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對她不放心?

    皇上當然不會無緣無故地來關心她一個無權無勢的小丫頭!

    皇上在意的,是她這個雲家人,到底會不會秘術?有沒有什麽過人的天賦?對他的紫夜江山,是否有了阻礙?

    淺夏的眉心微擰,“這些年來,那位竟然是仍然未曾死心?”

    “隻要雲叔叔還好端端地活著,他就是又喜又憂的。喜的是,紫夜還是有一位真正算得上是秘術大師之人,憂的是,若是雲叔叔被攪進了這奪嫡之戰中,不知道會不會壞了他的棋局,擾了他的算盤?”

    “元初,你說若是皇上得知了我的事,會如何?”

    穆流年的神色不由得莊重了幾分,圈著她的手臂,也微微加重了力道。

    “還能如何?若是得知了你的天分,隻有兩種可能!”

    “哪兩種?”

    穆流年低頭對上了她清亮靈動的眸子,看著她眸底清晰映出的自己的影像,淡淡地彎了唇角,“要麽讓他屬意的繼承人娶你為妻,要麽,便是毀了你。”

    毀了你?

    最後這三個字,聲音雖輕,卻是分量極重!

    淺夏不自覺地便哆嗦了一下,小臉兒微微泛了白。

    “別怕,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穆流年的眸底閃過了一絲戾氣,周身的氣勢也有些冷肅,“五年前,我便發誓要好好地保護你,照顧你。隻是當初我沒有那個能力,不敢誇下那個海口,現在,不一樣了。”

    淺夏的身子微微僵了一下,然後眼睛微微瞪大了些,再看著穆流年一臉的凝重,便知他所言非虛。

    這些年,穆流年奔走各地,甚至是曾聽青龍說,他離開鳳凰山後,差不多就是一年未曾出過麒麟山,那一年,他的個子長的很快,可是體重卻未增反減,可見其辛苦程度。

    淺夏突然心底就有些泛酸,沒來由地,便為了身邊的這個男子心疼了起來。

    “元初,你這麽辛苦,不僅僅是為了長平王府,是麽?”

    穆流年輕聲一笑,鬆開了指間的發,將她緊緊地摟了起來,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感受著發間傳來的絲絲香氣,像是讓人上癮的毒藥,死也不願放手!

    “淺淺果然是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淺淺,我喜歡你。不是空口說白話!我的身分太過招搖,你的天分又太過讓人嫉恨。所以,唯有想盡一切辦法,培植

    出自己強大的實力,我們才能是安全的。”

    “元初,謝謝你。”淺夏安心地將自己的小臉兒埋在了他的胸膛,聽著他胸前傳來的陣陣心跳聲,淺夏突然覺得這一刻的寧靜,實在是讓人眷戀難舍。

    淺夏知道,他說的對極。他們兩個人的將來,的確是不可預料的!

    長平王府多年來的鼎盛繁華,讓上位者心裏生了嫌隙,再加上某些心思不純之人,刻意挑撥,長平王府實在是難過。

    而他們雲家,也不見得就比長平王府好多少!

    明明就該是那般尊貴傲氣的人家,可是卻不得不為了全族人的性命,棄文從商!

    不得不說,當年她的外祖父做出了一個保全了雲氏全族的英明決定,可同時,也讓雲氏一族,受盡了某些權貴的白眼兒和鄙視。

    即便如此,皇上對雲家,依然是不放心。不然,舅舅當初又為何會煞費苦心地安排了那麽一出苦肉計?

    一想到了這些年舅舅對自己的教導,淺夏就覺得雲家定然是非表麵上看起來的這般簡單!亦非是舅舅口中說的什麽,僅僅是秘術師!

    鳳凰山是什麽地方?雖算不得什麽名山,可也非普通的小山丘!

    可是這整座鳳凰山都是雲家的,豈非是太過離譜了?

    鳳凰山地勢險要,聽聞是百年前雲家先人所得,似乎是立了什麽功勳,當時的紫夜皇論功行賞時,就將這鳳凰山賞給了雲家。當然,在賞之前,也是請了不少的高人看過,鳳凰山的風水一般,絕對不會影響肖家的龍脈,這才會賞了出去。

    不過,饒是如此,淺夏也是有些震驚!

    能將一座山給賞了出去,當時雲家,到底是立了多大的功勳?

    這幾年,長平王府有一個假的穆世子,那浮河鎮,又豈能沒有一個假的雲淺夏?

