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尋梅迴來,已是午時初刻,雖然主子們提前迴來了,廚房也不見慌亂,依照趙望舒的吩咐,有條不紊的殺兔子、切片。


    午時正,送到了玲瓏院。


    夫妻倆照舊帶著兒子,在暖閣的炕上用膳。


    撥霞供其實就是兔肉火鍋,湯底是用火腿、千張、筍幹等熬出來的清湯,再往裏加切好的兔肉片和蔬菜。


    熱氣騰騰的火鍋,讓寒冷的冬日也顯得溫暖起來。


    趙望舒在喂小雲煜吃飯,雲灝在為她調醬汁,他都不用問她,就能調出符合她口味的醬汁。


    吃完飯的小雲煜,就不肯在炕上坐著了,吵著要下炕,“看雪人。”


    他的小雪人,放在廊下的欄杆上。


    奶娘就重新給他穿上厚襖,厚棉鞋,裹上鬥篷,戴上手套、雪帽,跟個小棉球似的,才牽著他出去。


    沒有兒子打擾,夫妻倆涮兔肉吃,肉片在湯中反複撥動,夾出來後,肉片色澤果然宛如雲霞,趙望舒笑道:“還是古人取名雅致。”


    “浪湧晴江雪,風翻照晚霞。”雲灝涮好一片,放她碗裏,“兔肉補中益氣,你多吃點。”


    趙望舒夾起兔肉,蘸了蘸雲灝為她特製的醬汁,放入口中,口感鮮美,唇齒留香,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雲灝看她吃得開心,他也開心,又涮了小白菜,放她碗裏,“別光吃肉,會膩的。”


    “不會,兔肉鮮嫩,沒有多少油脂,吃不膩。”趙望舒說是這麽說,但還是把小白菜吃了。


    夫妻倆正吃著呢,白蓉進來了,“大人,鍾管事來了。”


    “讓他進來。”雲灝端起杯子,喝了口熱茶。


    鍾勝從門外進來,行了禮,道:“大人,剛接到消息,佐郡王在城外遇刺。”


    雲灝眉頭一皺,“佐郡王遇刺?”


    “是的,大人。”鍾勝肯定地道。


    “死了,還是重傷?”雲灝問道。


    “不知道是重傷還是輕傷,但郡王妃有拿帖子,讓人進宮請太醫去王府了。”鍾勝答道。


    “雲灝,該不會衝著你來,誤中副車了吧?”趙望舒插嘴問道。


    她會這麽想,一是佐郡王出門,沒擺郡王依仗,坐的馬車,就是尋常官宦人家坐的馬車。


    再就是如今這個局勢,與佐郡王爭儲位的人,死的就剩年幼,沒有任何權力在手,母家也無權的十一皇子。


    雲灝目光微閃,“查一查就知道了。”


    說著,他下炕穿好鞋,“夫人,我出去辦事了。”


    “你去忙,家裏有我呢。”趙望舒知道雲灝又要開始忙碌了。


    雲灝離開後,趙望舒也沒了胃口,吩咐婢女,“收了吧。”


    這天晚上,趙望舒帶著兒子上床睡覺了,都沒等到雲灝迴來,佐郡王遇刺,果然是件很麻煩的事。


    次日,女扮男裝,英姿颯爽的姚山梔,提著馬鞭就來了。


    “你不要告訴我,大雪天,你騎馬來的。”趙望舒看著她直皺眉頭。


    姚山梔迴避她的目光,顧左右而言他,“我這一身怎麽樣?”


    “實話是挺好看的,但是.”


    “別但是了。”姚山梔打斷她的話,喜滋滋地轉了個圈,“好看就行了。”


    “你說,我要將這事告訴長公主,有人會不會被關起來,不讓出門呢?”趙望舒知道自姚寬出事後,平陽長公主一直忙著整頓府中的事,八成顧不上這丫頭,這丫頭就大鬧天空了。


    “不要,月兒,好月兒。”姚山梔撲過去,將趙望舒壓在了炕上。


    兩人笑鬧了一頓,把趙望舒梳好的發髻都弄得鬆散了。


    趙望舒喚婢女進來,幫她重新梳妝。


    等她收拾妥當,兩人這才坐在炕上說話。


    “我也給你做了一套大紅銀絲繡祥雲紋的騎馬服。”姚山梔拿過暖手爐捧著。


    “沒必要給我做,我的騎術尋常,不敢在雪地裏騎。”趙望舒有自知之明。


    “騎馬服,不一定非要騎馬時穿。”姚山梔說道。


    趙望舒笑,“那多謝了。”


    “客氣什麽呀。”姚山梔白了她一眼,“佐郡王遇刺,聽說了吧?”


    “聽說了,昨天我們出門去踏雪尋梅,在梅林外還遇到了佐郡王和郡王妃,見了禮,我們就迴來了,在家裏用膳時,獲知消息的。”趙望舒如實相告。


    “你們可夠風雅的。”姚山梔打趣地笑道。


    “佐郡王遇刺,你有什麽獨家消息?”趙望舒忽略掉她的打趣,問正事。


    姚山梔湊近她,“據說是榮王餘孽。”


    “壞榮王事的人,又不是佐郡王,刺殺佐郡王做呀,還真是誤中副車啊。”趙望舒一陣後怕,若是刺客刺對了,她當時身邊還帶著兒子呢。


    阿彌陀佛,她會去佛前給佐郡王上柱香,謝謝他替她們一家三口擋災。


    姚山梔也想到了,“還好誤中副車。”


    雖說她得喊佐郡王一聲表哥,但還是幹兒子和好友更重要些。


    “佐郡王和郡王妃傷的重不重?”趙望舒問道。


    姚山梔搖了搖頭,“具體傷勢如何,我也不清楚。不過,既然能迴府,請太醫,想來應該無性命之憂。”


    “榮王餘孽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天子腳下行兇。”趙望舒感慨地道。


    姚山梔點頭附和,“此事若是徹查,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是啊。”趙望舒歎息,“不過,這也是必須麵對的問題。榮王雖已伏誅,但他的餘孽仍在,一日不除,朝廷便一日不得安寧。”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小雲煜進來了,捧著小雪人,來向他幹娘獻寶了。


    “這是什麽呀?”姚山梔笑問道。


    “小雪人,娘做,煜兒的。”小雲煜答道。


    “你娘做的呀,做得可真好,真可愛。”姚山梔彎腰把小雲煜抱上炕。


    “小雪人怕火,要放外麵。”小雲煜邊說邊點頭,憨態可掬。


    “煜兒真聰明,懂得可真多。”姚山梔誇獎道。


    “娘、娘說,煜兒聽,講故事,嗯。”小雲煜努力地將意思表述清楚。


    姚山梔摸摸他臉,“煜兒真乖,你娘教你的都記住了。”


    “煜兒乖、煜兒聰明。”小雲煜全盤接受姚山梔的誇獎。


    趙望舒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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