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就像火焰,在蔓延,在急速的推進。


    仿佛再過一秒,小樹的領域就將被占據,那也就意味著王昃的消失。


    小樹拚命的抵抗,但它還幼小,麵對宇宙真理一般的混沌,它無能為力。


    正這時,天空一道白色光束猛地衝了下來,直接衝進王昃的大腦。


    正是女神大人操作方舟,將那積攢了很久的力量以最大的密度傳送過來。


    她咬牙切齒的嘟囔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混沌也是那麽容易就能用的?該死,該死!我辛辛苦苦積攢的力量啊……該死!要是這次你還能僥幸,就讓你嚐嚐我新學的十八般手段!”


    白光進入,小樹為之一振,它開始瘋狂的進攻,試圖把領地擴大。


    而最開始它也取得了成效,將混沌的領地擠壓到不足全部地方的三分之一。


    但……就像被壓緊的彈簧,混沌反彈了。


    巨大的力量好似浪濤一樣瞬間拍在小樹之上,它雖然極力抵抗,但在一聲脆響後,它的主幹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痕。


    灰色的樹皮,裏麵卻露出仿佛無盡的扭曲的黑暗的……但卻迷人的景象。


    那是小樹的實體。


    隨著混沌的緊逼,小樹的裂痕越來越大。


    而現實中的王昃已經開始痙攣,全身扭曲到了一種詭異的姿勢。


    正這時,王昃小腹部猛然一亮,一道黑影仿佛從虛空中升騰而起,直奔小樹而去。


    正是黑龍!


    一聲巨大的龍吟,將混沌往後‘推’了出去。


    龍吟從王昃的身體裏透了出來,震動了田園號,波動了整個湖麵,最終讓整個公園都仿佛暴風過境一般,有些年幼樹苗甚至連根拔起,摔倒在人行道上。


    隨後,一切寂靜。


    王昃終於感覺自己的手腳能動了,他沒命似地從自己的胸口‘扣’出那顆信仰之果,毫不猶豫的丟入口中。


    果子入口,瞬間化作一股金色氣息,在他七竅打了一個彎,最後全部衝進大腦之中。


    小樹和黑龍聯手,借由女神大人的方舟之力,才勉強可以跟混沌保持‘拉鋸’狀態。


    如今信仰之力介入,仿佛是在小樹身上打了一個‘水龍頭’,方舟中那些信徒的信仰之力盡數從小孔洞中衝了出來,抵抗著混沌。


    終於,數種力量的結合,把混沌之力又壓製成‘各占一半領地’的時候,女神大人一聲嬌唿,仰頭就昏了過去。


    甚至方舟都在空中閃爍了一下,遮擋住陽光,帶給大地一片昏暗,但眼疾手快的憐兒趕忙衝進能源倉,才勉強又讓方舟進入了隱性狀態。


    離開了‘強援’,那些力量正好跟混沌‘打成了平手’,就這樣個占據一半領土,仿佛與世無爭。


    但不論是黑龍還是小樹,它們都知道,王昃‘廢’了。


    是的,王昃是廢了。


    腦中的僵局,意味著他現在所有的力量都用於對抗混沌了。


    他一臉蒼白的從甲板上爬了起來,伸了伸手臂和腿腳,感到一陣費力。


    自從得到了女神大人,他是荒廢了鍛煉,這時身體的孱弱也爆發了出來。


    眨了眨眼睛,王昃舉起自己的手掌仔細觀看,他隱約的知道了自己的狀態。


    但他不信,不想相信。


    稍微用力在手指上咬了一口……痛徹心扉。


    白衣女子這時竟不忘搞笑,退後兩步一臉震驚的問道:“你竟然真的‘自己吃自己’?”


    那是一句鷹國罵人的話。


    王昃狠狠瞪了她一眼,慌忙跑進駕駛艙,喘息著把手掌貼在那白色光球之上。


    但就算他使出吃奶的力氣,那白球也沒有一點反應。


    王昃呆呆的眨了眨眼。


    「沒……沒有力量了?我……我變成普通人了?」呆了起碼有兩分鍾,他緩緩站直身體,揉了揉腦袋,扣了扣鼻子,再摸了摸下巴,忍不住把食指往嘴裏一伸……


    突然笑了起來,說道:“沒就沒了吧,哈哈。”


    正這時,白衣女子從外麵走了進來,歪著腦袋看著他,突然問道:“怎麽不把田園號升起來?不是要迴家嗎?”


