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菊整個人如他名字一般,全身上下沾滿了黃色的糞漿。掙紮著爬上來,他煩躁地朝王繼民撲去。

    一個警察和一個好吃懶做的村民,一個手無寸鐵,一個手持鐵鍬,兩人勢均力敵,最後雙雙落入糞坑,兩朵屎黃色菊花綻放在黃昏的王家院裏,屹立在夕陽下散發著臭味。

    “民民,明菊你怎麽能打人?”

    他打人?

    蘇明菊指著自己鼻子,他突然有點明白繼周哥的委屈。如果他三十年天天受這樣的不公平待遇,還會不會對這些人存有一絲一毫親情?

    繼周哥能忍三十年,他卻連三分鍾都受不了。

    “我是在執行公務,你們毆打公職人員,本來就是犯法。”

    蘇明菊拿出帶著糞臭的手銬,兩下直接帶在蘇明菊手上:“謊報公民身份本來就是犯法,你跟我走一趟,說清楚再迴來。”

    明晃晃地手銬喚醒了老太太神智,民民不能去。他本來就因為種罌粟那事危險著,現在又熱鬧了明菊,進去指不定受什麽罪。

    “明菊,剛才他就是一時衝動。咱們坐下來好好說,你不也同意把那孩子戶口落在繼周名下?”

    蘇明菊歎息,有些事不是他們想怎樣就怎樣。如今的繼周哥早已今非昔比,他不報複這一家子就不錯,還想讓他繼續吃啞巴虧,那絕對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即使繼周哥答應,吳局那邊也說不過去。沒有出生證明,那就跟我走一趟,辦完再說。”

    老太太還是不放手:“過繼多正常的事,繼周答應,憑什麽你們不給辦?”

    劇烈的咳嗽聲想起,王豐收捂著鼻子出來,對著牆頭磕掉旱煙渣滓,從兜裏掏出塊水果硬糖含進去。

    水蜜桃味真難吃,他想吃荔枝味,繼周說鄧過年高興了再給買。王豐收想著儀表堂堂的大兒子,他新娶那媳婦也比周春娟強不是一半點。

    往後的日子他還得靠著繼周,也該多為他說兩句話。

    “繼周不想要,虞虹又不是不能生,你把民民兒子強塞給他幹嘛?是誰的種就管誰叫爹,親兄弟兒子也不能混。”

    “爹,春娟她不願意這樣。”

    王豐收拿起煙鬥敲下他腦袋:“我是你爹,還是春娟是你爹,你聽誰的?”

    “我聽春娟的。”

    “看看你這不爭氣的模樣,叫個女人給拿住。有本事拿鐵鍬拍明菊

    ,你倒是大點膽子,把戶口本和存折拿過來。”

    拿過來又怎樣?大舅兄還是會想辦法削他,王繼民嘴裏發苦。明明幾年前他日子還很好,到底是怎麽過成這樣。

    “這事我做主,出生證明就在家裏。明菊,你先就著甕裏那點水洗洗,我去給你拿。”

    蘇明菊權衡利弊,他可以把種罌粟的王繼民送監獄,但他也能告他玩忽職守。各自掐著對方命門,他還是不要輕舉妄動的好。

    “麻煩王叔。”

    舀著自來水,他打上香胰子,一下下從頭頂衝水。衝個大概後,他拿起出生證明走出去。

    等他一走王家亂成一鍋粥,母子倆一塊責怪王豐收。

    “你怎麽能給他?這下春娟該有多生氣。”

    “春娟,你們娘倆對著繼周不是挺橫,怎麽拿那麽個女人沒辦法。你們也不想想,繼周他媳婦是幹啥的。要是跟他處好了,別說春娟一個民辦老師,民民想當國家幹部都行。”

    老太太愣住,以前她隻覺得繼子爬太高了心塞,卻從沒想過這點。繼周都能找到那麽好的媳婦,憑什麽民民要在周春娟那棵樹上吊死。

    民民那麽多年大哥可不曬白叫的,他現在日子好了,就想甩開他們一家,門都沒有。

    “對,不能再讓春娟這麽橫下去,咱們這就找她去!”

