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對,我在山上……”


    易冬望著山下掛斷了電話。


    南宮北說已經到市裏了。


    因為賣家年紀有些大了,又暈車,所以這次坐高鐵過來。


    算算時間,也就幾十分鍾。


    至於司機,則早早開到橘城等候了……


    對於這個執著想要見自己的賣家,易冬還是有些好奇的。


    按照南宮北的說法,對方是因為兒孫賭博債台高築,所以才無奈售賣家中物件。


    說起來,也是頗為唏噓。


    不過就這般看來,那至少也得是南宮北那一代的人了……


    易冬並沒有因為自己力量的增長,而輕視這些在曾經某種意義上堪稱“末法時代”的洪流下掙紮的逐道者。


    畢竟如果沒有綜網,他現在也不過是窩在墓園裏打著遊戲。


    或是天命使然,而並非一定是他個人擁有怎樣突出的才能……


    易冬屹立在院子之中。


    以他現在的真實體型,即便沒有站在大門口,也能夠瞧見山下的動靜。


    原本這個時間點,打工人都還在上班。


    橘城作為一個小縣城,人流量基本上也是跟著各個單位的上下班和節假日時間波動。


    不過也有另外的因素:


    譬如——熊孩子們獲得了一年兩次的解放時間……


    堪稱灼燙的地麵,並不能足以阻擋熊孩子們嬉鬧的腳步。


    當然了,這些多半是手機受到管控的。


    不然的話,窩在涼爽的房間裏打著手機遊戲,顯然契合更多熊孩子的天性……


    不過熊孩子們再皮。


    沒有大人帶著,也不會專門往墓園跑。


    哪怕此時,他們還遠遠難以感受到死亡所帶來的永久性割痛。


    可那些充滿陰霾的墓碑,仍然讓他們生畏……


    年輕的、稚嫩的生命,總是充滿了令人向往的蓬勃朝氣。


    易冬看著他們。


    他倒是不覺得自己有什麽滄桑或者緬懷的感觸。


    隻是殺的東西多了,看會兒有“人氣”的東西補補……


    用超凡維度的晦澀學術用語來說,算是某種意義上的“錨定”?


    當然,易冬覺得,真正錨定自己在這個世界的,或許更多隻是身後的兩個墳包罷了……


    …………


    …………


    與南宮北說的時間,並沒有多少出入。


    在他此前撥通電話後的半個小時左右,易冬便遠遠瞧見了他乘坐的汽車。


    感知的突飛猛進,在守護之地的增幅之下,有了新的表現:


    在易冬此刻的視野中,南宮北的氣息與周圍的生命和天地之氣顯得如此突兀。


    哪怕他的能量,和周圍的普通人相比其實差距不大。


    可所謂:“鶴立雞群”……


    在大部分個體的生命氣息都相差無幾的情況。


    哪怕隻是略微的拔尖,也便顯得異常紮眼了……


    就這方麵來說,易冬也忽然有些知曉了。


    為什麽不管是南宮北,亦或是葛懋,都能夠如此精準地察覺到他異常的緣故了。


    畢竟哪怕是在他剛剛就職守護者的時候,他的生命氣息恐怕也已然完成了某種蛻變……


    至於現在?


    如果這都發現不了的話,就當前地球的超凡環境而言,易冬覺得也大概沒有太大的必要在超凡的領域深入了……


    一如之前的情況,南宮北在山腳便下了車。


    易冬瞧見他領著一個高高瘦瘦的老者,便朝著山上走來。


    那老者看起來確實有些年紀了,臉上滿是深深的溝壑和無法抑製的老年斑。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將身體打理得利索。


    一把茂密的山羊胡,也修整得板正的。


    讓人一眼瞧上去,覺得這老頭多少是有些本事的……


    要是再往前幾個世紀,恐怕該是私塾乃至於學院坐鎮的先生了。


    對方手上拎著一個大箱子。


    雖然身後跟著保鏢,但無論是南宮北,還是他自己,都沒有讓其他人幫著拿箱子。


    易冬一眼看過去,沒有看出什麽異常或者特殊的地方。


    當然,參考擊雷鞭的情況,易冬也不覺得這有什麽。


    真正的神物,哪能是他就能一眼看出來的……


    雖然易冬也覺得,自己大概是不會再獲得第二把“擊雷鞭”了。


    不過話又說迴來:


    要真是這般的造物,在地球還有不少的話。


    易冬覺得,他確實該思索關於綜網版本中涉及“神話墓地”的相關深意了……


    …………


    …………


    “秦先生,這位就是我跟您說的易先生。”


    南宮北客客氣氣地跟旁邊的老者,介紹著易冬。


    看得出來,對於這位老先生,南宮北還是有些尊敬的。


    而此時,被南宮北喚作“秦先生”的秦青照,則看著不遠處對著自己和善笑著的易冬,沒有迴應,目光微微有些凝滯。


    氣氛一時間有些微微的尷尬。


    好在下一刻,秦青照便從這種恍若發呆般的狀態中脫離:


    “易先生,學過拳?”


    易冬聞言頗為好奇地打量著這位老人,隨後搖了搖頭:


    “能耍個一招半式,也算不上正兒八經學過。”


    “易先生說沒有學過,我是相信的。”


    秦青照忽然轉頭看向南宮北:


    “南宮師父,看來你確實沒有誆你這個便宜老友。”


    “若非神聖,又怎能氣血雄渾至此……”


    南宮北聞言,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麽:


    “秦先生年輕時候拳斃壯豬,也是赫赫威名。”


    “……家門不幸,教子無方,南宮兄有心了,也不必給我這老東西貼金。”


    幾人說著,上了山。


    易冬引著兩人進屋,自己則彎著腰進去。


    說起來幻化在這個時候,就顯得有些不怎麽智能了。


    它能夠足夠真實地掩蓋易冬的真實體型。


    而關於易冬的具體動作,也會即時性地予以反饋。


    因此,在秦青照的眼中,則能夠看到頗為奇怪的一幕:


    明明易冬的身形也並不高,但仍然仿佛怕碰著頭一般彎下腰進屋……


    這奇怪的一幕,讓秦青照若有所思地看了易冬一眼。


    不過對此,他並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坐著的身體,不自然地緊繃了幾分。


    隨著易冬給兩人倒茶,秦青照心頭的異樣感更重。


    他年少習武,頗有天資。


    要不是時代變了,他說不定還能靠著雙拳闖出一番偌大事業來。


    也因此,對於距離感和人的肌肉動作,他是無比敏感的。


    而現在,他的感覺和眼睛似乎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悖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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