    雖然浮河鎮上都是雲家的人,可雲蒼璃仍然是不敢大意,畢竟,涉及到的不僅僅是雲淺夏的性命安全,更是整個雲氏一族的命脈。

    兩人一直在屋頂坐到了天邊的紅霞徹底消失,院子裏的燈火亮了起來,這才下來。

    雲長安看到兩人有些親密地粘在一起,就有些不痛快,上前一把就將淺夏給拽了過來。

    “妹妹,雖說這幾年你在山上一直是跟著海爺爺和父親的,可是自小學的禮儀規矩,不會都忘了吧?男女授受不親!”

    看著雲長安陰沉的臉色,淺夏無

    奈地睨了一旁的穆流年一眼,知道他倆向來是有些不對盤,可是這一次,似乎是真的惹惱了哥哥了。

    “嗯,我記下了。哥哥別惱了,先吃飯吧。”

    看到妹妹的態度還算不錯,雲長安胸口的氣總算是消了大半兒。也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繼續碎碎念道,“妹妹,別忘了你姓雲,如今還未及笄呢。再說,你如今才剛剛下了鳳凰山,這外頭的好男兒多著呢!你這還沒有碰見幾個呢,所以,婚姻大事,不著急。”

    一旁的穆流年臉蹭地一下就黑了下來,“雲長安,我看你是皮太癢了吧?”

    淺夏強忍了笑,穆流年的磨牙聲,似乎是都傳到了她的耳朵裏,不過,看到自家哥哥總算是有了幾分笑顏色,說什麽也是不能幫著穆流年欺負哥哥的。

    可是幫著哥哥欺負穆流年?淺夏心底裏搖了搖頭,她還真沒有那個膽子!

    誰也不想得罪,所以淺夏很聰明地選擇了冷眼旁觀,自顧自地在位子上坐了,開始品嚐著桌子上的美味了。

    在這裏住了幾日,淺夏不得不承認,這牡丹苑的菜色,還真是不錯!

    難怪這裏能成為安陽城最貴最氣派的地方,看來,這個方青朔,也真是個有本事,有頭腦的。

    正吃的香呢,就見自己眼前多了一杯酒。

    “這是牡丹露,喝吧。”

    淺夏看著穆流年,嘴角抽了抽,還以為他們兩個真的會動起手來,想不到,兩人都是一臉的平淡無奇,似乎是壓根兒就沒有什麽翻臉的事兒!

    三人用罷晚膳,照例開始在園子裏走走。時不時地,還會聽到了前麵傳來的絲竹之聲,當然,偶爾還會有一些嘻笑聲。

    淺夏知道,也就隻是他們來的那一日,牡丹苑停了一日未開門。這幾日,一直是都在正常做生意。隻不過,像今晚這般熱鬧的時候,還真是沒有過。

    穆流年微蹙了一下眉,“去問問怎麽迴事?”

    “是,公子。”

    淺夏注意到,這名小廝,之前是跟在了方青朔的身邊的。

    “不必去問了吧?也沒有影響到我們。”淺夏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們搬來這裏住,就已經是給人家牡丹苑添麻煩了,怎麽還能不讓人家正常地做生意了?

    “太吵了!我知道你喜歡靜。”

    雲長安挑了下眉,“算你識相!不過,我妹妹喜歡靜,同樣也不喜歡給自己和別

    人找麻煩,這會讓她覺得不安的。”

    淺夏睨了雲長安一眼,這個哥哥對自己還真是了解!

    不一會兒,那名小廝便又迴來了。

    “迴公子,是付家的一位公子做壽呢。這安陽城但凡是有些臉麵的公子爺都來了,方公子說是他們包了兩個院子呢,自然是要熱鬧一些。”

    “哦?”穆流年一聽樂了,這牡丹院若是包下一個院子,那可是論時辰收費的!

    一個時辰便是一百兩銀子,而且是不連酒水菜品。如今他們包了兩個院子,再加上了酒水菜肴,這一晚上折騰下來,若是沒有三五千兩,怕是不成了!

    難怪方青朔明知道他們在這兒,也沒有阻了他們呢。

    “可知道他們要折騰到什麽時候?”

    “迴公子,方公子說他也不知道,隻說是已經接了付公子送出的一萬兩的銀票了。”

    淺夏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是做個壽,竟然是不在自己府中,還選在了這等清雅之地,一出手便是萬兩銀子,看來,這付家,還真是有錢呢!

    “行了,別讓他們鬧地太不像話了。”

    “是,公子。”小廝說完,便又去傳話了。

    淺夏怔了怔,“元初,聽他這麽一說,你這些年,怕是掙了不少銀子吧?”