    老太太握拳,想了想學著王繼周抄起擀麵杖,又把劈柴的斧子遞到王豐收手裏,拉著父子倆朝王繼民位於村頭的新房走去。

    鐵鍬破門、擀麵杖攔住周春娟,斧子破鎖,老太太手握存折睥睨天下。

    “王明就是瑞瑞親弟弟,這兩天就把他戶口改過去。”

    周春娟怒不可遏:“王繼民,你?”

    王繼民色厲內荏道:“春娟,這是娘的意思。”

    老太太得意:“民民聽我的哪能有錯,春娟,這幾年你的確是太過分了。你看看你,哪有一點給人當媳婦的樣子。”

    “我過分?沒有我管著賬,這個家哪還能有餘錢。”周春娟上手給王繼民兩巴掌,轉身唿喚兒子:“瑞瑞?”

    王瑞走進來,身後還跟著個小尾巴王明。不同於王瑞的白胖,王明又黃又瘦,神情也有些瑟縮。如果忽略親子鑒定,乍看起來他跟當年的王曼還真是如出一轍,親姐弟無誤。

    “你奶奶要把王明塞到咱們家,走,我們迴姥姥家?”

    “媽,他不是大伯孩子?”

    王明懵懂地看向兩邊:“大伯才是我爸爸,瑞瑞哥說得對。”

    這句話也不能熄滅周春娟的怒火,看著老太太握在手裏的存折,她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事全捅出來。

    王明開始抽泣,王瑞則大驚,老太太忙勸道:“瑞瑞放心,往後你大伯給你爸找了工作,你就是幹部子弟,可以去城裏上學。”

    周春娟了然,原來他們是在想這一出。噙著嘴角她止不住冷笑,做他們得春秋大夢。真找上門去要這要那,大哥不直接把他們打出來就不錯。

    “王繼民,你這熊樣的要能當上國家幹部,我直接爬山上跳下去。瑞瑞,咱們走,去舅舅家跟你表弟玩。”

    “瑞瑞,留在這,奶奶給你買小汽車。”

    王瑞左右瞅瞅:“奶奶,我已經有很多小汽車,再說你買的汽車都不好看,我媽要給我買籃球。”

    周春娟點頭,這仨人以為拿到存折就萬無一失了?做夢,這些年她怎麽可能毫無防備,家裏大多數錢都被她藏了起來,隻有她知道在哪。

    隻要兒子跟她一條心,她還有什麽好怕的。

    隨便收拾幾件衣服,不顧老太太傷心,她帶著王瑞出了這道門。四年前她輕易地迴來,這迴她要是在那麽隨便,她就不姓周。

    聽到大門響聲,王繼民頹喪地跌倒在地:“娘,你怎麽能那麽跟春娟說話。”

    “我怎麽了?”

    “當初我費多少勁才把春娟哄好,都怪你。”

    “你怪我?”

    老太太傷心欲絕,跟著王明一塊眼淚落下來。王繼民看著心煩,自己去院子裏洗澡換衣裳,然後躲屋裏關上門,望著天花板打開存折,裏麵僅剩的一千塊錢讓他陷入呆滯。春娟果然沒那麽好欺負,完了,他全完了。

    這還不算完,四歲的王明出生時患過溶血症,這幾年又沒被好好照顧。突逢變故,哭一會後他逐漸沒聲,竟是高燒暈倒過去。

    這一夜王家雞飛狗跳,黃昏時分,王曼吃完晚飯,跟著杜奇在大院旁邊溜達。

    綠柳如茵涼風習習,一輛車停下來,元寶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曼曼,就是她。”

    作者有話要說:等下第三章,開啟北京甜寵副本

    ☆、第123章-100

    桑塔納停在大院門口,從車上走下來一位穿白裙子的

    少女。少女跟王曼一樣身材嬌小,巴掌大的小臉上五官精致,是個小美女。

    踩著平底涼鞋,小美女並攏五指在臉上扇扇風,吐吐舌頭抱怨道:“熱死了。”

    “不是你說要吃最新鮮的煎餅果子。”

    王曼站在杜奇身邊,精神問道元寶:“誰?”

