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辭手裏的寒刃上沾滿了蛇血,他用力一甩,蛇血便灑在了地上,毒性烈得竟遇物即化,將岩壁也腐蝕了些許。看到這一幕,眾人越發汗毛四立,朝著後退了好幾步。祝明霄朝眾人說:“莫要露出殺念。”莫鈞青摸不著頭腦:“你什麽意思?”祝明霄望向了他:“若露出殺念和惡意,他身體裏寄居的三百多條蛇,都會主動攻擊。”宗鱗拿出一支煙杆,吞吐著雲霧,青煙嫋嫋間,他那蒼白的臉分外頹然。“月淮城藏書極多,看來少城主也知道得極多。”宗鱗將煙杆夾於指尖,“那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今日便要死了?”他說這話絕不是開玩笑,眾人臉色分外凝重,卻不敢對宗鱗抱有任何殺念。眾人心生絕望,難道今日隻能是個死局?莫鈞青朝蕭慕尋望了一眼,小師叔身上有命玉,他們今日的生機,便在小師叔身上!可他如今眼神空洞,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便像是一具毫無生命的傀儡那般。莫鈞青驚愕道:“你對他做了什麽!?”宗鱗:“我好不容易才養出的寵物,他卻想動手,你說我想對他做什麽?”他竟把幻麵蛛說成是寵物?莫鈞青脾氣火爆,被激得有些發怒。祝明霄厲聲道:“別上了他的當!阿尋一定會沒事的!”莫鈞青這才迴過神來,眼底充滿了懊悔之意。經過這兩次,眾人已知決不可對宗鱗掉以輕心。他有意激起別人的仇恨!宗鱗沒有立即動手,而是叼著煙杆,吸入了一口,身側的幻麵蛛已經緩過這股疼痛來,被燒焦的三隻腳又斷掉又重新生長了出來。宗鱗撫摸了上去,低聲呢喃:“六階幻麵蛛,你們又殺了當中唯一的金丹修士,都不必我動手,今日一定會死在這裏。”看到眾人仇視而戒備的目光,宗鱗愉悅的眯起了眼:“去吧。”幻麵蛛被靈力推至地麵,朝著眾人攻去。它被仇恨包裹,要為自己報仇,每每攻擊便下了十足的力氣。六階幻麵蛛已經和尋常的幻麵蛛不同,它嘴裏吐著蛛絲,那玩意兒尤為堅硬,刀槍都砍不斷。謝辭手中的寒刃被緊緊纏著,已經相當於一把廢鐵。蛛絲快要把謝辭整個手都裹起來,而此刻幻麵蛛還朝著謝辭的方向爬去,莫不是又要重複冉春生的事?莫鈞青臉色發白的大喊:“快丟掉手裏的武器!你割不開的!”謝辭眯起眼:“誰說我割不開?”他為了不讓年少的自己以混沌珠抑製他出現的時間,剛下了一道複雜的禁製,此刻卻被謝辭親手衝破。手中幽藍之光大盛,他另一隻手中陡然出現了一根冰淩,待幻麵蛛靠近時,狠狠朝它刺去。幻麵蛛的一隻眼睛被刺中,嘶吼著倒退了好幾步。它本能的察覺到了危險,所有的戒備都針對謝辭一人。繃直的蛛絲鬆懈的一瞬間,謝辭的手凝出了薄冰,隔開了自己的手和蛛絲。他體內靈氣分外銳利,注入寒刃時,竟真的割斷了蛛絲。這一幕令莫鈞青目瞪口呆:“你……”謝辭麵色淡然:“我從不丟掉手裏的武器。”那對他而言,等同死。謝辭嘴毒的對祝明霄說:“你是醫修麽?一直護在蕭慕尋麵前有什麽用?還不如換莫鈞青給他瞧瞧。”他才築基期,若是恢複上一世修為,哪裏會輪到祝明霄出場?他一個人,就能把那隻蟲子和宗鱗幹翻。宗鱗還一副看戲的樣子,並未急著出手。而謝辭卻注意到了他手裏的煙杆,立馬便得出了答案。尋常人體內寄居三百條蛇,早就痛得半死,哪裏還有什麽力氣?那裏麵的靈植,乃是鎮痛之用。謝辭口氣不善,祝明霄也迴擊道:“不是你一直沒牽製住它,我怎麽會找不到機會攻擊?”兩人雖然嘴上這麽說,也互相看對方不順眼,卻分得清輕重緩急,不會在此刻就鬧內訌。無論如何,活下去是最重要的。借著交替攻擊的時間,莫鈞青很快便扶住了蕭慕尋,低聲喊了幾句:“小師叔!”他也覺得奇怪,明明那條蛇沒有咬到蕭慕尋,為何蕭慕尋還會成了這樣?時間越來越緊迫,莫鈞青急得滿頭大汗,立馬使出靈氣探入蕭慕尋的丹田之中。令他驚訝的是,強大的靈氣將他阻擋在外,那靈氣的力度,說一句築基期也不為過。難道是蘊星池的靈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