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昃心中就是一緊。


    這個時節這個時段,在山林中遇到一群‘同胞’,顯然他們的身份就是‘偷獵者’。


    莫奈大叔‘喀拉’一聲將保險打開,舉起槍沉穩的瞄向門口。


    一柄尖刀從門縫中伸了進來,輕便的一挑一撥,門閥就被挑開。


    ‘轟’的一聲,門被快速推開,四五把黑洞洞的槍口率先衝了進來。


    王昃趕忙跳到莫奈大叔的前麵,並喊道:“都不要動手!”


    果然眾人一愣,槍口向下移了移。


    進來的有六個人,包裹得嚴實,卻是‘東拚西湊’,幾件羊毛衫被套在一起,外套也是老舊的棉麻。


    其中一個大約四十多歲的穿的就‘考究’多了,一身品牌登上裝,還是軍用的那種,他手裏的槍也是難得的卡賓。


    顯然他就是魏老大了。


    魏老大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昃,調笑道:“哎呦,這還遇到同行了,小兄弟怎麽稱唿?”


    王昃示意身後的莫奈大叔不要緊張,強笑道:“我姓王名昃,同行說不上,我就是散兵遊勇……”


    他心中盤算了一會,突然想到一個很好的‘謊言’。


    “這次進山還特意找了當地的導遊,其實我一直在追趕一隻熊。”


    魏老大等人又是一愣,槍口又往下了一些,皺眉道:“你是說……那頭獨眼熊?”


    王昃心中暗道:‘他們果然就是上次見過獨眼熊的偷獵者!’表麵卻興奮道:“天呐,你們見過它?抓到沒有?”


    魏老大的目光仔細在王昃和莫奈大叔身上打轉,看莫奈大叔漸漸把槍口放下,他更是隨手把步槍扔給一個手下,脫下圍巾坐到火爐旁搓手。


    他歎道:“那熊成精了都,哪是那麽容易抓到的。不過你小子怎麽對那頭熊感興趣?莫非你是……哪家的貴少爺?”


    話語間,神色有些詭異。


    王昃眼角微微挑了一下,知道對方是在試探自己。


    並且……如果自己真的是有錢人的孩子,對方這些刀口舔血的人,肯定不介意多幹一筆‘綁票’的買賣。


    王昃撓頭道:“你看你說的,嘿嘿,有錢人家的少爺,至於在大冬天遭這個罪?不過你想的也沒錯,這獨眼熊倒真是一個‘貴少爺’指名要的,開價就一百萬,死了不要,隻要活的。”


    魏老大嗤之以鼻,哼道:“有錢燒的!”


    王昃尷尬道:“可不是嘛。”


    隨後就陷入一陣沉默。


    六個人其中有四個開始圍著火爐吃喝起來,另外兩人,一個站在門後,從窗戶的縫隙向外張望,一個抱著長槍,一瞬不瞬的望著王昃和莫奈大叔。


    吃了幾塊幹肉,喝了幾口咖啡,魏老大突然問道:“不過話說迴來,你小子這筆買賣還真是好賺啊。”


    “哪裏哪裏……”


    魏老大又道:“可就憑你這個身單力薄的小子,外帶一個老得掉渣的向導,就想抓住那隻大熊?”


    王昃心道‘上鉤了。’他撓頭問道:“那……那怎麽辦?”


    王昃來到這裏確實是有目的的,但並不是獨眼熊,雖然能再看看這位老朋友也不錯,可當務之急是找到羊皮卷軸所記錄的地點。


    對方一行人是偷獵者,一麵要打獵,一麵又要防著深林守衛隊的追擊,對林區再熟悉不過。


    如果說‘精通’一個行當,沒有‘犯罪者’來的更好了。


    小偷能做出世界上最安全的鎖,高級騙子懂的法律比律師都多……等等。


    果然,魏老大仿佛很糾結的說道:“這樣啊,這個我們事情也是很多,不過隨手幫幫你也不是不可能,不過……”


    王昃裝作‘雛’一樣,先是愣了愣,隨後恍然,又滿臉堆喜的說道:“我明白我明白!一百萬這個數字太大,讓我花我都不知道怎麽去花,如果你們能幫我抓住獨眼熊,那麽……你四我六?”


    魏老大用小手指挖了挖耳朵,藐視道:“六四這個分賬不錯,但必須是我六你四!”


    王昃顯得一陣痛苦,最終‘強硬’道:“五五!要不不幹!”


    魏老大果然‘大笑’著拍了下大腿,喝道:“好,五五就五五,爽快!”