    “她就是我跟你提到過的,喜歡冷少的那位大小姐。”

    冷少……王曼想起來了。元寶提到過,市中心那片地要開發成購物廣場,總負責那片的領導女兒狂熱地喜歡瑪麗蘇小說男主——皇甫冷傲。

    “你確定?”

    “曼曼,怎麽了?”

    杜奇疑惑道,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曼曼自言自語。偶爾跟她在一塊,雖然三次元空間內隻有兩個人,但他還是有種時刻被第三者偷窺的感覺。

    “在想點別的事。”

    王曼沉默地往前走,既然大小姐目標是煎餅果子店,那她也不用太著急迴去。

    “阿奇,你有沒有覺得剛從車上下來那個小姑娘,長得很漂亮。”

    漂亮麽?杜奇疑惑:“我沒太看清,不過她跟你有點像。”

    王曼撇嘴:“還說你沒看清。”

    說完她趕緊閉嘴,怎麽感覺自己這話跟吃醋似的。阿奇看誰不看誰,那是他的自由。即便她不樂意,站在朋友的立場也不能管這麽寬。

    “真沒看清,就是感覺挺像,不過再仔細想想,又不像了。”

    “一會像一會不像的,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麽。阿奇,你走下麵,這樣我們倆就一樣高。”

    杜奇邁開大長腿,一步越過她走到路下麵,還是比她高那麽一點。王曼皺眉踩在路邊石上,路邊石比人行道要高幾厘米,兩人剛好可以平視。

    “現在我也有一米八了。”

    “對,你是大高個王曼。”

    腳下墊兩塊磚還比不上他高的人說出這話,實在沒多少可信度。王曼撇嘴,再次踮起腳尖,昂首挺胸如隻驕傲地小母雞,看得杜奇不由莞爾。

    李晶晶嬌氣,他隻覺得胡攪蠻纏太厭煩;而曼曼時不時露出點別扭,卻讓他耳目一新,時刻想捏一捏那張小臉。

    好想捏,那就捏吧。

    杜奇伸出安祿山之爪,越過小母雞翅膀,準確找到她的左腮,輕輕捏下去。又滑又嫩,手感非常不錯。

    “喂,你

    捏夠了沒?”

    “還沒。”

    噗,王曼鼓起腮幫子,陡然變硬的質感更是讓杜奇愛不釋手:“曼曼,你不是愁開店錢不夠。”

    “怎麽你要資助我?大爺,賞點錢吧。”

    王曼雙手並攏手心朝上,像隻倉鼠般無節-操乞討。

    杜奇直起腰板,清清嗓子,從兜裏摸出枚一分硬幣,鄭重地放她手心:“妞兒,爺看你這臉蛋還不錯,賞你的。”

    “謝……你一臉。”

    王曼一躍而起,摟著杜奇脖子跳到他背上,小手將硬幣摁在他頭頂:“我走累了,你背會,這錢就賞你。”

    杜奇健壯的胳膊伸到背後,摟著她大腿將她往上竄竄:“真重,曼曼你是灌鉛的?”

    這是王曼的另一大隱痛,她跟章磊同喝四年骨頭湯,章磊增加骨頭長寬,她的全長密度上,整幅骨架格外結實。有次開學體檢,衛生院量身高體重那護士甚至懷疑她在羽絨服裏塞兩塊磚頭,非得要她脫掉外套再稱重。

    “這叫結實,再說我哪有那麽重。”

    杜奇的聲音中明顯有笑意:“我是在說你威猛,這都聽不出來?”

