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孕婦去了城裏的醫館,大夫在她人中位置紮了一針,孕婦便醒來了。


    她一醒就大唿,“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


    “太太莫怕,這裏是醫館,沒人會傷害你。”大夫安撫她道。


    “醫館?”孕婦環顧四周,確定的確身處醫館內,她一把抓住大夫,“大夫,能否收留我些許時日?等我誕下腹中胎兒,會自行離去的。”


    大夫還沒迴答,姚山梔和趙望舒聽到聲響走了進來,大夫忙道:“太太,是這兩位姑娘救了你。”


    孕婦淚眼婆娑地道:“謝謝兩位姑娘救了我,還請姑娘幫我跟大夫求情,讓我得留在醫館。”


    “你家在何處?”趙望舒問道。


    姚山梔說的是:“我們可以送你迴去。”


    “不不不,我不迴去,我不迴去。”孕婦滿臉驚恐地喊道。


    姚山梔和趙望舒對視一眼,果然是有內情的。


    “太太,你有什麽難處可以告訴我們。”趙望舒溫和地說道。


    婦人低頭,沉默不語。


    “太太,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幫你的。”姚山梔說道。


    婦人抽泣地道:“我夫君亡故了,婆家人說是我肚子裏的孩子克的,要將我和孩子一起吊死,家中老仆不忍心,偷偷放走了我。”


    “這還了得,兩條人命啊!”姚山梔驚怒道。


    而後又安慰婦人道:“太太,你放心,有我們在,一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


    婦人抹著淚道:“謝謝姑娘。”


    “你別哭,你的公道我們替你討要。”姚山梔豪氣衝天,“你夫家姓什麽?”


    “不可,不可。”婦人擺手,“我婆家是當官的,姑娘去會吃虧了。”


    “你放寬心,我們不是普通人,不懼怕當官的。”姚山梔傲然道。


    “姑娘的好意,我心領,我不想姑娘陷入危難之中,我現在什麽都不想,隻想順利的生下孩子,撫養他長大。”婦人堅強地說道。


    “我是平陽長公主之女,聖上親封的宜興縣主,你不用擔心我會陷入危難之中。”姚山梔表明身份。


    婦人一愣,“縣、縣主?”艱難地欠身,“民婦見過縣主。”


    “不必多禮,現在你可以說你夫家姓什麽了吧?”姚山梔問道。


    婦人仍然搖搖頭道:“婆家人雖對我不慈,但夫君待我不薄,不能因為我的原因,讓婆家人遭難,還請縣主不要再問了。”


    姚山梔還要說什麽,趙望舒搶了話頭去,“縣主,讓這位太太好好休息養胎吧,有什麽事,等以後再說。”


    婦人忙道:“兩位姑娘大恩大德,我來世定做牛做馬報答。”


    這話說得太虛假了,趙望舒淡笑道:“太太快別這樣說,我們也碰巧遇上。”


    轉眸看向大夫,“李大夫,這位太太就暫住醫館,麻煩你多照顧了。”


    “姑娘放心,鄙人會讓賤內好好照顧這位太太的。”大夫說道。


    “太太,你好好休息,我們就先出去了。”趙望舒拉了姚山梔一把,走了出去。


    多給了些診金後,她們就離開了。


    上馬車,姚山梔就急切地道:“她不肯說夫家姓氏,肯定有鬼。”


    “派人去套她的話,套出她夫家姓氏,我們再讓人去好好查一查是怎麽迴事。”趙望舒不信婦人所言。


    “我來安排。”姚山梔把事情攬上身。


    雖然那婦人口風緊,會編故事,但姚山梔派去的婆子太精明,很快就套出她夫家姓孫。


    姚山梔讓人一細查,發現什麽夫家姓孫,她壓根就沒正經嫁人,她是人家的外室,肚子裏的孩子是她第三個孩子。


    她之所以外逃,是偷聽到伺候她的下人說,等她生下孩子,孫家就要將她發賣到苦窯去。


    “縣主,那位孫老爺和趙姑娘還有點關係。”去查事情的人道。


    “什麽關係?”


    “孫老爺的嫡妻是皇後娘娘的胞妹。”


    姚山梔想了想,“就是吏部尚書的兒子。”


    “吏部尚書的兒子怎麽了?”姚賓正好走過聽到了。


    “爹爹,您迴來了!”姚山梔高興地道。


    姚賓笑著摸摸女兒的頭,“能告訴爹爹發生什麽事了嗎?”


    “前幾天我和月兒從馬場迴來的路上”姚山梔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姚賓。


    “這事交給爹爹處理,你小姑娘家家的,不方便出麵。”姚賓說道。


    姚山梔噘嘴,“爹爹瞧不起人,小姑娘家家怎麽了?這事還是我和月兒瞧出不對,讓人查出來的。”


    “爹爹沒有瞧不起你,吏部尚書治家不嚴,可上書參他一本,你又不上朝。”姚賓輕捏了下她噘起的嘴。


    “好吧。”姚山梔悶悶地道。


    “爹爹給你買了蜜三刀,快去吃吧。”姚賓知道如何安慰女兒。


    姚山梔高興了,“爹爹最好了,謝謝爹爹。”


    正要叫上婢女走,突然想到她和趙望舒交好,要是她爹上書參人,趙老太太遷怒趙望舒,不讓趙望舒和她來往,怎麽辦?


    “爹爹,您找個禦史參孫尚書吧,別親自上本。”


    “為何?”姚賓不解。


    姚山梔把顧忌一說,姚賓笑,“知道了,不會連累你的小夥伴的。”


    姚山梔這才高高興興的,帶著婢女迴房吃她的蜜三刀去了。


    姚賓安排人到醫館將那婦人接走,另外安置,又找來私下交好的禦史,將這事告知他。


    次日早朝,禦史就上書參了孫尚書一本:治家不嚴,縱子置養外室,草菅人命等等。


    孫印的那個外室逃走,找了這麽多天,都沒找到,孫尚書就知道這事會被人揭露出來。


    禦史的彈劾,孫尚書反而有種塵埃落定之感,也不辯解,直接跪下道:“臣教子無方,致使孽障生事,臣知罪,請陛下責罰。”


    “子不教父之過,你既知錯,那就罰俸一年,閉門思過三月,在家中好好教教兒子。”


    這個處罰可以說很輕,孫尚書閉門思過三個月,歸來仍是吏部尚書,可見皇上還是看重他的,“謝陛下,臣謹遵聖意。”


    “孫印外室一案,就交由徐芸審理。”


    徐芸是京兆府尹,聞言出列道:“臣領旨。”


    一下朝,徐芸就讓衙役去“請”孫印。


    孫印剛進衙門,得到消息的孫趙氏就哭哭滴滴的迴娘家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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