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準備將一切交給她了。


    而當祂做出這樣的決定後,摩將將卻相當放肆的捧住祂的麵頰,她盯著祂,似乎是準備觀察祂麵上的變化。


    那是規則的韻律。


    「那麽在一切結束之前,解答一下我的困惑吧,在從【梵】那兒知曉【風】過去的時候,我就有一個疑問,如果祂一直那麽『吃』下去,凝聚了所有的神力,到了最後會變成什麽樣。」


    這是一個無解的問題,哪怕【風】到了最後凝聚了所有神明的神力,祂也強不過主神,而主神也不可能放任祂肆虐下去,所以祂不會走到那一步。


    然而這中間卻出現了一個空白期,那就是當【風】最開始入魔的時候,主神並沒有出現,而是等到事態嚴重到一定程度,祂才出手製止,所以摩將將的第一個問題是:「當時您是故意看祂走到那一步的嗎?」


    主神安靜的注視她,開口:「我不會讓一個瘋子成為繼承者。」


    正如神眷者之所以存在,是因為主神認為隻是單純的力量強大並沒有資格成為祂的繼承者,祂需要一個公正慈悲的繼承者,而不是一位魔神。


    所以即便入魔後的【風】擁有了強大的實力,但祂沒有資格成為主神,因為維護宇宙和平的存在不能是一個瘋子――


    「但那不對,維護宇宙和平的存在可以是一個瘋子,隻要祂把這個宇宙摧毀,將所有的力量都吸取,那麽祂就是新的至高神,宇宙就此重啟,接著祂再摧毀,一次又一次,直到某一天祂突然清醒過來,我說的對嗎?」


    主神終於有了情緒波動,良久祂才低沉道:「你說的沒錯,所以我不想讓一個瘋子成為繼承者,我不想讓歷史再重演。」


    「您到底不是真正的公正無私,當您發現自己背負了無數的罪孽,您懷著愧疚和痛苦守護著這個宇宙,如此反覆,一個又一個新的世界誕生,在長久的守護中您逐漸疲憊了,哪怕是強大如您,也會支撐不住吧?」


    然而正是因為過往的罪孽,正是因為曾經親手殘害了無數的生靈,摧毀了無數世界,為了贖罪,主神變的公正嚴明,心懷慈悲,所以祂又怎麽忍心讓這些世界被摧毀?可是祂到底不是機器,在長久寂寞的守候中想要尋求一個解脫,於是創造出了初代神明和次代神明。


    祂想要找到一個繼承者,一個公正慈悲的繼承者,或者……不那麽公正慈悲也可以,祂太累了,祂隻想睡一覺,永遠的睡下去,所以【風】入魔的時候祂猶豫了,沒有及時製止祂,但是看到【風】造成的破壞後,主神終究是不忍心,封印了祂。


    不管是富有感情的初代神明,還是感情匱乏的次代神明,終究都無法擺脫歷史重演的宿命,不管如何改造祂們都會步向瘋狂。


    隻有經歷過真正的瘋狂,最後再從瘋狂中清醒,才能夠找迴真正的自己,可這個手段實在太過殘忍,不管是對於這些神明,還是對於億萬世界的生靈,主神曾經想過如果從一開始神明就足夠冷酷,那麽是否能夠一直保留理智?然而次代神明就是祂失敗的造物,祂們的瘋狂來的更可怕,甚至到了最後清醒過來的說不定……是更恐怖的存在。


    而主神清楚的知曉祂的這一行為是卑劣的,這些神明不過是祂創造出來的工具,為了讓自己解脫的工具,所以祂可以對萬物有愛,卻唯獨無法對祂們有愛,因為祂清楚到了最後祂們會變成什麽模樣,就像是曾經的祂一樣。


    「您的堅持終於有了迴報,某一天您意識到神族走不通的話,那麽可以試著追朔更加久遠的存在,說在循環重複的宇宙重啟中,一定也有著一個最初的源頭,就比如說最初的神明,最初的你們,又是怎麽誕生的呢?」


    於是主神放棄了自己創造出來的神明,祂告訴祂們自己的繼承者需要公正慈悲,所以讓祂們每個神都負責掌管一個世界,讓眷者來博弈――但實際上祂真正的目標是觀察這些眷者中能否誕生出新的主神,祂將選擇權交給了自然,交給了宇宙。


    就讓宇宙自己來選擇出它新的主人吧。


    這位過分慈悲的主神因為無法像過往的先輩們一樣冷酷決絕,不想再讓輪迴重演,所以一直堅持著,祂等到了摩將將,等到了這位由宇宙選定的主人。


    她獨一無二的能力,能夠包容整個宇宙,完美的融合了其他神明的神格卻沒有失控的趨勢,不製造過多的殺孽,而是無聲的侵染一切,巧妙的將一切容納進她的羽翼下――


    「但那是您認為,您覺得我看起來很正常,可說不定我隻是在強撐著,而您將賦予我的力量,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到那個時候我徹底失控,這個宇宙又會變成什麽樣呢?」她步步緊逼,逼迫祂正麵迴答她:「然而這已經和您沒關係了,畢竟將所有的力量都給了我,您就可以安心的去死,沒有任何煩憂。」


    主神的麵上浮現出了痛苦,祂在掙紮,但最終祂冷靜了下來:「沒錯,這是我的私慾,我不是合格的主神,你能猜到這一切反而讓我安心了,所以現在選擇權在你的手裏。」


    「成為新的宇宙之主,或者拒絕,我很疲憊,但我還能夠堅持,堅持找到新的希望。」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按照原先的設定,這一章就是大結局了,然後還有一章番外,寫到這裏其實也算是一個比較開放式的選擇,如果摩老爺拒絕,其實她也很舒服,因為主神是真的很溫柔,祂會尊重她,從此一神之下萬神之上,縱橫八荒,而且有了她的陪伴和輔佐主神的狀態肯定會有所好轉,不再那麽喪了,算是攻略主神的結局吧,但我知道你們並不滿足於此,所以我把番外改成了真實結局,承受得住的就接著往下看吧哈哈哈(放心不是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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