    “小杜子嘴挺甜,本宮賞你的,接著。”

    王曼從他背上跳下來,隨手拋出硬幣。銀色硬幣在空中劃出道拋物線,被杜奇隨手握住。

    “呀,竟然是1981年的,曼曼你真大方。”

    “1981年?很特別?”

    杜奇等著她跟上來,沿著路邊石歪歪扭扭地往前走,他站在邊上隨時準備扶一把:“數量很少,這硬幣一般都是用來收藏。怎麽樣,想不想要迴去?”

    王曼雖不懂這一塊,但也耳聞有些一分硬幣,後世壓根是有價無市。

    大概阿奇手中這枚就是?別過臉她笑道:“那你還不快謝謝我,看我多大方。”

    硬幣還不是他給的?不過杜奇可以忽略這點,這會的曼曼眯著眼,夕陽打在她臉上,紅撲撲中泛著抹晃暈,眼角流出來的幸福傳遞給他,淡淡的、暖暖的。

    “既然你已經付了定金,等到北京,有什麽事找我就行,隨叫隨到。”

    yes!

    這麽容易就搞到個有車的免費帥導遊,簡直不能再劃算。

    “可是你不是要迴來學開飛機?”

    他怎麽把這事給忘了?杜奇一頓,而後很快

    想開。以他的聰明才智,用不了幾天就能學會。所以他可以先陪曼曼玩,邊玩邊看那些理論知識,到最後剩餘時間再操作。

    製定好可行方案,他揉揉毛茸茸地小腦袋:“你都付錢了,當然得好好陪你玩。”

    王曼沒想到他會這麽說,阿奇平常雖然對每個人都很好,但他很有原則:絕對不會因為無關緊要之事,而打斷自己原有計劃。

    如今他卻為她破例。

    似乎他對她,比對別人要好一些。

    “阿奇,這會不會耽誤你學習?”

    杜奇笑得溫柔,曼曼與李晶晶都嬌氣,但兩者最大的不同在於曼曼會設身處地為別人著想,這點確是李晶晶一絲一毫都無。

    而且曼曼的嬌氣,有時是她刻意為之,配合那小小的一團,總是讓人心情愉悅。這麽個小團子,真想現在就抱迴家,圈-養一輩子。

    “本來就要先學理論,飛機跟車不一樣,開到天上萬一出差錯,根本沒法補救。”

    王曼點頭,阿奇人好歸好,但不會因為別人而隨意打破自己的原則。他隻是剛好有時間,順帶盡下地主之誼。

    撲通亂跳地心髒平穩下來,下了路邊石,繞過大院半圈兩人開始往迴走。

    杜奇瞥著沉默的王曼,她麵色平和,可卻沒了剛才的興奮勁。怎麽迴事?剛才兩人一直在說話,一定是他哪句話說錯了。

    到底是哪句?

    “剛開始學駕駛時,都會有老駕駛員跟著一起上去,所以隻是聽起來危險。”

    王曼點頭,不用說她也知道,肯定不可能單獨讓初學者上天。杜叔叔本身就會開飛機,他也不會讓獨子冒險。

    “本來要去學校補理論課。”

    要去學校?阿奇要上學,那怎麽陪她轉悠?

    “你學校在北京?”

    “也算在北京,位置比較偏。我也不算正式學員,打個請假報告,時間上可以自由安排。”

    原來阿奇為了她專門請假,他對她還是不同。這次心跳沒有再加速,王曼向前跳兩步,在杜奇看不到的角度笑得甜蜜。

    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因為荷爾蒙的關係喜歡阿奇,但她並不排斥現在這種狀態。至於是不是真愛,慢慢往後看就是。

    推開王記餅鋪的大玻璃門,她走進去揚聲道:“爸,我迴來啦。”

    剛吼完牆邊長桌上,白裙子少女

    抬起臉。四目相對間王曼如觸電般,這姑娘真的跟她有點像。不是五官相像,而是給人的感覺。

    “嗨。”

