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客人的陸續到來,鄭家的院子裏逐漸熱鬧起來,大人們坐在廳堂裏,品茶聊天,氣氛溫馨融洽;孩子們在偏廳裏嬉笑打鬧,充滿了童真和歡樂。


    在鄭家用過午宴,雲灝就以還有公務要忙為由,帶著妻兒,告辭離去。


    馬車上,趙望舒體貼地說道:“你去忙吧,我們可以自己迴家的。”


    “先送你迴家,我再去處理公務。”雲灝不親自把趙望舒和兒子送迴家,他不放心。


    “刺客還有漏網之魚?”趙望舒微微蹙眉,輕聲地問道,聲音裏透著一絲擔憂。


    “雖然大部分刺客都已落網,但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我送你和兒子迴去,確認你們安全了,我才能安心。”雲灝答道。


    “那你要小心,別再受傷了。”趙望舒關心地叮囑道。


    “我會小心的。”雲灝看小雲煜打嗬欠,“兒子困了?”


    趙望舒把小雲煜打橫抱著,輕輕拍著他,笑著小聲道:“玩辛苦了。”


    怕吵著小家夥睡覺,夫妻倆沒再交談,安靜地看著兒子沉睡的的小臉。


    馬車緩緩前行,不久,馬車進了府,在二門處停下,婆子撐著傘,在馬車旁等候。


    又下雪了,寒意襲人。


    趙望舒將兒子交到雲灝手中,“你用鬥篷裹著他。”


    雲灝接過兒子,細心地將他裹在自己的鬥篷中,防止風雪侵襲。


    他一路將妻兒護送進了玲瓏院,“你先休息,我今晚可能要晚些迴來。”


    “我知道你有公務要忙。”趙望舒倒了地杯薑湯,送到他嘴邊“喝一杯,祛祛寒。”


    雲灝接過杯子,將薑湯一飲而盡,“我走了,你不跟著出來,外麵冷。”


    “雪天路滑,讓車夫趕車慢點。”趙望舒目送他出門。


    雲灝在外忙,趙望舒在家忙,忙著打點過年的一切事務。


    臘月二十四,過小年,小年祭灶,是大日子,去年小雲煜還小,沒進祠堂,今年可以陪著他爹了。


    祭灶,為得是“賄賂”灶王爺,讓他上天時,多言好事,少說壞話。


    趙望舒一大早就開始忙碌起來,她安排下人,將祠堂打掃得幹幹淨淨,再擺上了各種供品,有糖瓜、麥芽糖、棗子、花生等,這些都是為了討得灶王爺的歡心。


    小雲煜也早早地被母親喚醒,換上大紅緞子繡五福的襖子,戴著瓜皮小紅帽,跟在母親的身後,進了祠堂。


    趙望舒帶著小雲煜,檢查了一遍,“好,沒什麽問題。”


    隨後她就牽著小雲煜,迴了玲瓏院。


    過了會,一早被皇帝召進宮的雲灝迴來了,還帶迴來兩串糖葫蘆,一串給趙望舒,一串給小雲煜。


    “謝謝爹爹。”小雲煜拿著糖葫蘆到一邊去啃了。


    趙望舒眉眼彎彎地笑道:“謝謝夫君。”


    雲灝看著妻子和兒子那開心的樣子,露出寵溺的微笑。


    “對了,陛下找你什麽事?”趙望舒眉尖微蹙,“過小年了,都不讓人安生。”


    “抓刺客時,在城外一個偏僻的莊院裏,發現了大量的兵器和盔甲。”雲灝小聲說道。


    “榮王的?”趙望舒問道。


    “不確定。”雲灝神情凝重地道。


    趙望舒詫異,“怎麽會不確定呢?”


    想到了什麽,“不會牽扯上佐郡王吧?又或者別的王爺?”


    讓她想想,如今還剩幾個王爺了?


    雲灝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確實,佐郡王也有嫌疑,還有其他幾位王爺,都有可能。但目前為止,我們還沒有確鑿的證據指向任何一個人。”


    “那陛下打算怎麽辦?”趙望舒問道。


    “陛下讓我暗中調查,年關將至,他不想引起動蕩。”雲灝說道。


    “此事非同小可,若真是哪位王爺的私兵,那必然涉及到朝廷的安危。陛下如此謹慎處理,是能穩定大局,可是.”趙望舒皺眉,“可是這樣一來,你的壓力豈不是太大了,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哪能查出真相來。”


    “身為臣子,盡力而為。”雲灝淡然道。


    皇帝也沒說要他年前查出來,他大可以慢慢查。


    趙望舒啃完糖葫蘆,擦了手,拿起剪刀剪起了窗花。


    到了傍晚,雲灝帶雲煜去了祠堂,趙望舒則去佛堂,雖然知道雲夫人不可能出來跟他們一起過小年,但趙望舒還是得走這一趟,全這個禮數。


    剛進佛堂,趙望舒就聽到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忙快走進幾步,推開佛堂門,就見雲夫人癱坐在蒲團上,不停地咳嗽,阿萁在一旁扶著她。


    “母親。”趙望舒輕聲喚道,走了進去。


    “望舒來了。”雲夫人聲音沙啞地道。


    “母親,您咳嗽的這麽厲害,怎麽也不告訴我呢?”趙望舒每隔五天,會來佛堂坐一會,盡盡身為兒媳的孝心。


    “是老毛病了,每逢冬日便會發作。你不必擔心,我已.”雲夫人話沒說完,就忍不住又咳了起來。


    趙望舒蹲下身,輕輕地拍著雲夫人的背部,希望能緩解她的咳嗽,“母親,還是讓府醫來給您看看吧,您咳得這麽厲害,不吃藥是不行的。”


    雲夫人緩了口氣,“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沒必要吃藥,這些病痛,是上蒼對我的懲罰,讓我時刻記得自己的過錯。”


    趙望舒嫁進來,幾年了,才隱約知道雲父的死,與雲夫人有一定的關係,但具體是什麽關係,她試探問過雲灝,雲灝總是避而不談,她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今日雲夫人突然提起自己的過錯,趙望舒心中一動,“母親,您有什麽心事,或許可以和我說說,我雖然不能為您分擔什麽,但也能給您出出主意。”


    “望舒啊,你是個好兒媳,灝兒能娶到你,是我們雲家之幸。”雲夫人不願提及往事。


    接著又咳了起來,咳得眼中泛起了淚光,無力地倒在了阿萁懷裏。


    趙望舒見狀,沒再探究往事,勸道:“母親,您在信佛之人,佛是寬容的,佛不會用病痛來懲罰他的信徒。您歸依佛門多年,就算有罪,也贖清了。還是請府醫來看看,服藥止住咳嗽吧。”


    阿萁也跟著勸,雲夫人拗不過兒媳的好意,“讓他來看看吧。”


    見她鬆了口,趙望舒趕緊讓婢女去請府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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