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醫院裏了,目之所及都是白色,空氣中彌漫的消毒水的味道。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長時間,睜著眼睛看了一會天花板才勉強適應過來。在我旁邊的床上躺著的是沈沐涵,我試著叫了兩聲沒有反應。


    我強撐著從病床上坐起來,不料全身上下一陣撕裂的疼痛傳來,一個支撐不住滾落到地上,身上插的各種管子扯得旁邊的醫療設備一陣叮叮咣咣,一個護士聽到動靜衝進來看到我正在地上試圖爬起來,嚐試了幾次都沒把能把我扶到床上,轉身跑去喊人。


    我趁著沒人管的時候爬到沈沐涵床邊,拍了拍沈沐涵的手還是沒有反應,看樣子她還沒有清醒過來,隻好靜靜的看著她,不一會眼淚就控製不住的流出來。


    一個醫生走進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夥子,她沒事,隻不過是身體比你虛弱一些所以還沒有醒過來,再等兩天就沒事了,先迴床上好好休息。”說完招唿幾個醫護人員一起把我抬迴病床上。我看了一眼醫生胸前的名牌——林雪。


    瘋子趕到醫院的時候,幾個醫護人員正在手忙腳亂的恢複被我弄亂的醫療設備,林雪叮囑了他幾句注意事項之後便離開了。李風送走了林醫生,坐迴到我身邊,伸出手晃了幾下“喂!這是幾?”


    看到瘋子的一瞬間,我才感覺自己真的迴來了,對著他擠出一個微笑“我又沒瞎!”


    “你們倆不是去考古麽?怎麽弄成這個樣子?”


    瘋子問完又趕緊改口“對!醫生說你要好好休息,算了,還是等你好了再說吧。你好好休息,我迴家把澡洗完,你說你早不醒晚不醒,我剛塗完沐浴露你就醒,剛才來的路上一出汗渾身都是泡泡,你有沒有想吃的東西,我晚上帶給你?算了,我看著買吧。”說完又叮囑了幾句就離開了。


    瘋子雖然沒說,但是我知道這段時間他肯定沒少在醫院熬著,剛剛那幾句輕描淡寫的話隻是為了掩蓋自己的擔心而已。


    瘋子走後,病房裏就剩下我、沈沐涵和一個值班的護士,索性閉上眼睛整理了一下過去幾個周經曆的事情,有很多問題到現在我還不知道答案。


    因為沉船考古遇到瓶頸,考古隊的李教授向於教授求助,於教授把我和沈沐涵召迴國內。十八年前於教授把兩人送到英國一直學習考古相關的內容,再加上自己參加過亞特蘭蒂斯遺跡的考古,有水下考古經驗,看起來於教授把自己推薦給李教授似乎很正常,不過現在迴想起來這裏有個很明顯的漏洞。既然考古隊前去銀嶼之前就知道是沉船,為什麽沒有召集國內有水下考古經驗的隊員?就算是最開始沒有預想到需要人力探測,那麽出現問題的時候也應該是召集國內的專業人員,完全沒必要把自己從英國召迴來,所以關鍵就是於教授知道這個地方跟我們的身世有關係。


    到了銀嶼之後當天晚上丁寧就出現意外,而同吃同住的其他人卻沒有任何問題,更巧的是丁寧是真正下水過的兩人中的一個,如果是水下有問題,為什麽同樣下水的王川卻沒有類似的症狀,丁寧的發瘋到底是偶然還是必然?


    然後就是下水之後的一係列問題。


    目前可以斷定的是有人先於考古隊到達過沉船,而且從八具屍體來看,並不是一撥人。沉船裏的空間都搜索過,並沒有什麽值錢的東西,那八個人下水的真正目的應該並不是沉船,很有可能那個長有榕樹的空間才是他們真正的目的。那扇黑色的大門是打開的,八具屍體是在進入石洞之前已經死亡還是從石洞裏出來以後才被殺死的?如果八個人是從石洞裏出來以後被殺死的,他們進石洞的目的又是什麽,榕樹上的那個通道他們應該沒進去過,因為鑰匙在我手上,剩下的唯一可能被拿走的就是榕樹下那個幹屍手裏的東西。幹屍手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這八個人是什麽來曆,殺掉他們的又是誰?