    小姑娘右手拿著煎餅果子,左手空出來朝她搖擺打招唿,揚唇一笑露出兩隻淺到幾乎看不出的酒窩。

    “剛我出門時見過你,你專門來吃煎餅果子的?對了,我叫王曼,這是我家店。”

    空間中藍蝴蝶再次舉起“白蓮花技能滿分”的牌子:“曼曼你個心機-婊,明明有意接近,還裝成熱情大方初次相識。”

    王曼無奈:“那你說我該怎麽辦?直接撲上去命令她:你爸管著開發那片商場必須得把最好的地方留給我!”

    “弱爆了,直接關門放冷少,保證她分分鍾拜倒在你西裝褲下。”

    元寶真是餿主意大王,王曼無奈:“不好意思,我今天穿的九分褲,不是什麽西裝褲。你看她那模樣,像是喜歡冷少的?”

    “騙你我自殺讓你做成蝴蝶標本!”

    這毒誓夠分量,王曼發自內心地相信。皺眉她看向麵前的少女,杜奇剛那句話說挺對。乍看上去他們倆都是清純嬌憨型,平常她也努力打造自己這形象。

    可再看第二眼,一般人就能察覺出不同。白裙少女那股清純是自內而外散發出來,隻有那些好命到從落地起便被家人嬌寵的天之嬌-女,才有可能養出這股不染凡俗塵埃的仙氣。

    就是仙氣,在真正的白蓮花麵前,她平常刻意營造出來的嬌憨幾乎成為逗比,如果往惡意上考慮,就是元寶說那種心機-婊。

    相形見絀一詞,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感受。

    “我也看到你們倆了,我叫君陶陶,是陶瓷的陶,不是桃子的桃。”

    人純聲音也軟糯,邊說她邊比劃著“陶”字。元寶在空間中給她補資料,王曼照本宣科:“是君子陶陶?”

    “呀,你竟然知道,他們都叫我小桃子,真的好討厭,明明我很威武。”

    邊說著君陶陶大口咬下煎餅果子,努力做出豪爽狀。王曼失笑,君家父母還真有先見之明,陶陶人如其名,一樣的歡樂。

    “恩,你很高大威武。”

    “曼曼你懂我哦。”

    君陶陶吹個口哨,可惜口技不過關,吹到一半啞了。王曼順勢做到她對麵,餘光一掃,就見她敞口的書包裏放著一本小說,封麵跟元寶推薦那本一模一樣。

    怎麽迴事,這

    年代怎麽已經有瑪麗蘇小說?因為這點,王曼遭到了元寶無情的吐槽:“少見多怪,沒有網絡,紙媒才發達。”

    勉強接受這點,她開始尋找話題:“你喜歡看小說?”

    君陶陶看著麵前的王曼,她還是第一次遇見這樣和眼緣,話又能跟她說到一處的同齡人。而且他們家煎餅果子好好吃,如果跟她成了朋友,往後來買可能不用排隊。

    當即她決定,一定要交到這個朋友:“上學太無聊,這些是我從地攤上淘來的。好看那些都看完了,現在就剩這本,你看過沒?”

    她沒看過,不過元寶看過,逼著她翻個開頭。也隻是個開頭,她就忍不住扶牆而出。

    “看了點,我不太喜歡裏麵男主。”

    作者有話要說:入v一百章,來點甜蜜的,明天換副本~

    ☆、第124章-101

    不、不喜歡?

    君陶陶雙手將書摁在飯桌上,麵色奇異。空間裏藍蝴蝶直接暴走,振動翅膀做托馬斯迴旋。

    “曼曼,我這麽辛苦去翻《詩經》找出‘君子陶陶’的出處是為了誰?給你做好鋪墊,全被你‘不喜歡’三個字,不對,是‘不’一個字給毀了。你知不知道,詆毀腦殘粉偶像,比辱罵他們祖宗十八輩還要罪孽深重?!”