    穆流年嘻嘻一笑,“還以為你對這些不感興趣呢!嗯,總的來說,這一年掙的比花的多。”

    雲長安翻了個白眼兒,“那不是廢話麽?你這麽多的產業,便僅是明麵兒上的,也是你幾輩子花不完的呀!”

    穆流年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兒掃了過去,雲長安便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不說話了。

    “我掙的的確不少,可若是僅僅指著這些明麵兒上的產業,還真是不夠用的!”

    淺夏募地就想到了先前他說的所謂實力的話,眨眨眼,頓有所悟地看著他。

    穆流年略有些不自在,“正如你所想。養人,自然是要花錢的。”

    淺夏點點頭,“該花的,自然是不能省。能省下的,也便不必浪費了。”

    穆流年的眼睛一亮,帶些戲謔的語氣道,“淺淺果然是有著賢妻良母的潛質呢。”

    剛剛淺夏的話原本也沒有什麽不對的,隻是偏偏就讓穆流年給理解成了是淺夏在為他省銀子了!的確是那麽一丁點兒當家過日子的派頭了!

    淺夏臉一紅,“又說什麽渾話?”

    穆流年也不再笑鬧,三人一起到了竹林,聽著竹葉沙沙作響的聲音,倒是讓三人極有默契地都止了步子。

    “不如在這裏坐坐?”

    難得的!三人竟是異口同聲?

    “淺淺,表姐之事,多謝你了。”

    “謝我做什麽?那慧覺大師又不是我請去的。”

    “若不是你提醒,我如何會想到了這一層?”

    淺夏淡淡一笑,“你們說,接下來,桑丘子赫會不會做些什麽?”

    “為了權勢,他自然是不肯就此放棄的。他現在看似最為薄弱,可是卻換來了老太爺和老夫人極為厚重的憐惜,也算是不錯了。”

    雲長安眉梢一動,“我就是想不明白,桑丘子赫背後的人,到底是誰?怎麽想都不像是為了桑丘家好呢?”

    淺夏的表情微變,“哥哥看事情,倒是犀利了許多。”

    “妹妹,你們也有這種感覺?”

    淺夏與穆流年二人對視了一眼,笑意浮上,“的確是有。隻不過,我不明白,桑丘子赫和桑丘業都不是笨蛋,怎麽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來?又或者,是桑丘子赫,受製於人了?”

    “怎麽可能?他堂堂的桑丘家大公子,誰敢為難他?”雲長安不信道。

    “那麽問題便來了。”穆流年給淺夏倒了一盞茶,“這個大公子,永遠都是及不二公子有權勢,有地位,在府裏說話,也是永遠都不及二公子更有分量。”

    雲長安愣了愣,“你是說嫉妒?”

    “不完全是。”

    “好了,他們家的事,我們就不必操心這麽多了。我的直覺告訴我,桑丘子睿並不相信我離開了安陽城。”

    穆流年的神色微有些暗沉,真覺?這詞兒用在了桑丘子睿的身上,怎麽就讓他這麽不舒服呢?

    “那我們就在這裏窩著,哪兒也不去。”穆流年這話答地倒是快。

    雲長安沒有作聲,既然是有人懷疑,甚至是要查探他們的行蹤,自然是沒有必要再出去引人注目了。

    一晃又是兩日。

    淺夏和雲長安一直待在院子裏,未曾出門,也不覺得有什麽悶的,畢竟之前兩人在山上時,可是難得才能下一次山,也早就被悶習慣了。

    而難得的是,穆流年竟然是也一點兒憋悶的感覺沒有,反倒是

    悠哉優哉地陪著他們,看不出一丁點兒的不耐煩。

    桑丘府上,因為梅貴妃再次被罰,且背上了個黑鍋,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倒是讓合府上下,著實地痛快了不少。

    特別是府上的老夫人,一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這些年在宮裏頭可是沒少受那個賤人的氣,這臉上的笑容就越發地燦爛了起來。

    想想自己的女兒才是皇後,才是天底下最為尊貴的女人,可是這些年來在宮裏頭卻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好在皇後聰明,不然的話,怕是不知道得遭了多大的難了。

    “母親,這二皇子也到了議親的年紀了。這個時候被皇上突然器重了起來,倒是對聯姻極為有利了。”

    聽著大兒媳的話,老夫人點點頭,“皇後有皇後的考慮,再說,眼下二皇子才剛進了兵部,不適宜談及此事。”

    付氏一聽,就知道老夫人這是誤會自己了,連忙道,“母親,兒媳的意思是,京城的幾門勳貴之家,可是都值得拉攏的。”

    老夫人這才聽出些不對味兒來,“這是什麽意思?”