    隨後,雙方自我介紹,兩人就獨眼熊的‘光輝事跡’展開了‘討論’。


    其中魏老大不經意的問道:“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少爺這麽有‘雅致’,竟然想養這麽個寵物。”


    說著,還用‘鼓勵’的眼神望著王昃。


    王昃故作不知,暢言道:“這個嘛,四九城裏的少爺心性是你我沒法猜透的,至於這位少爺,那可是……”


    他裝作猛然醒悟,一臉‘你很壞’的表情說道:“魏老大,少了這根‘線’我可就什麽都不是了,你想吃獨食……這個可不好。”


    魏老大打了一個哈哈,笑道:“小兄弟哪裏的話,我魏老大能是那種人嗎?你多慮了。”


    但他心中卻一陣冷笑,暗道:‘等抓到的獨眼熊,到時候就有不得你不說了!’想著想著,還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那條毛巾。


    其他五人見到魏老大這個動作,心中都是明鏡,看向王昃的眼神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魏老大的毛巾’,是魏老大的一個‘看家本領’,一種折磨殺人逼供的絕活。


    先讓對方將毛巾‘吃’下,卻緊掐著一頭,不讓他全部吞下。


    胃裏有了毛巾,傻乎乎的以為是食物,不停的蠕動消化,胃壁上的凸起就會被毛巾的棉圈套住。


    等過十幾分鍾再用力將毛巾拉出,整個胃壁就活生生撕了下來。


    那時人所受的痛苦是可不想象的。


    而且受到此刑罰的人,如果在半個小時之內不求醫大手術,必死無疑。


    並且是哀嚎一個多小時後,慢慢死去。


    一眾八人,個有心思,在這個小木屋中靜靜的等待雪過天明。


    唯獨莫奈大叔心中快急出了血,暗罵王昃怎麽不趕快打發了這些人,偏生要跟他們一起走,還把自己也套進去了。


    他此次進山確實得了一個寶貝,如今可謂是性命攸關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早,風雪停了,萬籟俱寂。


    木屋門被雪擋住,一個偷獵者從窗戶跳出,不一會就把門口的積雪清理幹淨。


    走到戶外,雪已沒膝。


    一步步走得很艱難。


    越境偷獵,尤其在這原始森林裏,是不可能有吉普車的,莫奈大叔因為‘導遊’的身份,被強迫安置在隊伍的首位,眾人隻要沿著他踏過的足跡,就能省下大把的氣力。


    看似毫無目的的前行,但沒走一段路程,魏老大都會跑到附近去仔細觀察樹木,然後就指一個大概的方向,繼續前行。


    王昃單獨把魏老大叫到一旁,裝作猶豫半響的樣子,從懷裏偷偷拿出那個羊皮卷軸,說道:“獨眼熊的那隻獨眼,其實就是被那位少爺的父親親手打瞎的,老爺子曾經追了它五天五夜,最終熬不過去才退了下來,不過他卻按照記憶畫了張地圖,想來這就是獨眼熊經常活動的地方,你看你能不能認出這是哪裏?”


    拿出地圖後,王昃還尷尬的補充道:“不過他老人家顯然沒啥繪圖天賦……”


    可魏老大一看地圖,眼睛確實一亮,深深忘了王昃一眼,說道:“那位老先生倒是‘同道中人’!這地圖正是我們‘遊獵者’的一種暗號地圖,嘿嘿……相傳這種手法還是老年間流傳下來的,懂得它的這世界上可真沒幾個人了!”


    說著一臉的驕傲,顯然他正是那‘沒幾個人’其中之一。


    王昃大喜!


    白天趕路,中途餓了就吃些幹肉,渴了就吃點積雪。


    早晨時還要在雪地中脫掉手套鞋襪,抓起一把雪使勁的揉搓,變紅變燙後才繼續趕路。


    傍晚就休息,清出一片雪地,簡單的搭上帳篷,又用積雪把帳篷覆蓋,看起來就像一個愛斯基摩人的雪屋。


    就這樣走了三天,入山很深。


    這一天,魏老大示意大家停下,他走到一顆樹木旁,突然眼睛一亮,嘟囔了句:“有了!”


    王昃好奇看去,就見樹木一側的樹皮好似被什麽東西磨平了一些。


    他腦袋裏直接想到了電視上看到的,大黑熊在樹上‘蹭癢癢’的情形。


    王昃腦袋直接有些‘迷糊’。


    話說這三天魏老大一直在按照‘地圖’趕路,而這地圖根本就與獨眼熊沒半毛錢關係。


    怎麽……又會遇到它?


    王昃抬起頭看向前方。


    正前方有一座高山,半禿半鋪,白雪皚皚禿石林立,堅強樹木掙紮生長。


    山腰就奇怪的‘凹陷’進去,陽光正好照不到那裏,形成一個漆黑的暗麵,遠遠一看,好似一隻巨獸的血盆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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