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做夢了。


    之前的睡眠質量就不算太好,睡眠淺,有點聲音就能醒。


    現在懷孕了,睡眠質量更是堪憂。


    為此江年宴請了不少營養師,也請了調理睡眠的專家,大抵的原因都是出於緊張。


    虞念自己也知道是緊張。


    白天還好,晚上就會心理壓力很大。


    她跟江年宴說,“它現在都有心跳了,萬一我睡覺不小心壓著它怎麽辦?萬一它被我壓得沒了心跳怎麽辦?”


    對於孩子方麵,江年宴是由不懂到懂。


    家裏多了不少孕婦育兒方麵的書,全都是江年宴在看,很快也就從新手小白到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了。


    他說,“孩子現在還小,你壓不到它,放心。”


    幾乎每晚都要安慰一番。


    好在江年宴找到了能讓虞念安然入睡的辦法。


    許是總怕壓到肚子,所以每晚就總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


    江年宴會靠在床邊陪著她,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頸部。


    最開始的時候是江年宴忍不住觸碰,她的脖頸白皙纖細,禁欲的他隻能手上占占便宜。


    可就在他準備進一步占便宜的時候,他發現虞念沉沉睡去了。


    之後,每晚虞念在入睡前江年宴都會輕撫她的脖頸。


    未懷孕時,脖頸就是虞念的癢癢肉,有時候會被江年宴碰上一下後咯咯直笑。可懷孕後倒是派上用場了,輕輕癢癢的,她倒是能入睡。


    今晚一如既往。


    隻是睡到後半夜的時候虞念突然驚醒了。


    滿頭是汗。


    眼睛裏都是驚恐。


    江年宴聽見動靜後也睜了眼,床頭燈打開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就見虞念臉色蒼白得很,額頭上是密密的汗珠。


    “做夢了?”江年宴拿了幹淨的擦臉巾來,替她擦掉額頭上的汗,再看她身上的家居服,竟也被汗給打濕了。


    他看了一眼室內溫度,始終保持的是恆溫,溫度沒被調高。


    虞念卻是置若罔聞的。


    當擦臉巾貼上額頭的瞬間,她突然就有了反應,趕忙掀開家居裙看了看。


    直到瞧見身下幹淨的時候,這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江年宴沒催促,輕撫她的後背,一下一下的耐性,寬慰著她的不安。


    很快,虞念竟紅了眼眶。


    著實嚇了江年宴一跳,拉她入懷,“怎麽了?”


    虞念開口,嗓音都有輕顫,“我夢見孩子沒了,我身下底下全都是血,還夢見個很小很小的孩子,在哭著問我,為什麽沒保護好他?”


    她抬眼看江年宴,眼淚就下來了,“他就是我們的孩子,在夢裏,我就看著他在那哭,一點辦法都沒有。”


    說到這兒,她又變得緊張,“阿宴,你說這是不是不好的預兆啊?”


    淚眼婆娑的。


    看得江年宴直心疼。


    輕聲安慰,“念念,你太緊張了,所以在做噩夢,孩子不會有事的。”


    虞念覺得唿吸都一度困難,她說,“就夢得特別真實,我睜眼的時候都分不清有沒有從夢裏走出來。”


    她緊緊攥著江年宴的胳膊,“我隻是緊張,對吧?”


    “是,你隻是緊張,放輕鬆。”江年宴抬手擦拭她眼角的淚,輕聲說,“不過你有這種擔心也正常,很多孕婦前期都會緊張,你也不用太有心理負擔,隻要我們多注意調節就好。”


    他輕輕攬過她的身體,“我一直都陪著你呢,不要害怕,也不要擔心。”


    虞念將臉埋在他懷裏,良久後低低地說,“我是不是挺沒用的,這才剛開始懷孕,未來幾個月該怎麽過呢?”


    江年宴低笑,“怎麽能說自己沒用?生意場上你都是關關難過關關過,懷孕還能難倒你?再說了,我還在你身邊呢,不會讓你一個人去麵對。”


    虞念抬頭看著他。


    看著看著眼眶又紅了,“阿宴,你抱緊我。”


    江年宴微微收緊了手臂,將她密實地圈在懷裏。


    “可是集團裏也有孕婦,她們可沒我這麽嬌氣,該上班還是照常上班。”虞念又擔憂了。


    哪像她?


    她現在開個視頻會議都沒法坐太久。


    現在集團上下沒幾個人知道她懷孕,很多重要會議她還是會參加,可明顯就能感覺到吃力。


    大多數的工作被虞倦洲接手了,幸好有虞倦洲在,虞氏便能一切如舊地運行。


    江年宴輕聲哄勸,“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


    虞念默默垂淚的。


    江年宴瞧見忍不住笑了,“但是你一手重啟了虞氏,挑起了家族的生意,這又有幾個女人能做到?”


    他始終耐著性子寬慰,“念念,上天是公平的,你不是神,不能事事都能順風順水,你之前耗神耗力,現在懷孕了自然會辛苦些,這或許才叫……能量守恆吧。”


    最後一句話著實是把虞念給逗笑了,含著淚,盈盈的。


    “這種事也能扯上能量守恆,江年宴,你可真不會安慰人。”


    江年宴見她情緒好轉些,心裏的擔憂多少放下點。他說,“那怎麽安慰呢?要不然這樣,你打我吧,畢竟你肚子裏的種是我種的。”


    虞念又好笑又好氣的,抬手掐了他胸口一下,沒掐動,氣得捶他,“肌肉都這麽硬,掐都不會好掐!煩死了!”


    江年宴拉著她的手,真真是活成了老婆奴。


    被掐了,反倒擔心她的手指頭會疼,拉過她的手指輕輕揉捏。“現在嫌煩?你不喜歡硬?”


    虞念反應過來,耳根子又燙又熱,“江年宴!”


    江年宴便笑著將她摟緊,薄唇輕輕摩挲她的臉頰,感受他肌膚散發出的清幽香氣。


    “都懷我孩子了,還這麽不經逗。”他聲線低低的,氣息卻是滾燙。


    虞念知道他動情了。


    自打懷孕後他就一直克製著,虞念是看在眼裏的,對於這種早就習慣了葷腥的男人來說是個煎熬,並且他還是個胃口極大的。


    “你……”她的氣息也有些紊亂,輕輕推開他,“你可要把持住啊,現在不能碰我。”


    江年宴順勢而為摟緊她,“我知道,躺下吧,哄你睡覺。”


    虞念微微偏頭,瞧見他眼底翻滾著如浪潮的情欲,他明顯在克製,她也知道,他今晚勢必要再去衝個冷水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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