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


    在整個自由煉器會場的正上方,一個老人懸浮在那裏。


    他是妙岩宮的宮主,因為常年接觸各種火焰,其中有些能控製,有些則是反噬,所以弄得整個腦袋一根毛發都沒有。


    被人戲稱‘妙蛋’。


    當然,其他的小輩卻會尊稱他一聲‘銅老’。


    因為他對於‘銅’這種材料的把握,已經超過了所有記錄史冊的人,以銅為名,堪稱至高尊稱。


    但他此時卻是愁眉苦臉的。


    銅老,或者說‘妙蛋’,作為丹老的老對頭……


    至於為什麽兩人敵對,有人說是因為一個女人,兩個老家夥同時喜歡上了一個女人,最後都輸了,也都把責任怪到對方頭上,於是結仇。


    有人說他們就是因為看不對眼。


    有人的理由靠譜一些,說祖輩上的舊怨,傳承下來的敵對。


    反正不管怎麽說,兩個人是不對付的。


    見麵就打仗!


    這麽說一點都不誇張。


    如今,銅老自然會關注丹老那邊的動向,希望找到對方出錯的地方,然後好好數落一番。


    所以……當然也看到了王昃的‘禍害行為’,本來暗暗自喜,覺得這個小家夥不錯,算是給自己出了一口氣,讓丹老心疼,也是十分開心的事情嘛。


    可緊接著……那個禍害竟然來到他這裏了!


    而且可怕的是,這裏麵提供的大部分……所有人幾乎都用不上的材料,也是妙岩宮預備的!


    這他能不難受?


    ……


    王昃屁顛屁顛的向一個角落跑了過去。


    因為他看到了寶樹正蹲在裏麵,不停的揉捏著一塊金屬。


    也沒敲門,直接走了進去,還說道:“哎呀,你在這裏啊?太好了,哪裏都能碰到熟人,我感覺自己很安心呐。”


    太突然了。


    把專心製煉,根本沒有想過會有外人進來的寶樹嚇了一大跳,手中一顫,好不容易弄出形狀的作品,瞬間被她捏成了爛泥。


    眼皮就是一陣猛跳啊!


    “恩!~”


    惡狠狠的轉過身來,寶樹的雙眼射出要殺人的目光。


    王昃一愣,趕忙向後退了一步,追問道:“這……這是為啥啊?這是怎麽了?”


    寶樹憤怒的吼道:“看你做的好事?!”


    說著,把自己手中的一塊已經廢了的材料抵到王昃的麵前。


    王昃撓著頭說道:“這個……是什麽啊?”


    寶樹怒道:“這是我的秘術,可以用捏塑的方法煉器……唔……”


    說到一半,她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顯然,這個秘密她是不想讓別人知道的。


    王昃眉頭一挑,問道:“什麽?捏?”


    直接伸手接過來那塊黑黑的東西,放在手裏輕輕捏了兩下,卻發現……真的好像是橡皮泥一般,就是稍微硬了一些,但可塑性很強,每一個操作都會讓它變形,而且不會有彈性反彈。


    在王昃的印象中,唯一擁有這種屬性的,仿佛就是‘陶土’了,連普通的泥土都不行,它們會出現重力形變。


    皺了皺眉頭,沒有理會暴怒的玉樹,而是直接問道:“那如果你捏完了,要怎麽做呐?”


    玉樹一愣,很下意識的說道:“當然是晾幹了,隻要放置的時間夠長,它就能變得堅不可摧……呃……”


    突然意識到自己又多說話了,趕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憤怒的瞪著王昃,決定自己就揍他,不說話。


    可王昃又是一句話問到了她的心頭上。


    “為什麽你不用火來燒呐?”


    “哎……”玉樹歎了口氣說道:“我也想啊,可是隻要一燒,這個東西就會裂開,甚至炸掉,你知道我是花費了多少歲月,才通過幾種特殊的材料,煉製出這種神奇的金屬泥嗎?它們……它們是很珍貴的,我也知道燒了也許要比自然風幹好一些,可是它們會損耗掉,無一例外。”


    隨後……再次捂住了自己的嘴,她都想給自己兩嘴巴。


    王昃愣了愣。


    心中忍不住想到,這個寶樹……看起來呆呆的,但沒準……還真是個天才!


    這種東西都能讓她給研究出來?還是自己一個人?看來活的久一些,好處還是很多的。


    至於火燒的過程就會出現斷裂和爆炸。


    這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嗎?


    這世界的人煉器都用‘明火’,相當於把器具放在火焰上直接烤,仿佛……烤串。


    但這些原料,畢竟……隻是原料。


    隻要受熱不均勻,就會出現變形,甚至裂開,爆開之類的事情發生。


    本身,這就是一個工藝的問題。


    關於受熱,其實煉丹的人都知道,他們為了保持自己的丹藥成型,所以才研究出了丹爐。


    可是這裏的人又都太‘閉塞’。


    互相之間根本就不傳授技能。


    煉丹的,又怎麽可能把爐子的工藝教給煉器的?


    最主要的,是這個世界上怕是隻有這個寶樹才需要如此有技術含量的‘爐子’了,其他煉器的都是不需要的。


    輕輕笑了笑,王昃說道:“好的,我明白了,你放心吧,就用這個捏……呃……要不我幫你捏?”


    “哼!當然要你來,你給我弄壞了,自然要你來!”