    沉船裏那個詭異的麵具看起來並不是自然形成的,應該是人為的,但是為什麽會忌憚沈沐涵的血?後來在大門上發現的那個印章很像我昏迷過程中看到林思靈放在林墨升手裏的那個,難道海底的那個石洞和林墨升有關係?海底的沉船會不會就是林思靈在海上乘坐的那艘船?榕樹下麵的那具幹屍會不會就是林墨升?


    我隨身攜帶了二十年的吊墜竟然是打開榕樹上通道的鑰匙,通道最下麵那個房間裏的蛇紋麵具讓自己第一次看到了林思靈乘船在海上尋找某個地方的記憶片段。


    我把整個考古的經過梳理一遍之後,得出一個最不願意相信但是目前看來最合理的結論沉船考古隻不過就是一個幌子,真正的目的就是想讓我和沈沐涵下水進入到那個石洞中。


    沈沐涵本來隻是擅長體質人類學,在沒有確定沉船會出現古屍或者遺骸的情況下沈沐涵也被要求前往銀嶼,隻能說明如果沈沐涵不去的話,隻憑我自己一個人是完成不了的,背後布局的人早就知道沈沐涵的血有克製作用。最先把我從國外召迴來的是於教授,即使整個局不是於教授布的,那至少於教授也應該是知情的。


    除了這次考古活動本身的問題之外,我又仔細迴想了一下昏迷時看到的兩段不屬於自己的記憶,那些記憶中似乎都是關於林家和沈家的。


    第一段應該是林亦安的記憶,那段記憶裏曾經有人提到過大清快要亡了,所以那些事情發生的時間應該是在清朝末年,看當時葬禮的情形,林家當時還是一個龐大的家族,但是家族內部出現了分歧,分歧的焦點是一個叫做命盤的東西,似乎林家跟命盤有很深的淵源。


    林思靈原本並不叫林思靈,而是叫沈思靈,那林家和沈家應該是聯姻的關係,在葬禮的現場沈思靈接任了林家家主的位置,並且改姓林。在海上的那段記憶中林思靈已經成了林家的家主,所以那段記憶應該是在這段之後的事情。


    第二段記憶現在並不知道屬於誰,不過很有可能也是林亦安。林亦安本來和林思靈就是夫妻,林亦安在船上也是合理的。整段記憶都在說明林思靈出海是為了尋找某個地方,會不會就是海底的那個石洞。林思靈曾經交給林墨升一個印章,並且說了一句“我林家沒有無名之魂”,很顯然林墨升可能會死。而且記憶裏林墨升曾經提到過沈家和倭人,林思靈最後說的那些話很明顯很多人都在尋找那個東西。


    如果把這些和海底的情況放在一起考慮的話倒是可以形成一個完整的故事。


    為了某一個神秘的東西不落入日本人手裏,林家和沈家兩大家族聯手,沈家負責抵抗追擊的日本人,而林家負責去保護或者毀壞那個東西,林墨升就是被選中執行任務的人,最終進入到海底的那個石洞並且永遠的留在了海底。


    把兩段記憶梳理完發現,我和沈沐涵從小一起長大並不是偶然,那些記憶中的林家和沈家應該是跟我和沈沐涵有關係,但是出生之前發生過什麽才導致我們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於教授收養我和沈沐涵也不是偶然,很有可能從一開始這些都是被安排好的,那於教授的目的又是什麽?


    一個接一個的疑問浮上心頭,一點頭緒沒有,想的多了開始有些頭暈,幹脆閉上眼睛,這一閉竟然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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