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其實不分時代,哪怕擱到現在,一旦被曝光那也是別人口中茶餘飯後的談資。


    更別提在那個年代,還是在江家這種大門大戶之家。


    養父愛上養女,雖說沒有血緣關係,可任江家的人誰知道了都不會成全,有名分在,那就是亂倫。


    可那位長輩是一心都撲在養女身上,因為養女他也是始終沒跟哪個女人走近過,甚至都沒結婚。


    當時江家人也想過辦法,為那位長輩介紹合適成婚的女人,又苦口婆心勸說長輩迴心轉意。


    聽說那位長輩也試圖放下,畢竟這種事傳出去他的名聲毀了不要緊,女孩子的名節很重要。


    可就在他同意跟家族介紹的女人訂婚當天,養女知道了這件事後痛苦不已割腕自殺,那位長輩聽說過發了瘋的撇下訂婚宴衝去了醫院。


    那次之後,就再也沒人能分開他們了。


    但兩人的關係是江家人容不得的,為此,那位長輩決定放棄江家的一切,想帶著心愛的姑娘遠走高飛。


    可生是江家的人,哪能說家世說不要就不要了?


    那位長輩和他的養女要接受祖宗家法才行,能熬過家法,他倆就算是正式跟江家脫離關係,至此之後他倆的事就跟江家再無關係。


    虞念聽到這一哆嗦,“祖宗家法?”


    她知道家法,但這種懲罰到了今天基本上都沒了,頂多就是犯錯了被長輩們責罵幾句。可那個時代的家法可是實打實的,各家都不同。


    她覺得,江家的祖宗家法應該挺嚴厲。


    “江家的祖宗家法是先要跪祖宗祠堂,然後去家法室接受家法,具體是什麽我不清楚,但肯定離不了皮肉之刑。”江年宴說。


    虞念覺得後背發緊,“後來呢?那位長輩和他的養女怎麽樣了?”


    江年宴微微蹙眉,許久後說,“死了。”


    “什麽?!”虞念驚愕。


    冷不丁想起江老太的話:天底下沒有一個母親看著兒子去死。


    “兩個都是江家人,亂倫之罪要接受最嚴重的家法,養女也不例外,但那位長輩要替養女代過,所以據說被打得很慘。”


    “活生生給……打死了嗎?”虞念的拳頭都是攥著的,手心裏病冷冷的都是汗。


    江年宴搖頭,“隻是打得很重,並沒殃及性命。但是聽說養女年齡小的緣故,哪見過那種場麵?生生給嚇死了,那位長輩得知養女的死訊後心灰意冷,抱著養女的屍體一並跳了崖殉情了。”


    虞念聽完後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能跟養女挑明關係,那至少得是對方成年了吧,一個成年人能被活活嚇死,足以見得當時那位長輩當時接受完家法得多慘烈。


    “所以……”虞念很艱難地開口,“老太太的意思是,一旦你我的關係公開,我們也要接受家法,是嗎?”


    江年宴將她拉過來,輕輕摟在懷裏,“別想太多,江家早就廢除祖宗家法了。再者說,我現在不依托江家,江家的那些長輩想拿著倫理道德來捆我也有心無力。”


    虞念在他懷裏靜靜地靠著,一顆心卻是愈發不安。


    江年宴說得越是風輕雲淡,她就越是不安。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江老太的反應會那麽激烈嗎?


    雖說江老太是江家的龍頭不假,可以身犯險的是江年宴,是江家長子這一脈。既然之前江家出過這檔子事,尚且隻能用家法來解決,那現如今,江老太更不能隻手遮天,擋住所有江家人的眼睛。


    她更是要給江家所有人一個交代。


    家法不能免。


    察覺出虞念的緊張,江年宴笑了,“現在是法治社會,江家長輩們的權力再大也大不過法律吧,私自用刑是犯法的,而且你也清楚江家老宅,動用家法的地方早就沒了,他們總不能當著祖宗牌位打我吧?”


    江年宴輕輕捧起她的臉,見她眉色緊張,繼續寬慰,“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真被打了,打得慘不忍睹的那種,就憑你的膽色能被嚇著嗎?”


    他微笑,“你是什麽人?虞家千金,自小什麽危險沒經曆過?什麽場麵沒見過?”


    “不許你亂說,什麽打得慘不忍睹?”虞念光是聽著就疼,伸手捂住他的嘴。


    她不是沒怕過。


    當他身受重傷的時候。


    她也會怕啊。


    而且……


    “真要是受罰,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麵對。”虞念的語氣十分堅決。


    江年宴眉心一怔。


    緊跟著肅了神情,“你跟著摻什麽亂?”


    “什麽叫我跟著摻亂?我不是女主角嗎?我不是江家人嗎?在江家長輩的眼裏,我跟江家人無異!”


    雖然有福不能同享,但有難的話他們肯定要她當著啊。


    江年宴看著她,麵色十分嚴肅,“虞念你給我記住了,是我主動招惹的你,是你被我強迫,你跟我在一起都是出於無奈,是我逼的你跟湛家退婚。”


    “理由是什麽?”


    “理由就是我捏住了你的軟肋,你不得不從。”


    “我的軟肋是什麽?”


    江年宴眼神微微一暗,“阿洲。”


    虞念忽而笑了,“五年前這番話外界會相信,五年後,你認為這番說辭能騙得了江家人?你口中的軟肋,我的弟弟,可是湛家人,怎麽能受你威脅?”


    江年宴抬手輕掃她的眉眼,“人人都知道京城宴少做事手段了得,處心積慮想要得到一個女人,那自然會想法設法找她軟肋,你說他們會不會信?”


    虞念抓住他的手,與他對視,“江年宴,既然我接受了你,那就有事一起扛。我不想你我走你們江家那位長輩的後塵,不想讓悲劇再發生。雖說死者為大,但那位養女在關鍵時刻任由所有的罰都讓男方一力承擔,我覺得十分自私,是她的膽小怯懦斷送了他們兩個的前途。江年宴,你不是那位長輩,我也不是那個養女,所以我們跟他們不同的。”


    江年宴聞言後怔愣了好半天,然後笑了。


    情不自禁將她攬懷裏,輕聲說,“你是虞家千金,虞家人還都在呢,誰敢動你?好了,這件事咱們先不提了,家不家法的也隻是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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