    王曼很肯定她的生活常識,君陶陶剛才的表情,分明沒說她有多喜歡。

    如果說李晶晶喜歡“皇甫冷傲”這一款她還信,但放君陶陶身上就有點畫風不對。如果她真猜錯了,那就隻能直麵慘淡的人生。

    “元寶洗白白,可以開始自殺了。”

    “什……什麽?”

    藍蝴蝶做暴走狀,因為王曼嫌難看平常刻意收斂的複眼瞪大,腹部每一根絨毛都炸起來,觸角前伸做戰鬥狀。

    “笨死了!”

    伏在桌上的君陶陶拍下書,眼睛晶亮:“我也覺得不好看,可我同學都說好看。”

    說到這君陶陶很苦惱,她最好的兩個朋友都喜歡看小說,如果她不看,那課間聊天的時候就會被孤立。

    王曼給了元寶個凜冽的眼神,看著麵前得君陶陶,小姑娘把一切心思寫在臉上。真是夠單純,她突然有點羨慕。

    即使重生了又怎樣,青春最寶貴的無憂無慮,她這輩子不可能再擁有。

    “我給你找本更好看的?”

    十幾歲的小姑娘

    對人沒多少防備,君陶陶雀躍起來:“好啊。”

    “陶陶。”

    君陶陶嘟嘴:“現在又不晚,不會耽誤迴家。叔叔,你放心。”

    跟在一邊的司機皺眉,現在是不晚,可今年夏天雨水小,過河的浮橋撤了好幾座。剩餘唯一一座年久失修,一到天黑就關。

    從市裏到鄒縣得過黃河,要是浮橋關了,今晚他們可就迴不去。

    “哎。”

    陶陶是他打小看著長大,這孩子就是有本事讓人心軟。明知道她在任性,還是不忍心違背她的請求。

    走到廚房窗口前,他再次要一個煎餅果子,化鬱悶為食欲,坐在那啃著。

    王曼迴房,跟元寶要了本他珍藏版的小說,三觀很正情節流暢文筆佳。因為元寶多年珍藏,書有些舊,正好可以當她看過這本書。

    臨出門她正好看到杜奇,他端著塑料盆,隻穿著大褲衩,露出完美的八塊古銅色腹肌和人魚線。夕陽下古銅色肌膚反射著迷人的色澤,讓她一陣目眩神迷。

    “曼曼,你拿的什麽書?”

    杜奇走過來,似乎是不小心,腹肌有意無意地碰到她胳膊和手。稍帶冰涼的完美觸感簡直讓她醉了,終於忍不住她小心摸一把。

    “恩?我碰到你了?”

    糟糕,她化身色女還被當場抓包。王曼尷尬地清清嗓子:“是我不小心,那個,你怎麽沒穿衣服?”

    杜奇退後一步,拎下自己褲衩上的褲帶:“我穿啦。”

    夏天天熱,有不少男人喜歡光著膀子,剛才散步他們見過的瓜農穿的甚至比阿奇還少。王曼無從辯白,而且現在杜奇離她沒那麽近,腹肌再次映入眼簾,順著褲帶向上看去,還有發達的肱二頭肌。

    他的肌肉塊頭不大不小,包裹在衣裳中還是個瘦削少年,但現在露出來,卻散發著致命的魅力。

    “長針眼啦!哼,小心我收迴報酬。”

    杜奇眨眼,拇指和食指中間夾著那枚81年一分硬幣,環顧四周,這裏沒有王叔叔的身影。

    “剛忘記買搓澡巾,你幫我拿個,這個就賞你。”

    說完杜奇摟緊卡在腰上的盆,瀟灑地轉身進了浴室,隻留給她八塊腹肌的剪影。

    搓澡巾!

    王曼搓著手,好想變成搓澡巾怎麽破?那樣她就可以盡情地摸肌肉。王曼捂著臉,一定是荷爾蒙的作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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