣兒妹妹,你沒有事吧。”


    蘇欣兒看到秦風羽過來,心中稍慰,說道:“我沒事,你不用擔心。”


    黑衣人說道:“又來一個送死的,和尚,你還是少管閑事,識相的給我走的遠遠的,別耽誤我用點心。”


    豐仁說道:“你這妖人,莫說這裏是天澤寺,就算在任何地方做傷天害理這事,讓我碰到我都要管。”


    黑衣人道:“管閑事要有點本事才行,剛才你也見識了我的掌力,你自恃能抵的過嗎。”


    豐仁道:“天下不平之事,怎能因武功低微而袖手旁觀,你掌力雖好,我天澤寺僧人也絕非平庸之輩,還怕了你不成。”


    黑衣人說道:“哈哈,一群自負的家夥,他人都說天澤寺武功高深,有天下第一寺之稱,我今天倒要見識一翻,看看我今天有沒有白來一趟,是不是世人把你們吹的太高了。”


    豐仁道:“哼,妖人,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天澤寺的厲害,起。”豐仁說著,雙手在空中虛劃一圈,一個光團在兩手之間頓時生起,光芒很盛,感覺充滿了能量,永遠不會熄滅,用他柔和的光線把大堂前麵照的光亮。


    “著”,豐仁大喊一聲,那光團直接衝向黑衣人,黑衣人也不慌忙,提手運氣,一個綠色光團瞬間生起。黑衣人抬手推出,綠色光芒迎頭擋了過去,兩個光團在空中相遇。隻聽“嘣”的一聲響,黑夜裏如同白晝一般,但瞬間整個大堂又陷入黑暗之中,隻有遠處大堂裏微弱的光線,閃爍的照著門前的一小片地方。


    兩掌力相撞之後,豐仁向後退了幾步,隨即又站穩,目光熠熠的盯著黑衣人看去。雖然光線昏暗,看不清黑衣的清晰麵貌,豐仁也是做防備狀。


    黑衣人的掌力和豐仁相撞之後,隻是身子稍微向後仰了一下,立即又站穩了身體,說道:“嗬嗬,和尚,有兩下子,看來天澤寺卻是個貨真價實的地方。”


    本來很威嚴、莊重的天澤寺被這黑衣人一說,倒像是個路邊小荼館、小旅店,完全失了氣派。豐仁一聽就來氣,說道:“阿彌陀佛,懲惡揚善本來就是天澤寺的分內之事,對付你這種妖魔,絕不會手下留情,看掌。”說完又向提起一掌,向黑衣人打了過去。


    千百年來,天澤寺之所以是天下第一寺,一是因為天澤寺的僧人武功卓絕,佛法高深,更重要的是寺內僧人都以慈悲為懷,常以自身本領幫助世人,懲惡揚善,造福一方。但是由於世事太過兇險,政治欺壓,門派相爭,經常出現做了好事不被人好評也就算了,本來僧人們看破紅塵,對這些虛無的名利根本不在意,反而遭來人們的反擊、誤解,僧人們大為不解,天澤寺就吃過這上麵的虧,給天澤寺帶來不小的震動。所以現在的天澤寺對世事持消極態度,能管則管,管不了也不會去強求自己去做些什麽,任由世人們爭來奪去。


    豐仁是個性情豪爽之人,看不慣世間不平之事,平日裏隻要有時間,他就要下山到各處轉轉,專門打抱不平。他看不慣當今很多名門正派個個屈身自保,對世事冷漠,但是苦於門派之別,他也管不了別人那麽多,最多是語言相勸,相激。


    對於眼前的魔教妖人,他卻不會手軟,所以這次打出的一掌,運足了八層的內力,光芒大盛的光團徑直向黑衣人打去。黑衣人似乎早有準備,早已提掌抵擋,隻見他雙手在胸前就那麽比劃幾下,看不出一點勁道,卻將豐仁的掌力給化解開來。


    豐仁先是一驚,以他多年的修練,這樣的功力沒有幾個人能輕易的擋開。他隨即又發出一掌,這一掌極快,秦風羽和蘇欣兒都以為這一下黑衣人會被豐仁大師給製服。但是黑衣人看到豐仁又打出一掌,說道:“還來。”同時翻身向上,在空中翻了圈,說道:“看來也就這樣了,天澤寺也不過如此,看我的吧。”說著黑衣人叫喝一聲,聲音不是很響,但聽起來卻是難聽之極,秦風羽和蘇欣兒從來沒有聽過這麽難聽的聲音,令人感覺到心煩、厭惡和恐怖。


    黑衣人全身光芒大盛,把大堂前照的透亮,周身氣流快速旋轉,很快黑衣人和光芒融合到了一起,最終他化成一道光,快速向豐仁打了過來,隻是這光芒成盤旋狀前進,彎彎曲曲的向前,如同爬行的蛇一樣。就算是彎彎曲曲的前行,那光芒速度也是極快,瞬間到達豐仁的麵前,猛的撞向豐仁。


    那一刻,豐仁被如蛇的光芒完全罩住,看不到半點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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