    “呃……好吧……”


    王昃蹲在那裏,就開始把手中的東西捏成一個方形。


    然後問道:“你想要做個什麽出來呐?”


    寶樹愣了愣,然後……就糾結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弄個什麽,剛才其實想做一把武器,畢竟,武器看起來的品級要更高一些,也更容易一些。


    但要說她自己最想要的,卻是一個能讓自己很方便的東西,畢竟這裏有幾個蠻稀有的材料,剛好可以讓自己做出來這種‘泥’。


    不知道這次結束了,自己還什麽時候才能籌齊材料了。


    臉一紅,便說道;“我……我想要一副鎧甲。”


    “呃……”


    王昃看了看自己手中那麽一丁點的材料,然後看了看寶樹算得上高挑的身材。


    忍不住苦笑了兩下,隨後說道:“這樣吧,看來你是既想要武器,又想要一些更為另類的東西,所以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吧?你看這樣好不好,我給你打造一個拳套出來?”


    “拳套?拳套是什麽?”


    王昃嗬嗬一笑。


    這個若是解釋,他還真的不知道應該如何解釋才好。


    便不說話,拿著材料開始在手中捏了起來。


    其實拳套,本身就是手部盔甲還有劍刃的合體。


    區別就是它的劍並沒有真的劍那般的靈動,但卻更為有力。


    捏啊捏。


    本來對雕刻都有極深造詣的王昃,捏個泥人還有啥費勁的?


    不一會的功夫,一個拳套就出現在寶樹的眼前。


    她都呆住了。


    因為……這個拳套……真是個漂亮的東西啊!


    手應該能伸裏麵去,手背的部分好似一個怪獸的角,看起來很可怕,但卻很柔和唯美。


    感覺很奇怪,尤其……前段那長約一米,寬約十三厘米的劍刃,看起來好似清水披灑一般,是那麽的清晰。


    而手套部分,卻又那麽的猙獰。


    好似……一種極為柔美的怪物!


    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大了……


    寶樹看了看自己的小手,又看了看拳套,然後又看了看王昃的手,猛地警惕起來,喝道:“你……你幹什麽?為什麽這個拳套是按照你的尺寸做的?你是不是想……是不是想偷我的東西?!”


    王昃很無語的抹了抹汗,但同時,他也是很高興。


    因為起碼這證明寶樹很喜歡它,自己的審美觀念在這個世界也是行得通的。


    撓著頭說道:“這個還沒有完,需要燒製的,到時候就會小很多了。”


    寶樹先是哦了一聲。


    然後……猛地瞪圓了眼睛,直接就撲了上來,雙手護住拳套,但又不敢用手去觸碰,生怕變了形,因為上麵的雕刻實在是太細膩了,秋毫畢現,碰一下,就是一種罪過一樣。


    “你……你幹什麽?你想要燒?你想要把我的拳套給燒壞掉?不行!除非你殺了我,要不然……要不然就是不行!”


    王昃苦笑道:“可是這個如果不燒的話,根本就不是成品,而且大小也不合適啊。”


    “夠了!這個就是成品了,至於大小……我在裏麵墊些布就好了!”


    王昃翻了翻白眼,暗道又不是買了大一號的鞋,弄個鞋墊就好了。


    這拳套是需要用的,但凡大小有一丁點的不合適,本身劍刃就會‘固定’不住,會晃動。


    隻有稍微有些生活經驗的人都知道,刀把晃動的菜刀,連塊豬肉都切不了。


    “哎……”


    歎了口氣,王昃說道:“那這樣好不好,如果……我給你燒壞了,我就……嗯嗯……給你再捏兩個拳套,怎麽樣?或者捏一個拳套,再捏一個盾牌什麽的,看起來很威風就是了。”


    寶樹一愣,皺著眉頭算計了一下。


    雖然……如果燒壞了,自己的原料就浪費了,但一個壞了,卻換來兩件東西,仿佛……是很劃算的啊。


    “嗯嗯……好吧,那你小心點……”


    但實際上她的心裏,已經預計到這次燒製的失敗,然後……已經開始琢磨,如果要一個盾牌的話,應該要一個什麽樣式的,或者……不要盾牌,要一個其他的東西?


    嗯嗯,什麽好呐?


    王昃哪裏不知道她在想什麽,苦笑一聲。


    便走到前方的那堆‘天火’旁邊,摸了摸下巴,突然拿起身邊零零散散的原料,就在那裏堆積出來一個火爐來。


    圓形,好似一個愛斯基摩人的小窩。


    本來,這種燒製的爐子,一般隻要保證兩個條件就行。


    第一個是可以保證裏麵的溫度相同,這就要形狀和火候的考慮,拱頂,是最適合不過的。


    第二就是密封。


    隻要能密封住,並不是非要整齊的材料去做,堆積在一起,用一些小的邊角碎料填補縫隙,再找一種熔點最低的原料,融化了直接淋在上麵,把那些細小的縫隙也堵住。


    王昃蹲下半身,調整著天火的位置和溫度,實際上,就是把天火徹底籠罩住,讓它不再是‘明火’,而好像是一個發熱的球。


    隨後,舉起拳套,把它放置在火爐中各處襲來的熱力都相同的中心,便把爐子封住了。


    神念一動,那天火果斷的瘋狂燃燒了起來。


    整個現搭建的小燜爐,也瞬間被燒的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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