    付氏連忙起身,低頭道,“母親,兒媳知道,原本父親的意思是要讓小桃嫁於二皇子,隻是,母親,小桃的性子太過單純,若是當真嫁去了京城,我們又不在身邊。怕是?”

    後頭的話,付氏是真說不下去了。

    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的性子,有什麽能耐自己會不知道?

    若是女兒果真嫁入了皇室,將來二皇子再真的被立為太子,成為最頂端的那個人,那小桃將來的日子,怕是比皇後還要難過!

    皇後好歹也是有幾分手段的人,可是小桃呢?天真無邪,對於後宅爭鬥向來是不懂不解,若是果真成了肖雲放的妻子,怕是活不過幾年,就要香消玉殞了。

    付氏的話雖然隱晦,可老夫人也聽明白了。

    “小桃如今年紀還小,你多教教她,也便是了。何需擔憂此事?有我們桑丘家為其做後盾,還能出什麽事?”

    老夫人臉上雖然是笑著,可是那笑意,卻未達眼底,說出來的話,卻讓付氏的身子,頓時就涼了半截兒!

    女兒嫁給二皇子的事,怕是板上釘釘了!

    渾渾噩噩地從老夫人院子裏出來,付氏隻覺得自己的手腳冰涼!

    自己可是隻有小桃這一個女兒呀!若是果真就這樣遠嫁京都,將來要見上一麵,怕是都要難上加難呢!

    付氏迴到了自己的屋子,眼淚便不知不覺地下來了。

    自己就隻這一個女兒,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她嫁進那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室?

    付氏身邊的嬤嬤一瞧,一使眼色,便有丫頭機靈地退了下去,請二公子過來了。

    桑丘子睿大概也明白了母親的心思,勸慰了一番後,見母親的臉色仍然不好,隻能將所有人都遣了下去。

    “母親放心吧,二皇子不會娶我們桑丘家的女兒的。”

    付氏一愣,隨即問道,“怎麽迴事?這是你父親的意思,還是你祖父的意思?”

    “母親,您放心,兒子何時騙過您。小桃的婚事不急,兒子向您保證,絕對不會讓她嫁給雲放就是了。”

    “你,睿兒,你可是知道了什麽?”

    “母親,桑丘家,不能再出一個皇後了。同理,亦是不能成為下一個梅家。”

    一句話,便徹底地安了付氏的心!

    她一直都知道這個兒子看問題的眼光和角度,都不是常人可以比擬的,隻是沒有想到,他竟然是能想地這般長遠。他說的對,桑丘家已經出了一個皇後,不能再出第二個了。否則,盛極必衰!

    當然,桑丘家更是不可能再出一個梅貴妃這樣的人物,否則,怕是會死的更快!

    “睿兒,你祖父他們可曾聽你說起過?”

    桑丘子睿搖搖頭,“還未曾。不過,兒子已經當麵跟姑姑和雲放都提過了。若是真想得到桑丘家的鼎力支持,桑丘家的女子,便不可入宮。”

    “你姑姑答應了?”

    桑丘子睿輕笑一聲,“她自然是不肯如此輕易地應了的。隻是當她知道我早已接手了桑丘家的暗堂,便明白,我的話,便是代表了整個桑丘家族,她若是不答應,我又何苦為她籌謀這麽多?”

    “如今,我既然是有能力讓肖雲放入主兵部,自然是也就有本事,再將他給扯出來。姑姑隱忍多年,可到底也是在宮中經曆了大風大浪之人,如何會看不明白這一點?我桑丘家如今便如此勢大,若是再出一位皇後或者是貴妃,那桑丘家族會落個何等下場?姑姑雖為皇後,到底也是出自桑丘家,她又怎麽會看不明白這些?”

