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晃晃的在街上走著,躲避著人群,更躲避著警察。


    直到他在火車站附近看到了那個高帥男子。


    王昃麵色焦急與憤怒。


    他找到一名警察,在對方麵前瘋狂的嘶吼著,不停用手比劃著什麽。


    警察聽不懂他的語言,隻好把他帶到警察局中。


    角落裏一直在觀察的高帥男子,絕望的翻了翻白眼,扔掉一根剛抽了一口的香煙,聳著肩混跡到人群之中,消失不見了。


    王昃在警察局的小房間中等了很久,醫生來過,給他做了簡單的包紮。


    隨後,一個中年胖子帶著一堆人走了進來,還跟著一個翻譯。


    胖子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把錢藏在哪裏了?”


    王昃眼神躲閃,反問道:“什麽錢?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胖子把所有人除了翻譯都支了出去,問道:“下了火車你到了哪裏?”


    王昃眼神絕望,咬牙切齒了好一會,才說道:“我按照指示到了一個十字路口,那裏有人接我。”


    胖子問道:“為什麽是你?”


    王昃道:“那時我有一個牌子,他也有一個,我為了拿迴護照,就隻能跟他走了,而且我很害怕,除了聽他們的我想不出任何辦法。”


    胖子又問:“他帶你去的地方,你還能找到嗎?”


    王昃道:“能,但那裏已經被他們放火燒掉了,燒的很幹淨。”


    胖子沉吟一會,又問:“錢呐?你藏哪了?”


    王昃道:“我參加了第三輪,我還活著,他們給了我幾遝錢,說如果參加另一場,我會得到更多的錢,但我隻想要我的護照,隨後有一個老者很失望的迴來,還讓我滾蛋,我就帶著錢走出來了,誰知道好不容易到了鎮子裏,那個開車送我的人竟然埋伏我,他用刀傷了我,我把錢就給他了……”


    胖子馬上有些意興闌珊,應付的問道:“那如果你再見到那個人,你能認出他來嗎?”


    王昃一副膽怯的模樣,說道:“他們都有槍的,他們不在乎殺人的……而且……他們都很有錢的,那個,你們可以幫我聯係大使館嗎?”


    胖子沒有強求,而是幫王昃聯係了中原大使館。


    在靴子國首都的大使館中等待了一整天,王昃得到了一張臨時護照,但他不能離開這個城市,並且要隨時與大使館保持聯係。


    王昃要求自己到預定的酒店中住,大使館的同誌們也同意了。


    到了吧台前,王昃用蹩腳的英語說明自己的來意,並出示自己的臨時證件。


    酒店工作人員核實了一下,並沒有問王昃為什麽遲遲沒有來住,而是讓服務員帶他去房間。


    走出幾步,王昃又轉頭迴來,問道:“有沒有我的包裹?”


    吧台服務拿著記事本查了一下,發現上午真的有王昃的一個包裹郵到,就將包裹交給了王昃。


    迴到房間,王昃關上房門,沒有拉上窗簾,而是躲在床的另一側打開包裹,把裏麵的錢都放在大使館給他的旅行背包中。


    這時他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


    ……


    國際旅行是最費錢的,四年時光,幾乎走遍全世界的名山大川,王父給的那些錢其實是不夠的。


    他可以擁有那一份淡定,在食人族部落,在與黑熊共處一室,那種‘淡然接受’的情懷,也正是此番磨練才能掌握的。


    有人曾說過,要想在一個賭局中當贏家,就要清晰的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當輸家。


    暫時的輸,或者暫時的失去,或被人占了便宜,這都無所謂,因為它們很容易就變成你所灑出的誘餌。


    ……


    木老聽完王昃的講述,破天荒的當著他的麵拿出了一個煙袋鍋子,點上吧唧了幾口,笑道:“這世界上果然沒有隨隨便便的成功,現在我安慰多了。”


    當他們迴到大宅時已經是傍晚了。


    他們從西方而迴,田園號在落日餘暉的映照下,仿佛傳說中載滿珠寶的仙船,海市蜃樓一樣偶爾受到凡人的膜拜。


    黑水營的一眾人等,都肅然而立,靜靜等待那個改變他們人生的男人走下飛船。


    宛若……帝王歸朝一般。


    隻是作為那個‘帝王’的王昃,此時心中想的卻是……


    「要不就把信仰之果交給女神大人?這樣冷戰下去絕對是對我不利啊,妺喜那家夥還在方舟上呐,我孤枕難眠呐~」正這時,天空很突兀的飛下來一個枕頭,再巧不過的砸在王昃的頭頂。


    一個拳頭大小的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王昃腦袋上傲然升起。


    因為這枕頭是玉石的。


    王昃齒牙咧嘴的把枕頭從地上撿了起來,一看之下……這可不就是妺喜的枕頭嗎?


