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將將讓三味替她摘了一個果子,她認出這應該是一個蘋果,假使忽略它燦金的表皮和方塊花紋的話。


    「這算不算童話故事裏的金蘋果?」後座的摩雋雋托腮問道。


    「它可不會給你帶來權力、智慧和力量,不過如果你願意吃下去興許能在夢中遇到你喜歡的姑娘。」她扳開了金蘋果,裏麵全都是蠕動的金色軟粒。


    原本還湊近圍觀的摩雋雋立馬退後,「好噁心啊,小姨你不要老是玩這些奇奇怪怪的的東西好不好,媽你管管她!」他朝駕駛座的摩溪溪告狀。


    摩溪溪沒理他,隻是皺眉道:「植物全都變成了這個鬼樣子,農作物恐怕也不能倖免。」


    植物根本就不可能擁有意誌力,自然是被感染的重災區,摩將將喚來三味讓它啄食這些金色的小顆粒,微笑道:「不要那麽悲觀,人類的適應能力一直都讓自然嘆息。」


    哪怕摩將將心裏也很慌,但她麵上得穩,因為她是隊伍的領頭人。


    除了植物外山石和土壤也被夢因子占領了,這個發現讓大家的情緒很低迷,特別是當他們察覺到自己迷路時。


    「這地圖已經沒用了,」學生們帶來了一個經驗豐富的貨運司機,他是來投靠的流浪者,「我跑車幾十年把南星市全都轉悠透了,我給你說,現在那些路根本就不靠譜!」


    「我之前待的那個隊伍就是不聽我的勸,非得順著路走,我琢磨著不對勁,就留在了原地的加油站睡了一晚,結果你猜我第二天看到了什麽?」男人神神秘秘的探身過來,旁邊的男生催促他:「別囉嗦。」


    「嗬,我看到啊,把他們引進山裏的路竟然換了一個方向,那條路有生命呀……」他似乎想起了當時的場景,神態有些扭曲。


    「他的情緒很混亂,說的話不可信。」摩溪溪無法相信這荒誕的言論。


    假使連路都成精了,那麽他們還有活路嗎?


    摩將將遞給了男人一杯清水,溫和道:「他們消失的那條路離這裏遠嗎?」


    男人沒有拒絕,小心翼翼的喝了幾口,現在物資緊缺,那些被汙染的果實和溪水壓根就沒人敢碰,他已經幹渴到便秘了。


    或許是因為得到了水分補充,他的情緒穩定了許多:「就在不遠處,你們需要的話我可以帶你們去看看,但你們要給我夠吃三天的食物。」


    帶這個男人進來的男生皺眉,但終究沒有說什麽,因為摩將將還沒有表態。


    他們龐大的隊伍和年輕精幹的成員吸引了許多流浪者加入,他們有的帶了一些物資,有的什麽都沒有。


    不管是出於人道主義情懷還是團結友愛的精神,他們都不可能坐視不管,但問題是――他們自己的食物已經不夠了。


    從私心來說他們希望救助每一個人,可從現實的角度來說他們壓根就沒有餘力救別人。


    理智是這樣告訴他們的,可行為做不到,哪怕他們不接納流浪者卻也無法阻止他們跟在隊伍後邊,麵對那些餓到瀕死的人們,不少學生都偷偷將自己的那份食物讓給他們。


    因為迷路延長了時間,摩將將已經吩咐負責後勤的大叔大媽將兩天的食物拆成三天,大家本來就吃不飽,現在還讓出自己的食物,怎麽可能還有戰鬥的力氣?


    如果不是摩樓樓餓昏,摩將將還沒有發現事情已經嚴重到這個地步了。


    用摩溪溪的話說,都是摩將將把他們慣壞了。


    摩將將當即宣布停止行進就地紮營,派出幾個小隊去四周搜索可食用的東西。


    「這一餐我希望你們能夠好好吃完自己那一份,假使沒有足夠的力氣去狩獵,那麽這將是你們的最後一餐。」摩將將說完這句話,便跳下車頂離開。


    下麵鴉雀無聲,流浪者們不明白摩將將在隊伍裏的威望,懷抱著嬰孩的老人下意識靠近之前給過他食物的男孩,卻隻迎來他推拒的目光。


    「別這樣……摩醫生已經生氣了,我們要乖乖聽話,你們再餓兩頓也沒有問題吧?」男孩說出的話讓老人不可思議的睜大眼。


    仿佛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不太對,他狼吞虎咽的吃起來,接著冷淡道:「我們會盡力帶迴食物的。」


    明明之前他們不是這樣的,隻是一群殘存著天真不懂得拒絕別人的少年啊……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很多流浪者心中,同時也讓他們意識到摩將將在隊伍中的威望有多高,或者說不是威望,而是已經植入了隊員們心中的絕對服從。


    第9章 它會動


    摩將將坐在床邊,桌上擱著屬於她的那一份食物。


    即便她從來都沒有做特殊要求,身為領導人的她也擁有著遠比隊員更豐盛的夥食,裏麵甚至有一盒純牛奶。


    這是後勤大爺偷偷塞進去的,他目前正帶著自己的小孫女想方設法的給大家湊出一頓看上去還像樣的餐食,這很不容易。


    摩樓樓迴來時便看到這一幕,頓時表情緊張,心虛的絞著手指。


    雖然小女兒一直都溫和聽話,可家裏發生什麽大事時她的意見才是最有份量的,她是摩家的頂樑柱。


    摩醫生以前總披著白大褂,斯文秀氣,現在卻換上了黑風衣,冷淡禁慾,裏麵的襯衫顏色看她心情來,不過因為每天都有人給她洗衣服,所以幹淨清爽散發著洗衣液的香氣。


    今天她穿的是最經典的黑白配,扣子隨意解開了兩扣,但冷凝的氣勢卻沒有減弱,摩樓樓更心虛了,因為她知道摩將將剛才還警告過隊員不要施捨流浪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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