    王昃陡然一身冷汗。


    他與白衣女子的關係,就像是‘養虎’。


    重重吞了一口口水,王昃笑道:“那個……先吃了烤魚再說,別白忙活了……嗬嗬,嗬嗬……”


    白衣女子故作恍然道:“哦!原來是這樣,那我們就去吃吧……不過三條有點少,你不介意再抓來一些吧?”


    王昃心中暗罵:「騷狐狸!這就來試探我了!」嘴上卻笑道:“這……這個嘛,魚也是生靈啊,我試驗過我新得的力量就好了,再造無謂殺生有悖我一向光輝偉大善良的形象。”


    白衣女子又是‘哦’了一聲,側開身讓他走過去。


    王昃猶豫了一下,但還是慢條斯理的從白衣女子身邊走了過去。


    在這個過程中,白衣女子的手掌攤開,上麵隱約的浮現出一片青色……


    僅僅幾步路,王昃走起來就像是走了幾年。


    這是兩個人的‘鬥心’。


    如果王昃表現的稍微‘懦弱’一點,讓白衣女子發現他失去了力量,那麽等待他的就是變成‘圈養的肥豬’,白衣女子會把他分期吃掉的。


    白衣女子本身也在掙紮,她在考慮這一掌要不要打下去,但如果……王昃力量並沒有失去,那麽自己苦心幫他辦事的功績就又‘清零’了。


    而且她不能保證這次王昃是否還會原諒她。


    她有些不敢。


    當王昃邁出最後一步,幾乎貼著白衣女子的身子走出駕駛艙時,他心中鬆了口氣。


    轉過頭衝白衣女子一笑,說道:“你想什麽呐?我烤魚可不拿手,這活還得你來幹。”


    白衣女子也擠出了笑容,說道:“這你還真找對人了,想當年我在森林裏無聊的時候,倒是練就了一副好手藝。”


    木老站在火堆旁看著兩個人,他總覺得兩個人都有些奇怪,但又想不出哪裏奇怪。


    聳了聳肩,木老問道:“小昃啊,你剛才怎麽了?是不是得了什麽病啊,要不一會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王昃翻了翻白眼,恨不得一腳把這老頭給踢下去,雖然明知道對方是好心。


    勉強擠出笑容,他需要一個很好的理由,因為白衣女子那豎起來的耳朵,顯然也是在等這個答案。


    王昃道:“沒事,之前不是到越國得到一些好處嘛,新練了一種奇特的‘氣功’,剛才亂用把自己弄岔氣了,休息一會就沒事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用擔心啦,來,嚐嚐這狐狸精的手藝。”


    木老放下心來,笑道:“你小子,怎麽能這麽說人家姑娘呐?倒是你,活脫脫一個花心大蘿卜,這些姑娘哪一個不是傾國傾城,有一個就算是祖墳冒青煙了,你還不知足!”


    木老從不跟王昃見外,也許是搞‘技術’的人缺少情商,也許是兩人混得比較熟,反正木老一直無視王昃此時的地位與權勢。


    越國之行後,王昃已然是世界頂尖的存在,雖然他並沒有表現出來。


    吃完了魚,王昃伸了個懶腰,用力唿吸了一口空氣說道:“四九城裏還有空氣這麽好的地方,難得難得啊,算了,反正那件事也不著急,今天就在這露營吧……這泛船江中遊,披星九州頭……何其美哉!”


    木老大喜,拍著大腿道:“好!小昃你果然是我輩中人,知道什麽是好的,可不想現在的年輕人,被現代社會洗了腦,不知道啥才是難得。好,今天我也喝點小酒,哈哈。”


    說著還真跑到船艙裏,拿出一個酒葫蘆和三個小杯子。


    木老一輩子跟木頭打交道,就是煩玻璃製品,他就總說,這酒放在瓶子裏,並非是要保持,還要與瓶子本身發生反應,尤其這千年老藤的葫蘆,才算得上真正的好酒。


    王昃接過酒杯大笑著一口幹了,表麵開心的緊。


    但他餘光掃向白衣女子,發現對方越來越疑惑,越來越陰冷的臉……


    他隻能心中呐喊:「女神大人,你是我姐,我娘,我親奶奶~您咋還不來啊~再不來我可就要被這個臭狐狸給抓走煮了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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