    孤枕難眠,所以……就給我兩個枕頭?


    王昃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暗道女神大人這讀心術是越來越精湛了,以前她都不用,現在用起來竟然毫無顧忌!


    信仰之果果然還是不能給啊。


    他堅信老一代的一句話。


    ‘敵強則我慫’。


    智者啊!


    抱著枕頭,王昃大踏步走進屋子。


    老婆婆顯然對他能迴來感到很好奇,坐在沙發上輕聲說道:“你迴來了。”


    王昃衝她笑了笑,突然問道:“你有過子孫嗎?”


    本來還笑著的老婆婆整張臉瞬間凝固,變得毫無血色,就如同一具痛苦的雕塑。


    王昃眯上了眼睛,歪著頭對她說道:“越國終於安定了,那麽我們是不是就應該功成身退呐?”


    王昃的話很簡單,是要老婆婆隱退。


    不是他小心眼,而是麵對一個曾經失去‘母性’的女人,他不會相信對方會把大好的江山拱手讓給接觸不到一年的小孩子。


    就像沒有了‘資本’的男人——太監,會對金錢著迷一樣。


    沒有了‘母性’的女人,會對權力產生無限的欲望。


    王昃把越國的事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他發現阮氏家族至今依然有‘凝聚力’,本身就是一件很怪的事。


    而且不管有沒有阮小京得到‘羅盤繼承’,其實老婆婆都可以支持起一個人來成事,最主要阮書記本身也是阮氏的一員。


    即便是沒有黑水營,她不見得做不成。


    但……為什麽非要阮小京?傳承嗎?有人在乎嗎?


    王昃不得不懷疑,阮小京的優勢就在於他並非土生土長!


    所以必然要出現一個傀儡去代替他當權,而作為主事者的老婆婆,她在幾年後,很容易也把阮小京變成傀儡,甚至可以名正言順的越過他,自己登上那個位置。


    老婆婆很認真的看著王昃,神色一陣變幻,最終卻突然笑了出來,說道:“狡兔盡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你這是要過河拆橋嗎?”


    王昃尷尬的撓了撓頭皮,笑道:“這話說的,多見外啊,我隻是覺得阮小京需要磨練,既然現在國泰民安,又沒有外來搗亂,正是他磨練的機會,即便有些錯誤,如今都能容忍不是。”


    老婆婆笑得有些冷,說道:“隻怕你們高看了現在的國情,不知道‘釜底抽薪’這個詞王昃先生有沒有聽過?”


    王昃臉色一下就陰了下來。


    老婆婆已經懶得跟他廢話,直接開始威脅了。


    確實,現在大部分的事都是老婆婆辦成的,而且越國的政治金錢資源,也都掌握在老婆婆的手中,她其實都不用釜底抽薪,隻要強勢搶奪,甚至都能成功。


    兩人對視了很久,王昃突然歎了口氣,擺手道:“這樣子啊,我看小京他還是太年輕,需要個穩重的人從旁教導,他這種年齡還是應該以穩健為主啊。”


    王昃妥協了。


    他通過這句話提出了條件。


    ‘你可以垂簾聽政,但務必保證阮小京的安全。’老婆婆也是開心的笑了起來,說道:“老太婆我身無牽掛,自然會盡心盡力教導小京成事。”


    這句話就是答應了王昃的要求,並且強調自己‘身無牽掛’,說的是她並沒有子孫後代,是沒有道理傷害阮小京的。


    安排完這個事,王昃去看了一眼阮小京,發現他現在興奮的很,拿著一大堆學術書籍沒命的看。


    是好事。


    王昃走到大宅的屋頂,望著已經黑下來的天空。


    無星無月。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白衣女子的手機。


    簡單說了幾句後就掛斷了。


    手機迴兜,眉頭卻皺了起來。


    “唉……果然他們還是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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