    付氏這才算是真的鬆了一口氣。

    “如此,我也便放心了。你妹妹是什麽樣兒的人,你也清楚。若是她真的嫁給了二皇子,怕是?”付氏頓了頓,麵有不忍,“母親隻你和

    小桃兩個孩子,可千萬不能出什麽差錯的。不然的話,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付氏對他們兄妹是何種感情,桑丘子睿如何會不明白?淡淡地點了頭,“母親放心,一切有我。斷不會忘了妹妹的。”

    桑丘子睿說完,便去了老太爺那裏,將這番話再說了一遍後,換來了老太爺許久的沉默。

    最終,老太爺還是點了頭,看桑丘子睿的眼光,又有了些許不同。

    桑丘子赫一場大病,竟是許久未見好轉。

    老太爺也派出了多方人馬去尋找雲長安,卻是始終未果。

    桑丘子睿冷眼看著這一切,似乎是在安靜地等待著什麽。

    這日,淺夏看著自己手中的這隻紫色的水晶淚,想到了那個銀發白衣的男子,一時竟是有些迷惘了起來。

    桑丘子睿給她的感覺很奇怪,好像是他對自己很了解,又很心疼。那溫柔似水的目光,與穆流年看自己時,幾乎是一般無二!這讓她想不明白。

    一個未曾見過她的真顏的男子,竟然是能有著那般深情的目光,說出去,怕是無人會信吧?

    淺夏輕咬了咬唇,再次拿起了那支靈擺,底下鋪了一張宣紙,上麵寫寫畫畫了一些東西,然後便開始控製靈擺,不多時,那隻紫色的水晶淚,便慢慢地旋轉了起來。

    半個時辰之後,淺夏出了屋子,將三七喚來。

    “準備一下,我們今日出城。”

    三七一愣,往院門口的方向看了看,“小姐,可要與公子商量一下?”

    “你去收拾吧。我自去與他說。”

    “是,小姐。”

    淺夏將自己的決定與兩人說了,靜靜地等著兩人的反應。

    穆流年雖然是有些意外,不過,卻是高興大過了吃驚,自然是點頭同意。倒是雲長安,似乎是有些不太明白。

    “妹妹,桑丘家族的事兒,不是還沒有完全解決?你確定你現在就要離開?”

    “哥哥,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至於桑丘家內部的事,不是我們再能繼續插手的了。另外,哥哥別忘了,那桑丘公子是什麽人,他若是想做什麽事,有什麽是做不成的?何需我們相助?之前,也不過就是借了我的一雙眼睛,幫他快些除去了任氏那些礙眼之人罷了。”

    “那好,就依妹妹之見吧。”

    雲長安話落,又麵有猶豫,“若是那位桑丘公子

    要尋我們,你說,該當如何?”

    “放心。哥哥別忘了,他也是一名秘術師,雖然我們現在不能肯定他到底是精於哪一類,可是至少,絕非尋常之輩。”

    “妹妹,你是懷疑將我們引來安陽城的人,就是他?”

    雲長安這迴開竅了,“我就說他怎麽會知道了我們幫著三夫人之事,原來如此。”

    “不!”淺夏搖搖頭,“不是他。”

    “呃?”

    “設計我們來此的人,絕對不是桑丘子睿。不過,這個人定然是與他有關也就對了。”淺夏輕輕一笑,事實上,她大概也已經猜到了是何人,故意將雲家秘術這件事透露給了三夫人。

    除了蒙天,還真是不做它想!隻是,讓自己來安陽城,這個蒙天,到底是打了什麽主意?而且,舅舅也不可能會猜不到這一點,又為何會同意呢?

    猛地,淺夏便想到了之前自己的那個夢境,眸光閃爍了一下,似乎是明白了些什麽。

    幾人吩咐下去,便開始收拾行裝了。

    為了避人耳目,方青塑特意安排了兩輛再普通不過的馬車,沒有什麽的標識,一看便是那種普通的富貴人家會用的。

    “何時出城為妥?”雲長安問道。

    淺夏抿唇不語,倒是穆流年看向了方青朔。

    “迴公子,臨近午時那會兒,城門口出入是最多的,那會兒出城,最不易被人察覺。而且屬下多備了幾輛馬車,會跟著您一起出城,便是有人想要追蹤,也不容易。”

    淺夏笑了,這位方公子,還真是個人才!連這個都能想到了,不得不說,這個元初用人的眼光,還不是一般的獨到!

    “好。那就這樣吧。你速去安排。我們午時前必須離開安陽城。”

    “是,公子。”

    “等一下,記得在馬車上備上幾壇牡丹露。”

    方青朔的嘴角抽了抽,麵露心疼,可是一對上了自家主子那淩厲的眼神,再不舍,也不敢說什麽了。

    淺夏與三七共乘一輛馬車,一路上也沒有什麽意外,倒是順利地出了城。

    她不知道的是,在他們的後麵,遠遠地綴著兩個人,在看到了幾輛馬車竟然是分成了三個方向離去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還真不知道該追哪一輛了。

    “看來公子說的沒錯,隻是咱們當時隻是守在了門口,沒有注意到這馬車是從哪個方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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